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有一个叫做程天佑的男子,他象极了凉生,他爱着我,喜欢着我

我一直想,是不是小九回来了,北小武就可以放弃他考上大学的梦想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变得比以前还用功,而且搬回了宿舍,把自己的小窝腾给了小九。

我跟小九笑,看样子,你注定要做状元夫人了。

小九笑,切,状元夫人,你不会说,就别弄出这些来路不明的词来糊弄我这个文盲。这叫诰命夫人,不叫会么状元夫人。你还皇帝夫人呢!说完特别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本来打算让小九跟金陵住一起,因为何满厚就住在北小武的对面,我总觉得这样不太方便。对了,何满厚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宁信给我留下的钱,似乎也刚好花尽了,我想等元旦过后,就让腿脚利落的他赶紧回魏家坪吧。

而且,我觉得何满厚确实不是个好人,每次我和金陵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如果说,是青春期的小女孩,心理太过敏感了,我也只好承认,但是他的眼神确实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或者北小武说得对,我不该将一个白眼狼救回家。

不过,我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不放心说出来,因为何满厚最近一直不在出租屋,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样,小九住在那里,比较稳妥一些。

经常过来看小九,看到她跟北小武在阳台上对着彼此吹“仙气”,小九对着北小武吹一口“仙气”,说,变,变成猪!

北小武就将自己的鼻子戳扁,扮成猪的模样。小九就很开心地哈哈大笑。冬日的寒气在她脸上涂上粉红的胭脂色,让她看起来,非常漂亮。她在北小武面前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北小武扮猪扮够了,就对着小九吹了一品仙气,说,变,变小鸡蛋!

小九就踹北小武,说,你奶奶的,你才是鸡蛋呢!

看他俩掐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程天佑。以前,我们俩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两句话,我们就掐成了一团。程天佑绝对没有北小武可爱,北小武总是让着小九,而程天佑总是想在我面前装霸王。

可是,最终,我们不再吵架了。他却象从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一样。我甚至怀疑,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叫做程天佑的人,他不过是我大脑中的一个想象,我自欺欺人地欺骗着自己,有一个叫做程天佑的男子,他象极了凉生,他爱着我,喜欢着我。

我看着北小武同小九,他们那么幸福地说笑着。我也在远处跟着傻傻地笑,我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象小九一样幸福。

想到幸福两个字,我的手背就隐隐作痛。我抬起手臂,程天恩给我咬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牙痕,在我光滑的手背上,看得我心一直发冷。

再次遇见程天恩,是在金陵的房子外,那天,我给金陵去送准考证。周末有考试,而这丫头今天没有来让课。我不得不将准考证给她送到房子里去。总不能让她耽误了明天的考试不是。

程天恩从我身后移出来,他喊我,姜生,声音无比温柔,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转头,看见他,坐在轮椅上,冲着我很善意地微笑,他裹着厚厚的围巾,头发很飘逸地落在围巾上,让他看起来好象是画中的男子一般好看。他说,怎么,姜生,这么快就将我忘记了?

我收起了自己的花痴,转身想跑。却见两个男子从巷子里走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一阵哆嗦,停住了脚步。

程天恩对那两个男子摆摆手,故作生气的表情,说,你们这个样子,把我的姜生吓坏了怎么办?然后他慢慢地靠近我,说,姜生,我们真是缘分啊,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的就是你和我吧。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还疼么?我当时真是不该那样,弄疼了你,你不知道,回去之后,我的心多么难过。我自责啊。

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试图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

我当时已经把他逼疯了,我当时想,大不了奶奶的我英勇就义,也不要再受这个变态的小公子的骚扰,这样下去,我非发疯不可。所以,我甩开手之后,就冲他吼,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心理变态啊?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你非要看着姑奶奶死在你面前你才开心是吧?

程天恩看着我,并没为我的反应而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他拍拍巴掌,说,精彩,真精彩!多么个性的小姑娘啊,怪不得程天佑会喜欢。说完,他对着同来的人笑,说,姜生,怎么办,你刚才不冲我发脾气的话,我本来想将你让给我哥哥,可是,你发脾气了,你好威风了,我就喜欢上你了。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程天恩确实是一个疯子,而且疯得不轻。他身上有一种将人逼到窒息的鬼魅气息,就象一种黑暗的势力一样,不知不觉间,扰乱你所有的生活,所有的思维。

我看着他略带幽蓝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跌到了谷底。

他说,姜生,你别这么幽怨地看着我,好象我虐待了你一样,我怎么舍得呢?你有什么事你就去办吧,然后他转动轮椅,转身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魅惑至极的笑,他说,姜生哦,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找到你的,别躲我,我会难过的,难过的话,我容易冲动,冲动的话,我容易做傻事。说完,他象鬼魅一样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踉踉跄跄地走进金陵的房子,她面容也苍白,看到我,她艰难地笑了笑,说,姜生,你怎么来了?

我说,给你送考试证件。

然后说了几句话,我就离开了。程天恩好象是一片巨大的乌云,在我的心里投下了极其浓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