第二十三幕:奇怪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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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更加猛烈了。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但更加糟糕的是我视线中已经没有了仓木月的影子。现在,我只能凭感觉去寻找她。

  这座看起来很远的雪树林原来距离小雅庄园并没有多远。大概跑了十几分钟,我便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真是头疼,这么大的雨她干吗还要来呢?!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硬着头皮钻进了这片奇怪的树林里。幸好外衣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了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我借着这微小的光亮,开始寻找仓木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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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这片树林的感觉很奇特。树干顶端茂密的叶子形成了天然的大雨伞,让大雨突然小了许多。而且由于一棵棵树木的遮挡,风也瞬间小很多了。只是,我还是没有看到仓木月的影子。

  "仓木月——你在哪?!仓木月——"我开始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仓木月——"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雪树林里寻找了大概10分钟,突然,一个人影——不!是一对人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吃了一惊,连忙定了定神朝人影方向跑了过去。微弱的手电灯光下,我看到虚弱的仓木月正躺在一棵看起来刚刚移植过来的雪树下,树干周围还架起了几个辅助枝干。该死,原来这个丫头是怕大雨会袭击这棵刚刚移植的新树,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跑过来。

  我的心深深地震撼了一下。

  看到仓木月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我连忙冲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刚刚明明看到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像我现在一样抱着仓木月,可为什么当我来到跟前的时候,那个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又是谁呢?

  我皱着眉头朝四周观察,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就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这时,我怀里的仓木月颤抖了一下,我这才想到要马上带她离开才行,她已经非常虚弱了。

  想到这,我把仓木月抱了起来,缓缓地朝树林边沿走去。

  树林外的风雨仍旧很大,看来现在回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一定要等雨小一些才行,现在的仓木月已经不能再淋雨了。

  我靠着一棵比较高大的雪树坐了下来,把瑟瑟发抖的仓木月紧紧地抱在怀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了她的身上。

  "阿嚏!"

  惨了!看来今天必感冒无疑了。

  然而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此时更加关心的是怀里这个傻丫头的安危。还有,那个我刚刚明明见到的高大身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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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场暴雨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漫长。大概又过了10几分钟,雨渐渐小了,乌云也散开了。我打起精神,抱紧怀里的仓木月开始返回小雅庄园。

  这段并不漫长的路我足足走了20分钟。我的GOD,整个人都已经近乎瘫痪了。我并不知道仓木月住在哪里,只能将她抱回我的住处。

  "哥,你们……"

  我刚刚迈进院子,灰原失魂落魄的声音便又一次从屋顶上飘了下来。

  可恶的臭小子!他就这么习惯在屋顶上跟人打招呼吗?难道他不把我吓死就不罢休吗?!

  我气呼呼地抬起头,只见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灰原正呆呆地站在屋顶,用忧伤的眼神望着我,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啊?!有没有搞错?!这个小子哭了吗??

  不好——我的心里大叫了一声,这个小子不会就这么一直站在屋顶上等我回来吧?!这么大的雨,他不要命了吗?糟糕,走的时候没跟这个小子打招呼,一定是这样的!

  "灰原,我……"我刚想要解释,谁想那个小子竟然难过地顺着楼梯爬下了屋顶,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晕!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怎么连解释也不听呢?我怎么这么倒霉?为了救仓木月这个丫头已经累得要死了,现在还把灰原这小子给得罪了,真是倒霉!

  我抱怨着将仓木月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床上。又匆匆叫来房东阿姨帮仓木月换下了满身的湿衣服,喂了药水又敷了热毛巾,这才能够喘息一下了。

  不过,接下来要面对的更加可怕:我……竟然让灰原的乐谱本全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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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开门,是我。"我硬着头皮敲着灰原的房门。

  唉,这个傻小子生气起来真是可笑,竟然学人家女孩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真是服了他。

  "灰原!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Ayo?这一招还这是管用,门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没过多久,门开了,灰原一张被眼泪泡得泛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哇!你干什么?这副模样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灰原没有理我,而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嗯?这个小家伙到底怎么了?汗,难道他已经知道乐谱本被我毁了?!这回惨了。

  我做贼心虚地悄悄将手里湿透的乐谱本往身后藏了藏。

  "对不起哦,你的……你的那个……"

  "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本来是准备跟他坦白的,可还没等我说出口,灰原便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他没有抬头,但听得出他的伤心,甚至还有一点怨恨。

  "嗯?突然不见?"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人影了。"

  "哦!是这样的,我不是去屋顶帮你拿乐谱本吗?结果就……"

  "结果就看到了仓木姐姐,便去找她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呵呵,那就太好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美好,灰原似乎比刚刚更加生气,就连语气也变得更加激烈。

  "就因为看到了仓木姐姐,所以就可以一声不响地走掉!所以就可以把灰原抛在脑后是吗?!"

  "啊?我……"我被灰原的激动反应吓了一跳。

  "你知道吗?!"灰原突然抬起了红红的眼睛,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以为你被大风吹走了!我在四周找了你好久!之后便一直在屋顶上等你!结果我却看到哥抱着仓木姐姐回来了!难道哥都没有想过灰原会为你担心吗?!"

  "灰原!听我解释!我……"

  "我不想听!!哥让我很伤心!我不想见到你!我讨厌你!!"

  "可是我……"

  "砰——"一声巨响,灰原的房门再一次被重重地关上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小子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而且不是因为乐谱本被打湿了,而仅仅是因为我不声不响地走开去找仓木月,他便会这么激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同时心里还冒出了一种怪怪的、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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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到底怎么了呢……"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房间,轻轻地打开了墙上的那盏微弱的红色壁灯,房间里瞬间变得暖暖的。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生怕惊扰到躺在床上的仓木月。那个丫头的脸色仍旧苍白,看来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虚弱。

  可是……我的状态MS也不是很好!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发烫呢?还有点晕晕的感觉!难道,我也生病了?

  我郁闷地拖着重重的步子来到了镜子前面——呃……原来我的脸和仓木月那丫头一样白。

  可恶!我可不想这个时候生病!

  "静流……"

  我正在郁闷地观察着镜子里面苍白的面孔,突然,仍旧昏迷着的仓木月的嘴里飘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声音非常轻,可我还是隐约地听清了那个特别的名字——静流。

  静流?难道是……中静流?!

  怎么会?!昏迷的仓木月竟然在呼唤中静流的名字?!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我惊讶地凑到了仓木月的床边,俯下身子摸了摸那丫头的脑门。呃……还好,烧已经退了,看来没有说胡话。难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仓木月仍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双唇紧紧闭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呼……看来我一定是发烧了,一定是幻听。

  我摇了摇头,为自己神经质的表现红了脸,刚要起身离开,谁想仓木月竟然又一次开口了。而且,这一次绝对不是我的幻觉,因为我听得清清楚楚,她说:"静流,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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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震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不禁后退了两步。

  什么?!她在说什么?!她说她爱中静流,是这样吗!?可怎么会这样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一阵涨痛,太阳穴仿佛要炸开一样,痛苦极了。我抱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试图理清一下头绪。

  可恶啊!仓木月竟然在梦中轻唤着中静流的名字,可从上一次的交谈中我却清楚地体会到仓木月那丫头绝对对中静流没有一点好感!虽说两个是师兄妹,但是就连仓木月自己也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可恶……难道仓木月也像其他小女孩一样迷恋那个超级大明星?不可能啊……

  "KUSO!"我轻轻地抱怨了一声,紧紧按住了又开始乱跳的太阳穴。

  而且,最奇怪的是,从我和仓木月的交谈中,还包括从房东的话语中,我都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仓木月对她已经死去的男朋友的怀念和深深的爱意。而此刻,在她昏迷失去意识的时候,为什么呼唤的人是中静流呢!?而且,她竟然还说她爱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通啊!仓木月和中静流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不仅仅是简单的师兄妹,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

  "静流……"就在我的脑袋里乱成一团麻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的仓木月竟然又一次轻轻地唤出了静流的名字,"我……一定会……"仓木月的声音十分虚弱,而且断断续续,"守护……我们的……雪树……"

  "什么!?"这一次,我震惊得险些喊了出来。

  她说"雪树"!?"我们的雪树"?!为什么会这样呢?雪树不是仓木月和她的男朋友的纪念吗?!怎么会和中静流扯上关系!?难道……中静流就是仓木月的男朋友?!可这样一样说不通啊!仓木月的男朋友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做仓木月的奇怪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呢!?同时,中静流根本对所谓的雪树林并不知情啊!他第一次远远地看到茂绿的雪树林时,明明和我一样吃惊啊!!

  我的头越来越乱,一种从没有过的涨痛感觉侵袭着我的大脑。我知道,刚刚的那场大雨害我着了凉!现在,我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凉了,只有脑袋却烫得吓人。我感到自己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发烫的;我感到头晕眼花,眼前的事物都在一点点地变模糊……

  可恶!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才行!本来是想去灰原的房间借住一夜的,谁想那小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现在可好,仓木月还躺在我的床上,看来我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下了。

  "头……真的……好痛啊……"

  我抱着脑袋,僵硬地扭转着身体,想要在沙发上躺下。谁想,早已经烧得发晕的脑袋已经无法指挥我的四肢了。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便躺在了地板上。五秒钟后,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