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散落的文学之星——其他西方国家 19世纪末欧洲的唯美主义
奥斯卡·王尔德的审判与定罪仿佛使英国的唯美运动停顿下来。它起到了给文学和社会进行全面消毒的作用,结果之一就是成全了一种过分强调筋肉体魄的生活态度。诗人们不再戴天鹅绒领子,不再喝苦艾酒了。如今他们成了一群胃纳极佳、膂力强健的家伙,穿粗花呢,抽烟斗,狂饮啤酒,到苏塞克斯草场远足。他们骤然放声歌唱,压根不管歌曲的优雅与精妙,还大言不惭:法利赛人也会唱歌。
——威廉·岗特
高举艺术超功利大旗的是19世纪末流行于欧洲的唯美主义。这种思潮主张“为艺术而艺术”,强调超然于生活的所谓纯粹的美,反对艺术描写现实的功利思想,一味追求艺术技巧和形式美。唯美主义的兴起不是凭空的,它是对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功利哲学、市侩习气和庸俗作风的反抗,18世纪康德强调审美活动的独立性和无利害感为唯美主义提供了理论上的参照。
法国浪漫主义诗人戈蒂耶最先提出“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他强调艺术的永久性,声称艺术本身就是目的,任何艺术以外的观点对于艺术创作都是有害的;标榜文艺脱离社会,文艺不受道德规范的约束,提倡纯粹美,追求抽象的艺术效果。将这种艺术观点付诸实践的是英国作家王尔德的作品以及画家比亚兹莱为《黄色杂志》所作的插图。王尔德认为,不是艺术反映生活,而是生活模仿艺术。现实社会是丑恶的,只有“美”才有永恒的价值。艺术家应该超越道德的约束而进入那个纯美的视域。唯美主义的绘画以抽象的形式美着称,在其中可以隐微地辨出画家精细的艺术敏感性。
唯美主义为美的领域带来很多异彩,他们善于在怪诞、颓废、丑恶、乖戾等现象中提取艺术之美。然而唯美主义片面宣扬“艺术至上”、纯粹形式主义,容易走上耽乐主义和反理性主义的道路。因此,唯美主义的文学艺术就不免带有颓废倾向,成为颓废主义文艺的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