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钢琴家 巴黎,1929年

晚上7点。我弹着钢琴,舞厅里空空的,但不少衣冠楚楚的男人和穿着礼服的女人坐在座位上,一边喝东西一边小声交谈。

西罗酒店的爵士算是招牌卖点。不过在1929年,这些口味刁钻的客户可不仅仅想听到爵士。因为爵士到处都有,所以我有时会玩些花样。假如舞厅的人多,我会弹一些阿根廷桑巴或者吉卜赛舞曲的配乐。但在人不多的傍晚,就只能来一些严肃柔和的音乐。现在我弹的是福莱的曲,音乐是深沉严肃的海,我在其中感受着每一个音符。

“假装没看到我,不要看镜头。(法)”我在弹琴的时候,一个摄影师靠近我想拍照。

“不可以。”我飞快地小声说,我还记得海德里希对我的嘱咐,不能留下照片,“不能拍照——”

但已经晚了。我太沉迷于音乐中,我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按过快门了。

“该死。”我无计可施,低咒道。心情很不爽,我换了一首格什温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