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伯里克利以后 攻防的第二年
斯巴达的草根将官连冬季也没有浪费。他制定出春季战的战略向事实上已成为他手下的叙拉古的要人们发出指示,要求他们做好相关的各项准备。
他所谓的战略,其实只有一个目标,即削弱雅典主力海军的战斗力。
首先要做的是将他们赶出普利姆米利昂。
叙拉古人问理由何在,吉利普斯是这样回答的。
第一,普利姆米利昂有目前雅典军唯一可以停靠的海岸。
第二,对雅典军而言,普利姆米利昂是存放着远征军所有财产的大本营。
第三,叙拉古如果不拿下普利姆米利昂,就无法占领“大港”。
斯巴达拥有陆上最强战斗力,但海军实力为零。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吉利普斯对制海权的重要性理解得如此透彻。
或许因为他出身底层,少了固有观念的束缚,思维变得更灵活、发散。另外,率领叙拉古骑兵阻击雅典军粮草补给队的经验,也为他制定后续战略提供了很好的启示。
吉利普斯还指示,翌年春天开打的战役要积极利用叙拉古船队的战斗力。
叙拉古目前在“小港”内停泊的三层加莱船有45艘,已经移动至“大港”的有35艘。
这总共80艘船将与雅典海军直接交锋,吉利普斯对此也设计了具体的作战方案。
拥有80艘船算是拥有相当规模的海军了,但叙拉古的船一半以上是商船。与雅典的三层加莱船相比,其造船技术落后,更重要的是掌船水手以及桨手的技巧相差甚远。
尽管海水浸泡导致船身重量增加,雅典战船的速度依然胜过叙拉古一方。换言之,如果双方船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叙拉古就没有胜算。
吉利普斯没有要求叙拉古的水手们提高划船水平。他只下达了一个命令:全力冲击撞沉敌船。
叙拉古人被吉利普斯点拨之后,已经加固了船首及其周边的部分。吉利普斯打算以加固改造过的船只打“撞击战”。这位斯巴达的编外人员,似乎刚进入叙拉古不久,便看到了未来战势的走向。
实际上,如果大家亲眼见过叙拉古的“大港”,可能都会感到这里只有打“撞击战”才能奏效。
“大港”面积有4公里乘3公里大,的确配得上“大港”之名。然而它毕竟只是个风平浪静的港湾,距离外海有1公里。在2500年后的当下,这里是帆船新手们的训练场。
就像在地米斯托克利的指挥下最大限度地利用自身优势,在萨拉米斯海战中大获全胜那样,雅典海军擅长的是海上作战。由高级技工组成的雅典海军能够发挥最大优势的地方不是风平浪静的港湾,而是人们必须对风向、潮流、海浪做出准确判断的大海。
在平静且面积有限的海域作战,高级技工与经验、训练不足的业余人员之间的能力差距,并不会对战势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西西里的冬天就快结束,即将迎来春天。
在这段时期,雅典方面获得两个情报,估计是由欧律墨冬打探来的。
所谓胜利者永远不缺追随者。听闻叙拉古人的英勇事迹后,西西里各中小城邦派出的援军络绎不绝地抵达叙拉古。这是第一个情报。
援军的到来意味着叙拉古骑兵以及轻装步兵的战斗力增强了。
情报之二是雅典第一次准确地掌握了叙拉古海军的规模。自叙拉古攻防战开打以来,雅典军的首脑们一直疏于情报收集。他们甚至不知道“小港”内停泊着45艘船。
对雅典人来说,形势不断恶化。雅典军不得不等待援军,而叙拉古急不可待。
公元前413年的春天,西西里远征已经过去1年6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