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灿星坠落
乐曲播完,杨音发现阿炳已经断气……一代艺人走了,一颗陨星在天空划了一道亮光,坠落了下来……
桃花开了,杨音他们又来到无锡,他们兴致勃勃地来到了阿炳的小屋,轻叩柴房,喊道:“阿炳,我是杨音,开门。”
小华出来开了门,他说:“阿炳叔叔刚从医院回来,这两天又不行了,老吐血。”
杨音他们进到屋里,见阿炳已奄奄一息,杨音焦急地说:“阿炳,你怎么样了,我们还要来给你继续录音呢!”
阿炳声音微弱地说:“好……好……只怕我没有力气了。”
“不,阿炳,你不能这样想,中央音乐学院党委决定聘任你去任教呢。”
“是真的吗?”阿炳问。
“当然是真的,你摸摸,这是聘任书……”
阿炳用手摸了摸。杨音说:“我念给你听……”
“经院党委讨论决定聘任无锡民间杰出的音乐家华彦钧即阿炳先生到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任教……”
阿炳听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拉琴。杨音把他扶了起来,“小华……把琴给我,我双眼失明在黑暗中挣扎了半辈子,今天是毛主席、共产党给我带来了光明,我要拉胡琴,要拉……”
小华把琴递给了阿炳,阿炳才拉了几下就喘得不行。杨音忙把他扶了躺下,说:“阿炳,你喘得厉害,先休息一下,我给你播放我们给你录制的《二泉映月》唱片。”
于是,优美无比的《二泉映月》乐声在阿炳破旧的屋里回荡。阿炳仿佛来到了惠山二泉,在泉边见到了心爱的琴妹……
啊,琴妹,我们曾经多少次被这清洌的泉水和美丽的映月所陶醉……
我的琴声让你倾倒,你的鼓励让我心潮澎湃……
“琴妹,我多想你……”他想去拉琴妹的手。
忽然,琴妹向他微笑着飘然而去。
“啊,琴妹,等等我……”
阿炳追到了太湖边,只见浩淼的湖水,却不见琴妹。
阿炳又来到鼋头渚岩上,只有波涛滚滚的太湖,仍然不见心上人。琴妹啊!你到哪里去了?不曾忘记,你我在这岩崖上,对着浩淼的太湖,不知拉了多少琴曲,说了多少知心话,为了我,你投湖而去……
莫非你还在湖里……啊!对,琴妹,你一定还在湖里,你在等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琴妹……我来了……”阿炳微弱的喊声消逝在《二泉映月》激昂的尾声之中。
乐曲播完,杨音问:“阿炳,怎么样?”
不见回声。
“阿炳。”杨音忙到床头,见阿炳头歪在一边已经断气。
“阿炳,你不能走啊!阿炳,你不能走啊!”
杨音和工作组的人都失声痛哭起来。
“阿炳,你的乐曲还未录完,你怎么就撒手而去了。”
“阿炳,还没顾上给你照相呢。”
邻里的人听见哭声都来了,他们叹息道:“太可惜了,怎么就走了呢!”
“可怜的阿炳,在旧社会受苦受难了半辈子,这不,刚要过上好日子就走了,唉,老天啊……”
一代艺人走了,一颗陨星在天空划了一道亮光,坠落了下来……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只留下三首胡琴曲、三首琵琶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