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残忍的刽子手

种村一男

1943年5月,日军59师(师长细川忠康中将)54旅(旅长长岛勤少将)111独立步兵营(营长坂本嘉四郎中校)到山东省莱芜县和章邱县交界的地方进行“大扫荡”。我们连的任务很明确:见人就杀,见村就烧。连续几天的行军和破坏活动,使官兵的脸上都沾满了灰尘,白衬衫变成了黑衬衫。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塞满了从老百姓手里抢来的衣服、布匹、鞋袜、鸡鸭等等。由于疲倦,每个人都低垂着头,眼窝深陷,打不起精神来。当我们来到大王义村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连长村越下了一道命令:把全村的武器、弹药、物资全都搜出来!

这时,士兵们马上争先恐后地向村子里冲去,他们踢开大门,打开锅盖,掀翻桌椅板凳,肆意破坏。“把东西都藏到哪儿去了?”他们一边愤怒地喊叫,一边敲墙挖地地寻找着。整个村子遭到一次大洗劫。

“他妈的!真倒霉!什么也没有!”我一边怒骂着,一边冲进另一家的大门。

“这一家也是四壁光光的!”气得我火冒三丈,便用脚把厨房里的瓦盆咔嚓一脚踹碎,盆里装的草籽和树皮洒了一地。

“×他奶奶的!要是再搜不出东西来,就把全村烧光!”我领着吉田上等兵从这家走到那家,从东头走到西头。家家房子都缺门少窗户,砖头瓦块到处乱堆着。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

这时,吉田上等兵先跑进另一家院子里去了,他突然大喊起来:“有人啦!有人啦!”

“好!马上拉出来!”我连忙跑过去。原来,这家屋里有一个没来得及和村里人一起逃走的二十八九岁的孕妇。她头上贴着几块止痛用的膏药,靠在墙角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挺着个快要临产的大肚于,用眼睛瞪着我们。

“班长,这女人可能是个民兵的老婆!”吉田上等兵讨好地对我说道。

“哼!得了吧!你真没见过世面。这是个孕妇,还那么大肚子……”虽然嘴里这样说,可心里却美滋滋的。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向孕妇走过去。而那个中国妇女,往炕里躲着,一直躲到墙角那里去,眼睛一直恐惧地看着我。

“嗬,长得倒不赖呀!”我这样想着,便说道:“出来吧!”说完,我的一只脚就踏到炕沿上了。

“大人,大人,我有病!”她一边说,一边躲着。

“别害怕,胆子大一点嘛!”我激动得眉开眼笑,脸上直发烧。

那个女人哀求地说:“求求你,快走吧!”

我便用枪口对准了她的胸部。

一瞬间,孕妇的脸色变青了,混身颤抖起来,只有眼睛还在盯着我,口里哀求着:“大人,我有病啊!”

“哼!你还磨蹭什么!我看上你,算你走运!快出来!”我抓住孕妇的衣襟就往炕边拽。

“哎呀!”我使劲一拽,孕妇咣当一声就从炕上掉到地下来。她用一只手勉强把身体支起来一点儿,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大肚子,脸上流淌着两串泪珠,又哀求道:“大人……大人……我是有病的……”

“×,真倒霉!吉田,把她拉出去!”我气急败坏他说道。

吉田上等兵马上跑过来,抓住孕妇的衣服就往屋外拽。外衣的扣子哗啦啦掉了好几颗,内衣的大襟也扯破了。孕妇不愿走,用一只手抓住门框不肯放开。

我上前一步,用泥脚朝她那只手狠狠踹去就这样,她被拖出屋门,拖出院子,一直拖到村子中间的广场上去,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条血迹……

看到士兵们没抢到多少东西,村越中尉正坐在广场的一把椅子上生气,眉头紧锁着,面部神经在抽搐着。他把几个排长都召集到面前,大发雷霆他说:“派出去上百号人,没有一个顶用的!你们他妈的也都是饭桶!”

正在这时,我跑到村越中尉面前说:“报告连长!我抓到了一个女人!”

当吉田上等兵把孕妇拖到村越面前时,孕妇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于是,村越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开始讯问孕妇:“我来问你,你的要说实话的!八路军的武器的,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说完,大家也都静下来,等待孕妇的回答。

呼哧呼哧不断喘气的女人终于说话了:“我有病……不知道……”

这时,村越中尉马上拔出军刀来,把刀尖逼到妇女的额头上,声音变得疯狂了:“你给我说!他们的枪,藏到什么地方?他们的弹药,藏到什么地方?”见妇女不回答,他又狂叫起来:“什么?还不知道!”说完,一脚喘过去,紧接着,拿起皮鞭就打。皮鞭像蛇一样卷到孕妇的大肚子上,孕妇“啊呀”一声大叫起来,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哭叫着:“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放我回家吧”

村越听了这话,残酷无情他说:“什么,你说要生孩子?孩子是谁的种啊?中国人的种,全都是八路!”说完,他把脸转过去,看看周围的官兵们,接着又说道:“这个孩子能让你生出来吗?好!我有办法治你!”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用眼睛盯着孕妇,一边用手按着面部的神经,突然对我喊道:“种村军曹!你给大家表演一个刀刺乳房!”

我便应声说道:“是!照办!”我两步就跑到孕妇身后,用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拽,她就坐起身来,我又用力向后一拽,她的胸脯和乳房就暴露出来。我恶毒地笑了一声,“怎么样?现在你还不肯说吗?”说完,没等她回答,就把刺刀扎进她的乳房。

“啊、啊……”她惨叫一声。

“嘻嘻,痛吗?怕痛,赶快说!八路军、枪支弹药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啊”她竭力忍受着痛苦,身上颤抖着,用两臂护住自己流出了鲜血的乳房。

“哈哈!真有趣!种村!割掉她的乳房!割呀”那些军官看到孕妇痛苦不堪的样子,看到从她的乳房流出的鲜血,疯狂地笑着,喊叫着。

我又继续讯问了:“八路军、民兵、武器,都藏到哪里去了,快说!快说!”我瞪起眼睛怒骂着,头发根直发麻。说完,就用刺刀割她的乳房。

这时,孕妇紧咬着的嘴唇张开了,可说出来的还是那句话:“我有病不知道!”她的双眼仇恨地瞪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焰似的。

“什么?你还这么顽固!”说完,我挥起胳膊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她一下子倒在地上,脸上立刻出现了红色的手印。

村越中尉一边欣赏着孕妇受折磨的样子,一边又想出了新的主意。“喂!给她灌点凉水,让她清醒一下!”

这时,走过来4个士兵,按住四肢,让孕妇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周围的日军官兵用充满兽欲的贪婪目光看着孕妇裸露的乳房和腹部。孕妇睁开充血的眼睛,额头上渗出一层油腻的冷汗。

这时,我用刺刀尖撬开了孕妇的嘴巴,上等兵吉田走过来对我说:“班长,水打来了!”

我马上命令他:“灌水!”吉田就把装满凉水的药罐对准孕妇的嘴灌了进去。

不一会儿,孕妇就全身抽搐起来,眼看着她的脸部、胸部、腹部都变红了。

这时,我又问起来:“怎么样?舒服吗?想舒服,就快说!武器藏到哪里去了?”

“……”孕妇紧紧咬着刺刀的刀尖,费力地呼吸着。

“你还不说!好!吉田,再灌!”吉田又开始灌水了,5分钟、10分钟、15分钟……孕妇陷入不省人事的状态。

“见鬼!断气了!”我用脚踩了踩她的肚子,发出了蓬蓬的声音。

“喂!吉田上等兵!作人工呼吸!”

“是!”吉田骑到孕妇身上作人工呼吸,5分钟、10分钟、15分钟……孕妇渐渐地恢复了知觉。

看到孕妇仍然什么也不说。我近乎疯狂了,心想,“你这不是让我在连长和众人面前丢脸吗!这个混蛋!”于是,我抬起泥脚用力向孕妇的腹部端去。

“啊呀”一声惨叫,孕妇的嘴张开了,从里面喷出一股水来,喷出2米多远,她竭尽全力把两只胳膊抽出来,用双手护住腹中的胎儿。

孕妇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村越看到这种情况,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面部肌肉又痉孪起来。“好!我来问她!”说完,他走到孕妇身边,蹲下来,哼了两声,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可爱的。皇军是想把你们从八路军手中救出来的。你的明白?”

“皇军是你们老百姓的朋友!”

“快告诉我,八路的,民兵的,藏到什么地方了?”

这时,孕妇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村越,然后,她看准了村越,一口血痰吐到他肥胖的脸上。村越的脸,刷地一下子变红了。他差点气疯,大叫道:“来人哪!马上把这个混蛋给我杀掉!”然后,他拔出军刀,向孕妇的乳房猛扎下去。

“啊!”地一声惨叫,仿佛惊动天地鬼神似的,我感到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愤怒的吼声,感到周围的树木和草丛中都隐藏着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在怒视着我们。

“我们来到村子的时候,连一个人也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来了那么多人呢?又有老人,又有孩子,难道他们是白天躲出去,晚上回村里来过夜吗?”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又听到了村越中尉的喊声:“喂,种村军曹!马上把她给我踩死!”说完,他就走上前去,咕咯一声踩到孕妇的胸口上。就在这一刹那,只听见“哎呀”一声尖叫,从离这儿最近的一家院子里飞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嘴里不知喊着什么的老太太,而老太太怀里还抱着一个幼儿,幼儿睁着圆圆的小眼睛,死盯盯地看着我。

“好!小崽子,来得好!让你们好好看看热闹!”我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残忍地把穿着牛皮靴子的脚狠狠地踏到孕妇的乳房上去。

“噢——噢——”妇女又发出了呻吟声。

“好啊!你又活过来了!”村越中尉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块在痉挛着。

“连长,她肚子里的胎儿动了!”我睁大眼睛说道。只见妇女的大肚子里,胎儿的拳脚在动着,仿佛对我们表示抗议一样。

“杀死她!”我心里想着,就说出口来,“连长,让我来干吧!”连长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今后就没有野战了让你们看一看没见过的东西吧!来呀,谁来把她的肚子剖开?”说完,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们,而士兵们喉咙里呜啦呜啦他说着什么,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着,一会儿看看濒临死亡的孕妇,一会儿看看铁青色的村越中尉的脸,却没有一个人敢干。

村越中尉额上的青筋在跳动,脸上的肌肉块在痉挛,突然,他咬着牙说,“你们这些人来到前线快一年了吧!连这个都不敢干,还当什么兵!真是些没出息的东西!好吧!种村军曹,还是你做给他们看吧!”

这时,士兵们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想:“真是些没骨气的家伙!让我给你们露一手吧!”

我接过吉田上等兵的军刀,眼看着孕妇腹部的胎动。“他妈的!连肚子里的胎儿也敢冲着我动手动脚的!”说完,我咽了一口唾沫,睁开血红的眼睛,走到孕妇身边,一刀刺下去。孕妇一动也不动了,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围鸦雀无声。士兵们喉咙里咽唾沫的声音都能相互听得见。我的刀刺下去以后,由于刀刃不锋利,用力割了好一会儿,才把肚皮剖开,然后,我从腹中把血糊糊的胎儿拽了出来,胎儿的手脚还在动着。

“啊!”士兵的目光都一齐集中到胎儿身上。

“看见了吗?这就是胎儿!”村越接着又说:“好好看看!这就是把枪口对准我们皇军的八路军的小崽子啊!”他一边狂叫着,一边把胎儿从我手中接过去摔到地上,然后,抬起脚来就向胎儿的脑袋踩去。“噗”地一声,小头颅被踩扁了,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怎么样?我的身手不凡吧?啊哈哈哈……”村越张开血盆大口,自鸣得意地笑着。

看到这里,士兵们都舒了一口气,而我却冷冷地嘿嘿一笑说:“好!我再给你们露一手吧!”说完,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左手抓起胎儿的双脚,再用右手拿起一把铁锹,往婴儿的肚子上一戳,肚子戳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立刻飞溅出来。

这一着,使士兵们都看愣了神,好半天也没恢复过来……

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我在侵华战争中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中的一件事实而已。

作者简历:

高小毕业,1943年时,为日本侵华军第59师第54旅第111营的指挥班长、军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