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教育志

连横曰:嗟乎!自井田废,而学校息,人才衰,朝廷之所以取士者,唯科举尔。夫科举非能得人才也,而人才不得不由科举,故以管、商之政治,仲舒之经学,相如、子云之文章,苟非一入主司之目,亦终其身而不遇。是科举非能得人才也,又且抑遏之,摧残之,蔀其耳目,锢其心思,使天下英雄尽入吾彀,而精捍者亦不敢与我抗,而吾乃可无忧。故学校之设,公也;科举之制,私也。以私害公,霸者之术也。古者量人授田,一夫百亩,八口之家,可以无饥。设为庠序以教之,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十五入大学,学先圣礼乐,其秀异者移乡学于庠序,庠序之异者,移国学于少学。诸侯岁贡少学之异者于天子,学于太学,命曰造士。行同能偶,则别之以射,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故古之取士也宽,其用之也严;后之取士也严,其用之也宽,人才何得而见之哉?台湾为海上荒岛,靡有先王之制也。荷兰得之,始教土番,教以为隶而已。领台之三年,乃派牧师布教。以崇信基督。其时归化土番,曰新港,曰目加溜湾,曰萧垅,曰麻豆,曰大目降,曰大杰颠,各设教堂。每逢星期,众皆休息,群集于此,祷福讲经,以是从者日多。永历二年,各社始设小学,每学三十人,课以荷语荷文及新旧约,牧师嘉齐宇士又以番语译《耶教问答》及《摩西十诫》,以授番童,拔毕业者为教习。于是番人多习罗马字,能作书,削鹅管,略尖斜,注墨于中,挥写甚速,凡契券公文均用之,故不数年而前后学生计有六百人。然其所以教之者,敬天也,尊上也,忠爱宗国也,故终荷兰之世,土番无反乱者,则教化之力也。延平克台,制度初建,休兵息民,学校之设,犹未遑也。永历十九年八月,嗣王经以陈永华为勇卫。永华既治国,岁又大熟,请建圣庙,立学校。经曰:“荒服新创,地狭民寡,公且待之。”永华曰:“昔成汤以百里而王,文王以七十里而兴。国家之治,岂必广土众民,唯在国君之用人求贤,以相佐理尔。今台湾沃野千里,远滨海外,人民数十万,其俗素醇,若得贤才而理之,则十年生聚,十年教养,三十年之后,足与中原抗衡,又何虑其狭小哉。夫逸居无教,则近于禽兽。今幸民食稍足,寓兵待时,自当速行教化,以造人才,庶国有贤士,邦以永宁,而世运日昌矣。”从之。择地宁南坊,面魁斗山,旁建明伦堂。二十年春正月,圣庙成,经率文武行释菜之礼,环泮宫而观者数千人,雍雍穆穆,皆有礼让之风焉。命各社设学校,延中土通儒以教子弟,凡民八岁入小学,课以经史文章。天兴、万年二州三年一试,州试有名者移府,府试有名者移院,各试策论,取进者入太学。月课一次,给廩膳。三年大试,拔其尤者补六科内都事。三月,以永华为学院,叶亨为国子助教,教之,育之,台人自是始奋学。当是时,太仆寺卿沈光文居罗汉门,亦以汉文教授番黎。而避难搢绅,多属鸿博之士,怀挟图书,奔集幕府,横经讲学,诵法先王,洋洋乎,济济乎,盛于一时矣。清人得台之后,康熙二十二年,知府蒋毓英始设社学二所于东安坊,以教童蒙,亦曰义塾。其后各县增设。二十三年,新建台、凤两县儒学。翌年,巡道周昌、知府蒋毓英就文庙故址扩而大之,旁置府学,由省派驻教授一员,以理学务。而县学置教谕,隶于学政,其后各增训导一员。然学宫虚设,义塾空名。四民之子,凡年七八岁皆入书房,蒙师坐而教之,先读《三字经》或《千字文》,既毕,乃授以四子书,严其背诵,且读朱注,为将来考试之资。其不能者,威以夏楚。又毕,授《诗》、《书》、《易》三经及《左传》。未竣而教以制艺,课以试帖,命题而监之作。肄业十年,可以应试。其聪颖者则旁读古文,横览史乘,以求淹博。父诏其子,兄勉其弟,莫不以考试为一生大业,克苦励志,争先而恐后焉。旧制三年两试,一为科考,一为岁考。康熙二十五年,福建总督王新命、巡抚张仲举奏准,台湾岁进文武童各二十名,科进文童二十名,廩膳生二十名,增广生如之。岁贡以廩生食饩为先后,年贡一人。将试之时,童生赴县投考,书其姓名年貌三代籍贯,廩生保之。皂隶、厮养、倡优、贱户之子不得试,有其人者,诸生逐之,廩保同坐。临试之日,知县入考棚(考棚亦曰校士院),点名给卷,扃门而试,两文一诗,日瞑乃出。考官校其上下,数日发榜,而覆试之。递次而减,以至终覆,乃移之府。各县俱集,制亦如之。台湾隶于福建,以分巡道兼理提督学政。雍正五年,改归汉御史。乾隆十七年,仍归道。将试之前一日,学政朝服谒圣,至明伦堂,席地坐,中置一案,廩膳生立而读经,诸生侍。礼毕,入院。先考古学,试以诗、赋、策论、经解,新旧生毕至,其不考者听之。次考旧生,廩增生员毕至。上舍之外,列一等者,以次食饩。其不考者不得乡试。试列四等,发学戒饬。三试不至者,褫其衣顶。次考童生,扃门而试,禁挟书,搜而焚之。数日发榜,拔其尤者十数名而覆试之,照额取进,再录圣谕,而发红榜,分发府县各学,是为生员。学政率之谒圣,礼毕而退。台湾府学岁贡一人,各县学二岁贡一人,其后渐增,是曰岁贡,以廩生食饩之先后为序。廩生者在学读书,岁给廩饩,故谓之上舍生。凡遇覃恩,则以是年当贡者为恩贡,以其次一人为岁贡。顺治初,诏选府县学生之尤者赴廷试,十二年一行,是曰拔贡。雍正初,定为六年一行,府学二人,县学一人,无其人则缺。乾隆八年,遂定十二年一行,著为例。乡试之时,诸生赴试,其文优而限于额者,取为副榜。台湾定额皆正榜,隽者不备,或以副榜足之,谓之副贡。乡试之后,学政就通省所举优行生考取数名,谓之优贡。五者皆为选士,又有纳捐者为例贡。雍正二年,诏命各省,凡例贡非廩生者不得以教职用,其现用者皆罢之,所以重师道也。其后废之,捐纳盛行,皋比堂皇,且多不通之士矣。故例三年大比,诸生毕至,天子命使者至其乡。秋八月,三试于省闱,隽者登解榜,有司表其门。具聘币,致之京师,曰举人。明年春三月,天子命大臣扃礼闱而三试之,及第者诏集殿廷,天子亲策问焉,遂甲乙其榜,曰进士。台湾自康熙二十五年设学,二十六年,陆路提督张云翼奏言:“台士乡试请照甘肃、宁夏之例。闽省乡闱,另编字号,额取一二名,俟应试者众,乃撤去。”诏准编字额中一名。三十六年,总督郭世隆以台士佥请撤去,一体匀中,入奏报可。自后每多辍科,渡海危难,试者益少。雍正七年,巡台御史夏之芳奏准,照旧编号额中一名。十三年,巡道张嗣昌请加解额,巡抚卢棹具奏,诏许加中一名。乾隆元年恩科,福建加中三十名,台湾亦加一名,遂以为例。嘉庆十一年,海寇之乱,台人士多慕义御侮。其明年,粮储道赵三元巡台,言于总督阿林保、巡抚张师诚,请加解额,并令台士选举优贡。十五年,诏可,遂定三名。初,台湾粤籍小试,附于各县。乾隆五年,巡台御史杨二西以粤人流寓已久,户册可稽,现堪应试者计有七百余名,奏准另编新号。四邑通校共取八名,附入府学,俟取进渐多,再将廩增并出贡之处,奏请定议。而乡试仍附闽省,一体匀中。道光八年,总督孙尔准奏于闽省内另编字号,别取粤生一名。盖以粤人来台,至是已多,释耒读书者亦不少也。故例,府县泮额应视钱粮为差,而台湾自乾隆以来,开垦日进,人民富庶,文风丕振,士之讲经习史者,足与直省相埒。故至建省之时,全台泮额骤增,而解额亦定为七名矣。乾隆四年,巡台御史诺穆布、单德谟等奏请台士会试照乡试例,另编字号,取中一名。部议以台士与试,果至十人,乃奏请取中一名,著为例。其后遂有掇危科而入词林者矣。

武科之制,始于唐代,其制与文士等。清代沿明之例,设为甲乙两科,其初试武童者,必先通四子书,以文事与武备相为表里也。其后仅录武经,每逢岁试,试以刀石马步之箭,拔其尤者而进之。乡会亦同。

初,乾隆二十九年,巡台御史李宜青归京覆命之后,奏言:“台湾四县应试,多福、兴、泉、漳四府之人,稍通文墨,不得志于本籍,则指同姓在台居住者,认为弟侄,公然赴考。教官不及问,廩保互结不暇详。至窃取一衿,褰裳而归,是按名为台之士,实则台无其人。臣于上年抵台,行文观风,四县生员只八十余卷,询之官吏,据称俱在内地。夫庠序之设,凡以宏奖风教,使居其土者知所方向。今台湾南北二路,广袤一千数百余里,计其庄户不下数万,而博士弟子员寥寥不少概见,则皆内地窜名之所致也。查台地考试,从前具有明禁,非生长台地者,不得隶于台学。圣朝作养边陲之至意,人所共见,又定例入籍二十年,亦无原籍可归者,方准予寄籍考试。今四府人士,其本籍不患无可以应试之处,而远涉重洋,或两地重考,或顶名混冒,藐功令而窃荣名,莫此为甚。请将内地冒籍台属各文武生员,照冒籍北闱中式之例,悉改归本籍。仍请敕下该督抚,饬行兼管提督学政之台湾道,嗣后府县试及该道考试,应作何设法稽查,识认精细,其廩保等不敢通同徇隐及受贿等弊。斯则海邦皆邹、鲁,而作人之化,无远弗届矣。”旨下礼部议覆,礼部奏可。是为禁止冒籍之令。及蔡牵之役,台人士义勇奉公,郊商亦捐饷助军。事后,奏增泮额,并定郊籍三名,附于府学,以为郊商子弟考试之途。先是,顺治九年,颁发学规,诏命各学刊立卧碑于明伦堂,以为教育根本。其所以勉励之者,则为忠臣,为清官。而所以监督之者,则不许上书陈述利弊,不许结社武断乡曲,不许刊文以要名誉。违者褫革,有司同罪,可谓严矣。夫国家养士,所以培元气也。东汉太学三万人,危言深论,不隐豪强,公卿避其贬议,天下视为指归。宋诸生伏阙挝鼓,请起李纲,三代遗风,唯此相近。今乃并国家大事而不许言,则诸生读书奚用哉!斁乱民彝,摧残民气,其旨酷矣!夫清人以弓马得天下,入关之后,仍沿明制,以科举可笼络人才也,故又范之以程式,约之以楷书。士子束发入学,穷年矻矻,唯此是图。其幸而得志者,则可以纡青紫,佩印绶,博富贵,为宗族交游光宠。其不幸而失志者,则侘傺终身,老死牗下,而无一顾问焉。乌乎!人才之进退,乃以此为权衡,政何由而治,学何由而兴哉?

康熙九年,颁发圣谕十六条,命各地方官,以朔望之日,集绅衿于明伦堂宣讲,以俾军民周悉。雍正元年,又刊《钦定圣谕广训》,颁发各乡,命生童诵读。朔望之日,亦集地方公所,逐条宣讲。乾隆元年,复颁《书院规训》,其所以造士者,可谓切矣。然而学校不兴,浮华相尚,文字之狱,捕戮无遗,其所以钤制士类,玩弄贤才,焚书阬儒,犹未若斯之甚也。台湾为海上新服,躬耕之士,多属遗民,麦秀禾油,眷怀故国,故多不乐仕进。康熙二十三年,知府卫台揆始建为文书院。十九年,分巡道梁文煊亦建海东书院,各县后先继起,以为诸生肄业之地。内设斋舍,廷师主席,设监院以督之。每月官师各试一次,取生童各二十名,每名给膏火银七钱。课外各四十名,每名三钱七分。而山长束修四百圆,加考小课一百二十圆,监院月薪十两,扃试之日,别给饭膳五十圆,均由学租支之。乾隆五年,分巡道刘良璧手定海东书院学规五条:一曰明大义,二曰端学则,三曰务实学,四曰正文体,五曰慎交游。二十七年,分巡道觉罗四明又勘定之:一曰端士习,二曰重师友,三曰立课程,四曰敦实行,五曰看书理,六曰正文体,七曰崇诗学,八曰习举业。道光间,徐宗干任巡道,力整学规,拔其尤者入院肄业。每夜必至,以与诸生问难,训之以保身立志之方,勉之以读书作文之法。一时诸生竞起,互相观摩,及门之士,多成材焉。台郡为首善之区,文风丕振,东西南北各设文社,而以奎楼为中枢,故奎楼亦谓之书院。每有学事,群集讨议,以进有司,唯不敢为过激之论。而赏奇析疑,亦以时会文焉。故例,有司下车,必行观风之试,试以诗、赋、策论,或询地方利弊,犹有博采ú荛之意。古者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輶人以木铎循于路,采其风诗,以陈天子,故王者不出朝廷,而知天下治乱。然而三代以下,天下之是非,一出于朝廷,而不出于学校。是故天子荣之,则群趋以为是;天子辱之,则群摘以为非,习毒所中,利禄熏心,而道义铄矣。光绪十一年,刘铭传任巡抚,析疆置吏,增设学额。嗣经礼部议准,乃饬各学查明,其由南北两府学拨归台湾府学廩膳附增生员一百五十名,武生八十六名,又由彰化县学拨归台湾县学者五十二名,武生十一名,拨归苗栗者十一名,武生十一名,嘉彰两学拨归云林者四十九名,武生二十二名。原设廩生增额,应照名次由新籍各生帮补,自十八年起,改归新籍支膳。是时巡抚兼理提督学政,核定考费,岁科两届一万二千圆,南北两府均半。岁试三千三百圆,科试二千七百圆。而新设之台湾府,定自辛卯科试分棚开考,即照南北章程,岁科两试共六千圆,科试二千七百圆。均于盐课余款支用。南北两府考费,则岁试各八百五十圆,科试七百圆,亦由盐余支用。初,台士乡试,例由海东书院给发盘费,以助肄业诸生。建省以后,官船往来,改发船票,而会试者从前新科举人在院肄业者给以百圆,虽不在院而连捷者亦同,否则仅给四十圆,应赴书院监督报名,而后分发。若台北府则由该府自行提给,台湾府亦就近报名,送道核给。其所以奖励科举者至矣。当是时,百事俱兴,农工路矿次第举办,而多借才异国,铭传乃为树人之计,十二年,先设电报学堂于大稻埕,以习其艺。十六年,又设西学堂于城内,聘四人为教习,择全台聪慧之子弟而教之,课以英法之文,地理、历史、测绘、算术、理化之学,又以中国教习四名,分课汉文及各课程。学生皆给官费,每年约用一万余两。成效大著,台湾教育为之一新。夫抚垦之事,为治台之大政。前者番社虽设社学,又拔其秀者为佾生,以宠锡之,顾此为羁縻之策,而非长治之计也。是年春三月,并设番学堂,先选大嵙嵌、屈尺、马武督之番童二十名而数之,聘罗步韩、吴化龙、简受禧为教习,课以汉文、算书、旁及官话、台语。起居礼仪,悉仿汉制。每三日,导之出游,以与汉人晋接,消其顽犷之气,生其观感之心。而铭传又临时莅学堂,以验诸生功课,极力奖励。人才之盛,勃勃蓬蓬,再及数年,可以致用。然自邵友濂一至,十七年,而撤西学堂,十八年,而番学堂亦废矣。乌乎伤哉!

台湾儒学表

台南府儒学在台南府治,康熙二十四年建。以下俱附见《典礼志》各文庙内。

安平县儒学在安平县治,康熙二十三年建。

嘉义县儒学在嘉义县治,康熙二十三年建。

凤山县儒学在凤山旧治,康熙三十五年建。

恒春县儒学未建。

台湾府儒学在台湾府治,光绪十五年建。

台湾县儒学未建。

彰化县儒学在彰化县治,雍正四年建。

云林县儒学未建。

苗栗县儒学未建。

台北府儒学在台北府治,光绪六年建。

淡水县儒学未建。

新竹县儒学在新竹县治,嘉庆二十二年建。

宜兰县儒学在宜兰县治,光绪二年建。

台湾书院表

海东书院在台南府治府学之西,康熙五十九年巡道梁文煊请建,后为校士院。乾隆四年,巡台御史单德谟奏请别建校士院。翌年,巡台御史杨二酉奏请照福建省直辖之例,以府学教授为师,考取诸生而教之,给以膏火。于是拔贡生施世榜首捐谷千石,以为修缮之资,又捐水田百甲,以充经费,遂延教授薛仲黄为师。六年,巡道刘良璧手订书院学规,二酉立碑记之,今在院中。十五年,知府方邦基、知县鲁鼎梅改建县署于赤嵌楼之右,移书院于旧署。十七年,诏以巡道兼提督学政,岁科校士遂在道署,而校士院乃旷。廿七年,巡道觉罗四明又就旧院修理为用,立碑记之。三十年,知府蒋允焄护道事择地于府学西崎之下,别建今院,广三十丈,袤八十丈,东向,讲堂斋舍悉备。其后叠修。

崇文书院原在台南府治东安坊,为府义学,康熙四十三年知府卫台揆建。乾隆十年,巡道摄府事庄年重修。十五年,台湾县知县鲁鼎梅移海东书院于旧县署,而以旧海东书院为崇文书院。二十四年,知府觉罗四明乃就府署之东新筑讲堂斋舍,立碑记之,现在院中。

南湖书院在台南府治法华寺傍,乾隆二十九年台湾府知府蒋允焄建,以为诸生肄业之地,今废。允焄所撰碑文,载于台湾县志。

正音书院在台湾县署之左,雍正七年奉文设立,凤山、诸罗两县亦设,今俱废。

引心书院原在县治檨仔林街,嘉庆十五年,邑绅黄拔萃就白莲教斋堂抄用,称引心文社,独任膏火。十八年,知县黎溶与拔萃议,改为台湾县书院,各捐款置产,嗣移于柱仔行街。知县姚莹又捐款生息。光绪十二年,改为蓬壶书院。

蓬壶书院在县治赤嵌楼之右,光绪十二年,台湾县知县沈受谦建。

奎楼书院在台南府治道署之旁,雍正四年,为诸生集议之所。

凤仪书院在凤山县署之东,嘉庆十九年,知县吴性诚建。

屏东书院在凤山阿猴街,嘉庆二十年,凤山知县吴性诚,下淡水县丞刘荫棠建。

玉峰书院在嘉义县治西门内,为旧时县学之址,乾隆二十四年,诸罗知县李倓改建。

宏文书院在台湾府治,光绪十五年建。

白沙书院在彰化文庙之左,乾隆十年,淡水同知摄彰化县曾曰瑛建。

二十四年,知县张世珍重修。五十一年之役,被毁,知县宋学颢乃改建于文祠之西。嘉庆二十一年,署知县吴性诚重修,规模较大。先是,嘉庆十六年,知县杨桂森议以南门外旧仓改建主静书院,延师主讲,以为贫士肄业之地,劝捐千余圆,置田生息,后不果建,遂以此租拨归白沙书院。

文开书院在彰化辖鹿港之新兴街,道光四年,鹿港海防同知邓传安倡建。中祀朱子,旁以沈光文、徐孚远、卢若腾、王忠孝、沈佺期、辜期荐、郭贞一、蓝鼎元配,皆台之寓贤也。光文字文开,故以其表德名书院。传安自撰之,记载于彰化县志。

龙门书院在云林县治,乾隆十八年建。

蓝田书院在云林县辖南投街,道光十一年,南投县丞朱懋延请南北投水、沙连两堡士庶议建书院,乃以生员曾作云、管俊升等董其事,十三年成。内祀朱子,为讲堂,旁为斋舍,费款四千一百余圆。众又捐款置田,延聘山长以为膏火诸费,贡生曾作霖立碑记之,现在院中。同治三年五月,绅士吴联辉重建,兵备道丁曰健题曰:“奏凯崇文”,以戴潮春之役方平也。光绪十年,联辉之子朝阳又修之。

英才书院在苗栗县治,光绪十三年建。

登瀛书院在台北府治,光绪六年,台北府知府陈星聚建。

明道书院在台北府治,光绪十九年,台湾布政使司沈应奎建。

学海书院在台北府治艋舺下嵌庄,原名文甲书院,道光十七年,淡水同知娄云议建,未行,二十三年,同知曹谨续成之。二十七年,总督刘韵珂巡台至艋舺,易以今名。同知曹士桂自为山长,诸生肄业者数十人,文风丕振。同治三年十月重修。

明志书院在新竹县治西门内。先是,乾隆二十八年永定贡生胡焯猷以其兴直堡新庄山脚之旧宅自设义学,颜曰明志,并捐学租,以为经费。淡水同知胡邦翰嘉之,禀请大吏,改为书院。翌年,总督杨廷璋立碑记之。三十年,同知李俊原以书院距治太远,课士不便,议移南门内。四十二年,同知王右弼乃以校士经费存款,以事改建。四十六年,同知成履泰又以南门地势低洼,移于西门之内。道光九年,同知李慎彝修之。

仰山书院在宜兰县治文昌宫之左。初,杨廷理入兰筹办时,以宋杨龟山为闽学之宗,而兰之海中,亦有龟山屿,故名仰山,志景行也。嘉庆十五年,始建一椽,至二十四年,噶玛兰通判高大镛乃延师开课,而屋渐圮。道光元年,署通判姚莹改筑于后殿左厢,亦只一厅一室,未几复圮。十年闰四月,署通判萨廉乃就旧址新筑三楹,为课士之地。自道光初年以清丈余款充为租息,岁入约千圆,以供诸费。

崇基书院在基隆厅治,光绪十九年建。

文石书院在澎湖厅辖文澳之西,乾隆三十一年,通判胡建伟循贡生许应元等之请捐款新建。中为讲堂,祀宋代周、程、朱、张五子,旁为斋舍,各十间,以澎产文石,故以名之,其后叠修。道光七年,通判蒋镛与副将孙得发、游击江鹤等捐俸倡修,自为主讲,以束修充工资。九年春,改建魁星楼于巽方,以取文明之象,并请筹款生息。光绪元年,董事蔡玉成邀集士商重议修建,计捐二千余两。二年冬落成,规制宏敞,然以经费支绌,玉成又亲赴道署禀请筹拨,巡道刘璈许之,而宾兴膏火之费始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