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山谷的入间先生说，佃制作所制造了帝国重工火箭发动机的阀门？请问你们是怎么做出那种东西的呢？”

岛津毫不客气，刚落座就好奇地提出了一个质朴的问题。

“我以前在宇宙科学研发机构参与过氢发动机的研发。”

佃简单说明了经过，然后问道：“我听说两位都是帝国重工出身，跟宇宙航空部有什么——”

“很遗憾，没有关系。”伊丹抢着回答，“我们两个都是老土的机械领域出身，而且是因为受不了公司的环境才跑出来的。对吧？”

他看着岛津征询意见。

“嗯，是这样。老实说，相比待在帝国重工，还是这边更开心。”

岛津大方地笑了：“虽然我们没有钱，有时候做事束手束脚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比待在那种地方受委屈强多了。在这里辛苦是辛苦，但能做自己想做的东西，真的很幸福。”

她的话里带着真情实感，但不知为何，伊丹却皱着眉，像在压抑感情。或许对伊丹来说，帝国重工是一段不太愿意回首的过去。

“不管怎么说，今后才是关键。”伊丹把话题转了回来，“为山谷研发的变速器能否被采用，这关系到我们的将来。如果顺利，我们就能以此为契机，正式进入农机领域。农机市场虽然远比汽车市场要小，但相对的也少了跟大企业的竞争。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公司，要想稳步成长，就得要进入这样的市场。”

“我明白，我们生产小型发动机也出于同样的理由。”佃说。

“我想问个问题，佃先生是怎么想到要做变速器的阀门的呢？”

岛津又抛来一个直白的问题。

“是为了避免将来的危机。”

“危机？”岛津脸上透露出疑问。

“对，危机。”佃决定不隐瞒，“如果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生产小型发动机，肯定没有前途。然后我注意到了变速器这个领域。这么说可能有点那个，我的梦想是让公司转型为变速器厂商，只不过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阀门而已。于是我才请山谷的入间先生介绍贵公司认识。”

“那也就是说，贵公司将来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啊。”

伊丹探出身子凝视着佃，呆板的面容仿佛在生气。山崎和唐木田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只是不知那会是什么时候。”伊丹又说道。

会被拒绝吗？

佃做好了准备，回了一句：“届时还请您手下留情。”

“先不管将来，目前我们先把贵公司当成阀门厂商，这样可以吧？”

“当然可以。”佃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做阀门吧。我们很期待您的产品，对吧，阿岛？”

伊丹又转头征询岛津的意见。

“当然了，没有好阀门，就做不成好变速器啊。”

岛津爽快地说着，那样子跟所谓的“天才”相去甚远。

“对了，请问贵公司之前用的哪家的阀门？”唐木田问了一句。

“是大森的阀门。”岛津给出了劲敌的名字。前不久他们才听说山谷目前投入生产的变速器用了大森的阀门。

“这次会搞成我们跟大森阀门竞标的形式吗？”唐木田胆战心惊地问。

“是的。”伊丹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们的变速器，除基本设计以外全部外包，所有零部件都以竞标形式选用。有时候还会变成国际竞标呢。”

这就是幽灵传动的商业模式。

“阀门这种东西，只要花钱花精力，就能做出好东西。只不过，光是好还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成本和交货时间都比各位预想得更严格。能在保证技术水平的前提下满足这些条件可不简单，请问贵公司愿意挑战一下吗？”

“当然。”

佃没有退缩。管他有多难、多严格，不试试就打不开未来的道路。因此，只有接受挑战这一条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