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起,衣袂翩跹谁家女(九)

    许从悦古怪地看她一眼,却不得不强撑着站起身,随她紧走几步,奔到一处草木茂密的山石后,无力地坐倒在地。舒榒駑襻

    木槿飞快把她的小包裹打开,把里面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摊开,寻出几样来,才提过剑来划破许从悦后背衣衫,兀自安慰他道:“别担心,我医术虽比不上我母亲,这点箭伤还没放在眼里。来,把这两颗药丸含在嘴里,提神镇痛的……”

    许从悦点头,“放心,我不怕。你……你尽管治吧!”

    “好……好。”

    木槿笑着,按在许从悦背上的手却微微发抖。

    许从悦微侧头,便看到了透过树荫投入的浅黄夕阳下,她正试探着去握那箭羽,却又犹豫着不敢动手。那圆圆面庞已经泛了白,黑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却分明正用笑意掩饰着不安。

    从蜀国公主到吴国太子妃,她受过娇宠,也受过冷落,可任凭那些流言蜚语怎样嘲她谤她笑她,她身周始终有人小心地保护,不容她受到半分惊吓或伤害,更别说像今日这般被人追杀逃命,直面鲜血和死亡了。

    现在,到底是谁在怕?

    许从悦握紧拳,轻笑道:“对于一个敢闯宫劫太子妃的大盗来说,这点伤其实真的算不得什么。”

    木槿不觉看向他,“你……你……”

    许从悦笑道:“还装傻?你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其实我本来只想和慕容宣开个玩笑。”

    “临邛王?”

    “太嚣张了!给几个大臣参奏又怎样?本就仗了皇后和太子的宠信无法无天,还想掩耳盗铃,盗了那密折出来好除掉那些敢和慕容家作对的大臣,我实在是瞧不惯!”

    “于是,雍王殿下亲自动手,把那折子提前给偷了?”

    许从悦哂笑,“我没那么闲。何况皇叔父和太子自有主意,我一个藩王,为和当朝权臣作对,莫名其妙去偷什么折子,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木槿被他拉着说话,倒觉得放松了些,对着那不断流血的箭创也没那么犯晕了,一边先将止疼的药粉洒到伤处,一边道:“你不是瞧不惯慕容家那作派,打算当一回江湖大侠吗?”

    许从悦叹道:“丫头,如果我说我是一时糊涂,你相信吗?”

    “嗯?”

    “我不该瞎了眼看到涵元殿外的小太监偷了折子出来,正悄悄交给慕容家的人……遂蒙了面过去将折子抢下来,大呼有刺客……”

    “然后那边必定有人过去抓刺客了?抓到他们没?”

    “抓什么刺客呀!”

    许从悦悲愤叹息,“他们一受惊,折子也不要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依然是宫里当差的太监和女官,我抓着那折子在手里,却莫名其妙成刺客了!最倒霉的是,我看着宫里乱了,怕被人发现,赶紧藏在慕容良娣的车下出宫,谁知临到太子府,车轴居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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