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悲痛无个发落处

  正行间,朱殿军故意把脚慢一步,和钟夫人成了平行,他若(缺字):“令郎腹痛好了没有?”

  钟夫人就怕有人问及这些,她夫妇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钟兴及钟敬人,对敬人腹痛事,根本就莫名奇妙!

  但是任万山说过,钟敬人突然腹痛,由钟兴送回堡中,这当然是事实,所以钟夫人又无法否认!

  适才乍见到任万山,钟夫人本想声明,敬人并没回堡,只是还没有开口,任万山问及敬人腹痛事。

  就这样稀里湖涂的应付过去,遂无法再说明真象。如今朱殿军突然又问及此事,她只好仍是含糊的说道:“我想是不要紧的。”

  朱殿军道:“反正要直搜上峰顶,经过中堡时我想看看他的病。”

  钟夫人急在心中,笑在脸上,道:“这怎敢当。”

  朱殿军道:“孩子们都是一样的,必须都要照料到。”

  钟夫人只好称谢道:“还是等他好了,去拜叩将军吧!”

  钟敬人假作腹痛的事,任筠却不知道,闻言不由问道:“钟伯母,敬人大哥怎么啦?”

  钟夫人眼珠一转,下了决心,道:“听说他在赶去无畏堡中途,突然腹痛,我想是没有什么大毛病的,这孩子最近变了,也许……唉!”

  朱殿军有心的接话道:“难道嫂夫人没见到他?”

  钟夫人道:“从昨夜到今晨,我夫妇因点查一切物件,忙碌不堪,若非适才任大哥谈及他腹痛业已回堡……”

  朱殿军接口道:“这样说来,钟兄和嫂夫人还没有见着敬人了?”

  钟夫人道:“不错,没见到他的人!”

  任万山一楞道:“这就奇怪了,钟兴……”

  钟夫人接口道:“佩符和我离堡时,兴弟还没有回来!”

  朱殿军道:“小弟敢问嫂夫人一句,既然尚未见到敬人和钟兄,嫂夫人和钟兄,是怎会知道钧侄儿出来的!”

  钟夫人摇头道:“本来不知,听任兄说才晓得的。”

  朱殿军道:“钟兄和嫂夫人,一早快马下山,是另外有事了?”

  钟夫人道:“是去拜望葛大将军。”

  朱殿军哦了一声,没再接着发问!

  因为钟夫人既然说明,是去见葛乐山,朱殿军再追问不已,就显得自己不懂礼貌和没有分寸了。

  钟夫人在话说完之后,微吁一声,接着又道:“朱将军怎不问我夫妇,去见葛将军何事?”

  朱殿军脸一红,道:“嫂夫人不说,小弟是不当问此事的!”

  钟夫人长叹一声,道:“我若说出内情,朱将军也许不信。”

  朱殿军道:“小弟怎敢。”

  钟夫人道:“实话对将军说,中无畏堡内,丢失了紧要的东西!”

  朱殿军一楞,旁听始终没有答话的任万山,这时却道:“丢了什么?”

  钟夫人一字字悲伤的说道:“敬人这孩子,偷去了不少‘蚀骨毒粉’!”

  此言出口,大家全都傻了!

  任筠恍有所悟,道:“但愿是没有关系!”

  任万山全身一抖,道:“弟妹,刚刚佩符走,可是去找敬人!”

  钟夫人颔首道:“是,佩符走时曾对我说,若发现钧侄儿矢踪的事,和敬人有关时,他叫我不作再指望敬人能回来了!”

  任筠道:“钟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万山道:“你钟叔好强,敬人若真做出这种事来,钟叔会杀了他!”

  钟夫人此时已泪顺颊下,道:“那也只能怨这孩子是自己找死!”

  任筠道:“难道当真敬人大哥偷去毒粉,是想害钧哥!”

  钟夫人道:“敬人入了魔,神智已失去,什么事都会做的!”

  朱殿军这时却突然扬声道:“别谈了,既然事情可能如此,快去救人才是正经。”

  钟夫人道:“朱将军,你确实是有地方找到钧侄么?”

  朱殿军道:“八九不离十,咱们越快越好!”

  于是大家不再多言,钟夫人并飞身上马,朱殿军在前领路,一行施展飞纵之术,疾驰上山而去。

  不多时,朱殿军突然停步不前。

  钟夫人飞身下马,道:“到了!”

  朱殿军一指不远处一株古木道:“这株古木,是沈钧每天练掌的标物,小弟相信,设若敬人所偷毒粉,是为对付沈钧的话,必会抹在这树干上面!”

  钟夫人道:“这怎见得?”

  朱殿军道:

  (缺字)

  钟夫人哦了一声,立即当先飞身到了树前!等朱殿军和任万山父女近身时,钟夫人已泪落如雨,悲切的说道:“朱将军,你……你说对了!”

  任筠惊呼道:“钟夫人,这树干上果有毒粉!”

  钟夫人颔首道:“不但有,并且已大部分残毁了!”

  任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钟夫人安慰她道:“好孩子,别伤心,毒粉虽毒,婶婶能够医治,现在婶婶当面答应你,必将敬人这畜生擒住,交给你处治!”

  朱殿军见所料不虚,越发有了把握,立令手下分出四人,固守古木,以防再有人误遭毒伤,然后说道:“如今我已知道钧儿困在何处了,我们快走!”

  这句话,催动了大家,一阵风似的卷向山道而去!

  正行间,朱殿军霍地止步!

  众人自是随之而行,任筠心急万分,立刻道:“朱叔叔,到了?”

  朱殿军摇摇头,却向钟夫人道:“请问嫂夫人,这‘蚀骨毒粉’可有解药?”

  钟夫人面带愧色的说道:“有,佩符在发觉‘蚀骨毒粉’少掉后,立即携带解药,和我飞骑急驰而来,若钧侄中此毒……”

  朱殿军不待钟夫人把话说完,已接口道:“再问嫂夫人,若中此毒,何时才能发作?”

  钟夫人道:“约隔半个时辰!”

  钟夫人道:“何时则难救治?”

  钟夫人道:“对时之后!”

  朱殿军想了想,道:“发作前,是否对功力有碍!”

  钟夫人摇头道:“发作前刹那,四脚则有微微颤抖的现象。”

  朱殿军如释重负般叹息一声,道:“那还好,沈均大概不至于摔死!”

  这话说的奇怪,众人不由得问道:“摔死!”

  任筠更急道:“他是中毒,又怎会摔死呢?”

  朱殿军手向前面一指,道:

  (缺字)

  话声中,他再次当先疾纵而上!

  大家彼此望一眼,一列的疾奔随行于后。

  “到了!”

  朱殿军突然这样喊叫一声,停步山径之上。

  众人自是相率止步。任筠首行问道:“在哪里?”

  朱殿军一指丈外的绝崖搭桥道:“看到桥头那一端了吗?”

  任筠点头道:“当然看到了!”

  朱殿军道:“随我近前去,小心些!”

  钟夫人眼尖,业已看到桥那端两块三尺桥板,碎倒残断,立刻明白了这是爱子敬人图谋沈钧的手法!

  她悲从心生,怎样也想不通,自己夫妇竟会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更不知如何善后和怎样向诸友表示心意才好。

  他们到了两块残缺的桥板前,朱殿军立刻吩咐所率年轻高手道:“你们立刻将巨索互相结联,结扣千万注意,要牢固,然后将一端于桥旁大树干上,顺绳而下,下去之后,摇绳三次表示平安,找到沈钧,立刻摇绳不绝,快!”

  年轻的高手们,闻令即动,刹那按照吩咐办妥!

  任万山霎动双目,道:“朱贤弟,你怎知沈钧坠落桥下!”

  朱殿军看了钟夫人一眼,道:“周吉刹那之后,就要从另外那条路来了,问他吧!”

  任万山皱眉道:“怎么问他?贤弟莫非……”

  话未说完,朱殿军已频频示意!

  钟夫人看在眼中,羞,恨、痛、伤于心田!她把头连摇,上前两步道:“朱将军。”

  朱殿军应道:“嫂夫人有何吩咐?”

  钟夫人苦笑一声道:“对沈贤侄坠落下的事,由这两块已残而碎裂的桥板判断,是不会错了,至于怎会坠落下去,却令人难解!当然,我知道这是敬人那畜生干的好事,只是他怎能断定沈贤侄必须上当,却是个不解的谜!

  “朱将军,实不相瞒,自然夫妻发现毒粉短少,已然决定将敬人这个畜生,逐出钟氏族内,将军有话,虽当着我的面,也尽说无妨!”

  朱殿军道:“嫂夫人,还是救人要紧,其余的事……”

  钟夫人接口道:“那是当然。”话锋一顿,目光瞥处,突然惊呼道:“筠姑娘,你要干什么?”

  这一声,使大家的目光,齐集在那垂入深渊之下的长索上,只见任筠双目含泪,已迅捷的自长索上滑了下去!

  在钟夫人高喊时,任筠已落十丈以下了!

  任万山焦急沈钧的生死,再见爱女不顾任何突降的危险,顺长索滑落渊下,竟也一声不响,飞身抓住了绳子,继之滑落!

  任筠没有顺绳而下前,已有两名年轻高手先一步下了深渊,任筠是第三名,任万山是第四个下去的人!

  钟夫人目睹此情,双目垂泪,对朱殿军道:“朱将军,请令人去通知拙夫,解药在他身上,适才他只顾怒冲冲去找敬人的这个畜生,忘记把药给我!事情全由敬人这个畜生而起,我夫妻难辞责咎,如今我也必须下这深渊,一切就拜烦朱将军了!”

  说着,钟夫人已奔向了长索!

  朱将军见钟夫人已抓住了长索,立刻大声相阻道:“嫂夫人且慢,现在下去不得!”

  钟夫人只当朱殿军别有心用,手握长索,苦笑一声道:“朱将军,我若再不下去,今后有何面目以对任筠?”

  朱殿军急忙道:“并非我不让嫂夫人下去,只是长索由数条结联而成,恐怕担负不住每个人的重量,设有不幸……”

  钟夫人脸红了,惭然道:“我忘记此事了。”

  于是她手握长索,在等待先下去的人,摇绳示意!

  这时,周吉、沈重年等一行,由另外那条山道上跑来了!

  周吉和朱殿军,约好在这桥前相会,朱殿军因发现了古木上的毒粉,所以反而比周吉早到了一步!

  周吉远远就看到朱殿军和钟夫人立桥头,心中已然紧张万分,知道自己和朱殿军所料,不幸猜中!但他成见在心,到达桥头时,没理钟夫人,立刻问朱殿军道:“老朱,人在下面?”

  朱殿军道:“还不知道,任兄父女和两名小兄弟,全下去了!”

  周吉皱眉道:“你怎让任兄父女下去呢?”

  朱殿军苦笑一声道:“说傻话,我若能拦住,不早拦阻了?”

  周吉眉头又是一皱,没有开口,沈重年父子关心,立刻道:“老朱,你怎能断定,钧儿是落身……”

  钟夫人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在一旁接口道:

  (缺字)

  “夫人怨小弟心急失礼,还没招呼。”话声一顿,接着又道:“这件事与敬人有关?”

  钟夫人长叹一声,道:“这畜生必然是为婚事不谐,怀恨于心,偷去不少‘蚀骨毒粉’,又将桥板破坏,使钧侄儿坠落下去!”

  沈重年神色陡变,道:“嫂夫人是说,我儿还中了毒?”

  钟夫人垂首道:“极为可能!”

  周吉听钟夫人这样说明,始知钟佩符夫妇,并非预知阴谋不闻不问,心中的成见,至此自然消失!于是接话道:“毒粉可是已在那古木干上发现了?”

  钟夫人只点了点头,朱殿军却道:“现在少问别的废话,救人要紧!”

  周吉立刻吩咐所率年轻好手,也将长绳结牢,和先前那条同扎一株树干上,然后分让两名队员,携软榻而下!

  这时,朱殿军先前扎好的长索,有了动静!

  一连三摇,证明人已到了渊底!朱殿军在索摇之后,叹息着说道:“好深,竟有百丈!”

  话说出口,他也懊悔了起来!

  果然!沈重年接话问道:“老朱,你看钧儿要不要紧?”

  这是父母爱子女,心急失智的表现了!

  要不要紧,朱殿军又怎知道?

  朱殿军却不能不答,更不能直说自己也不知道。

  周吉在一旁替他解了围,道:

  (缺字)

  沈重年沉思刹那,大步奔向了长索!

  周吉一把将他拉住,道:“你要干什么?”

  沈重年道:“下去!”

  周吉道:“没听老朱说吗,钧侄儿若在崖下,下去的人会摇绳通知我们的,如今他们还在找。您急些什么?”

  沈重年道:“我要亲自下去找!”

  周吉道:“下面有六个人。足够了!”

  就在这时候,绳索又连连摇动了起来!

  朱殿军高兴道:“好了,他在下面,已经找到了啦!”

  找到了沈钧,反而更使沈重年和钟夫人,心胆悬在一块儿,朱殿军和周吉亦然。这就是常情!

  找不到的话,抱着一切希望,找到了,谁又敢说是活着,抑或已死,因此人人面色都凝重起来!

  半响,有个人影自深崖下,顺索渐渐爬升了上来!

  不多时,人到了桥端,却已累得坐于地上,喘息不止!上来的,是个飞龙队的年轻好手,在喘息稍止后,朱殿军和周吉,及钟夫人,不约而同问道:“人怎么样?”

  沈重年更急声道:“沈常,钧儿如何?快说!”

  沈常面色悲忿的说道:“将军,公子还活着,可是……”

  沈重年说声道:“说嘛,别吞吞吐吐的!”

  沈常道:“任爷说,公子现在一切都不能动,非但不能移动,连口也不能开腔,快!速请葛大将军下去!”

  钟夫人这时一言不发,飞身上了她的坐骑,还没坐稳即扬鞭迅疾狂奔而去,转过了山环!

  沈重年却对着钟夫人消失的山道上,怒哼出声!朱殿军这时招手召来一句队员,道:“你去,催请葛大将军……”

  话末说完,一匹快马已由山路上飞驰而近!

  沈重年首先看清,马上人正是沈勇。沈勇近前之后,飞身下马,立刻向沈重年说道:“小的已将详情禀报过葛大将军!”

  沈重年道:“葛大将军怎么说?”

  沈勇道:“大将军吩咐小的先回来,没说其他的话!”

  沈重年不由双眉锁起,挥手向沈勇道:“已经找到了公子,他摔落崖下了!”

  沈勇道:“那小的下去看看!”

  朱殿军接话道:“这不必了,现在有件事,你办正好!”话锋一顿,接着说道:“你立刻再回‘金鸡堡’,向葛大将军禀报,说沈钧已然在桥边崖下找到,但因伤重并又中毒,不敢任意搬动,请大将军亲临想办法!”

  沈勇应了一声,再次飞身上马,奔向山下而去!

  沈重年这时对周吉道:“如今我非下去不可了!”

  周吉道:“老沈,沉着点,何不等大将军来了再说!”

  沈重年道:“心急如焚,实在等待不及!”

  朱殿军道:“老沈,你就是下去了,又有什么用呢?不但无用,反而倍增痛苦,不许再出意外,静一静,等大将军……”

  沈重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接口问沈常道:“沈常,你亲自看过公子的?”

  沈常道:“小的看过。”

  沈重年道:“你只说,他身受重伤,到底伤在何处。”

  沈常道:“任爷说,是伤了‘背骨’!”

  沈重年闻言,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道:“在崖下何处发现他的。”

  沈常道:“崖下的草中。”

  沈重年道:“人是昏迷,或是醒着。”

  沈常道:“发现时是昏迷的,后来搬动时公子醒了,但却痛苦不堪,因此任爷又封了公子的穴道。”

  沈重年猛一顿足,道:“哼,你在这里守着,不许离开!”

  说着,他大步走向桥头!

  朱殿军立刻追了过去,道:“你去哪里?”

  沈重年一个字一个字,恨极怒极的说道:“去中无畏堡!”

  朱殿军道:“去干什么?”

  沈重年道:“找钟佩符,算算这篇帐。”

  周吉一跃而前,阻住了去路,道:“老沈,你听我说,这件事钟兄夫妇,事先也不知道,今晨方始发觉毒药被盗,就下山来。”

  沈重年道:“我不听,这明明是玩手法,我不信天下有这样巧的事,今天早晨才发觉少了毒药,哼,想骗哪一个?”

  周吉道:“这事我没赶上,不敢说真象如何,不过你现在要上中无畏堡找钟兄夫妇理论,却是不当!”

  沈重年怒声道:“我还不当!”

  周吉道:“你该等大将军来,再作行动。”

  沈重年哼了一声道:“那就晚了,你们没有看见,人家男的始终没有出面,女的又飞马而去,这明明是通知那小畜生……”

  朱殿军接口道:“兄夫妇,不信等一会儿你问任兄,钟兄夫妇早在途中就遇上了我们。钟兄在听说均侄儿失踪之后,就已料到是敬人作了手脚,大怒而去,现在正在山上找那惹祸的冤家呢!”

  沈重年道:“你这么一说,我更明白了,哼!你们站开……”

  周吉接口道:“你更明白了些什么?”

  沈重年道:“我明白这是他们一家商量好,钟敬人才下手做出此事,老的佯装好人,小的却早在老的指点下,出了山!”

  朱殿军说声道:“老沈,这话你必须收回去,胡说不得!”

  沈重年道:“笑话,这是事实,否则就这么座山,钟佩符若真心要抓回凶手,我不信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周吉道:“老沈,你为了钧侄儿的事,似乎已失去了沉静,试想,山区如此之大,若一个人躲藏起来,又岂是那样容易找到的?再说,老朱向无半字虚言,他既然一再说明,钟兄夫妇不知内情,你就该知道这是事实才对!至于那种由怒恨而生的出来的判断,说敬人已逃出山区,更不可能了,现在你听我说……”

  沈重年扬声接口道:“谁说的话我也不愿意再听,现在只问你们两个人一句话,你们是真的阻路不让,还是让路站向一旁?”

  周吉和朱殿军彼此互望着,难以答话!

  他们不让的话,眼见得沈重年就会“割袍”绝交,若是任由他去则更不堪设想,他俩为了难!

  这时,沈重年再次问道:“你们让不让路?”

  朱殿军暗自思考,得一妙计,立刻向周吉示意!

  周吉和他,出入与共多年,一看眼色,就明白了一切,遂也回了朱殿军个会意的眼神!

  朱殿军这才对沈重年道:“老沈,你若非叫我和老周让路不可,那要答应我个条件!”

  沈重年道:“什么条件?”

  朱殿军道:“见了钟兄夫妇,不能无理取闹,并且由老周陪你前去!”

  沈重年摇头道:“这是沈、钟两家的事,不必别人费心!”

  朱殿军似是生了气,说一声“好”,站向了一旁!但他在转身旁站起,却很快的向周吉低声道:“点封他的穴道,要准,要快!”

  周吉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是他俩仅仅可以做到的,虽然事后沈重年会暴跳如雷,目下却是最好的方法!

  沈重年见朱殿军站向一旁,又转对周吉道:“你呢?”

  周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站了开来!

  沈重年这才向朱殿军拱手道:“老朱,不情得罪处,容我后拜!”

  话声中,他大踏步走上了桥面!

  几大步,沈重年已越过了朱殿军,又两步,到了周吉的身前,朱殿军已提力准备,准备周吉点昏沈重年时,去接抱住人!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山环转处,传来了马蹄之声!

  钟佩符,一身劲衣,背插宝剑,肋下皮囊,劲衣前后心,却已湿透一片,催动宝驹狂奔前来!先向立于桥当中的沈重年一礼道:“沈兄,小弟教子无方,使这畜生做出如此不端之事,如今说什么愧歉的话,都已晚了,我们先救令郎要紧……”

  沈重年却挥手接口道:“不必,犬子若是命大,他就死不了!”

  钟佩符苦笑了一声,道:“沈兄,小弟知道现在沈兄的心情,但令郎晨间中毒,今已一个多时辰了,自以早早救治为宜!适才途遇拙荆,小弟已着她回堡,立令所有手下出动,哪怕翻转过来这座山峰,也要把我那小畜生擒回!那时小弟夫妇,除向沈兄负荆请罪外,并愿将敬人这小畜生,交与沈兄,任沈兄如何罪之……”

  钟佩符这番话,直可说已尽够陪罪的了,哪知沈重年这时因成见已深,霓然冷笑连声,挥手接口道:“够了,话已很够仁义的了,可是敬人呢?”

  钟佩符道:“这小畜生从今晨离避,现在没有消息,不过小弟早有数防,有钟兴随他身旁,他跑不了的!”

  沈重年一听到“钟兴”,嘻哈一笑道:“可是当年在万马军中,救过你的钟兴?”

  钟佩符道:“正是他!”

  沈重年道:“也就是曾任出山购物领队的钟兴?”

  钟佩符霎着眼睛道:“本就是一个人嘛……”

  沈重年嘿嘿一笑,却转对周吉和朱殿军道:“怎么样,我并没有冤屈姓钟的吧?”

  朱殿军和周吉,闻言正在想沈重年所指究为那一句话,尚未想通,沈重年却已霍地又回对钟佩符道:

  (缺字)

  “沈兄此话何指?”

  沈重年道:“就指着你夫妇参与敬人行凶,事后又纵他潜逃出山而说的!”

  钟佩符双眉一皱,道:“沈兄,敬人那畜生,做下这种事情,我不能怪沈兄动怒发火,但是却请不要侮蔑我钟佩符的人格!”

  沈重年冷笑一声道:“钟敬人的作为,已经代表了你的人格!”

  钟佩符全身一抖,沉声道:“沈兄,我那畜生如此行为,我钟佩符不推诿‘养子不教’的过错,就算沈兄对我侮蔑,却也该有个限度!”

  沈重年道:“抱歉,我不懂什么叫‘限度’!”

  钟佩符道:“沈兄,现在我什么话也愿再说了,等拙荆所率之人,找到敬人这畜生时,再向沈兄答对!”

  沈重年冷哼一声道:“你能找到?”

  钟佩符道:“他人若活着,我发誓我个活的交给你,死了有具尸体,我钟佩符若作不到这一点,当自裁以谢!”

  周吉和朱殿军,始终接不上去话,如今知道钟佩符真动了火气,这也难怪,沈重年的话,确是说的太重!

  朱殿军不能再让沈重年的答话了,很快的接着说道:“钟兄,沈兄乍闻爱子中毒失足,只听说人受重伤,挪动都不敢,自是难免悲伤过份而暴躁起来!钟兄量大,况此事又是令郎做错引起来的,小弟等至盼钟兄多多忍耐,事过气平,小兄保证沈兄会……”

  钟佩符苦笑一声,接口道:“朱兄用不着多解释了。”说着,探手囊中,取出一个玉石小瓶儿,道:“这是‘蚀骨毒粉’的解药,听拙荆说,沈钧毒中掌心透传

  (缺字)

  “沈钧人在下面,小弟陪钟兄下去!”

  钟佩符摇摇头道:“不了,我愧见任兄父女,这药就烦周将军和朱将军保管吧,我要去搜出以擒不肖的畜生!”

  朱殿军道:“此事葛大将军已知道了,钟兄何不等葛……”

  钟佩符冷冷地再次摇头,接口道:“大将军来时,请两位代小弟向在将军先告罪,待我擒住敬人这个畜生,交由沈堡主后,再亲自到大将军面前领罚!”

  话说完,将玉瓶置于桥板之上,牵马往回走去!

  这时,两骑宝驹,一是葛自强,一是沈勇,由山径上飞驰而来!近前,葛自强当先甩缰下马,双手捧着令箭道:“奉大将军这谕,此时山区任何人等,皆应以救治沈钧为当前急务,其余是非,不得闻问!”

  朱殿军闻令大喜,俯身拾起玉瓶,到了钟佩符身畔道:“钟兄听取了吧,小弟敢请钟兄,遵从军令行事!”

  钟佩符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接过玉瓶道:“既然大将军令下,我自当遵令而行,只是心中却惭愧的紧。”

  朱殿军道:“这是什么话,孩子大了,有些事作父母的实在很难替他们负责,钟兄以药医人,何惭愧之有?”

  周吉这时悄对沈重年道:“老沈,你可知道大将军的脾气,现在军令已下,你最好是少说话,否则莫怪小弟向大将军禀报一切!”

  沈重年叹息一声,低头没有回答。

  朱殿军恰正接着对钟佩符道:“来来来,小弟陪钟兄下崖!”

  钟佩符点点头,上步手已抓

  (缺字)

  “应该运张软榻下去!”

  朱殿军道:“小弟带来两张软榻,已运下去!”

  钟佩符道:“可是任兄叫人传话,说沈钧不能挪动?”

  朱殿军道:“正是。”

  钟佩符道:“那请朱将军传令手下,快些取个最大的帐篷,支在崖下,否则雨雾随时飞降,对沈钧极为不利!”

  朱殿军应了一声,道:“此地距钟兄中堡最近,可不是……”

  钟佩符接口道:“自无不可,只怕沈将军多心!”

  沈重年才待接话,周吉用肘一碰沈重年,悄然道:“答应下来,这是一言而释误会的机会!”

  沈重年无奈,只好开口道:“这是钟将军多心了,我绝无成见!”

  于是朱殿军吩咐沈常,前往中无畏堡去取帐篷!

  钟佩符手指所乘空马道:“你就骑这匹马去吧,快去快来,帐篷一到,立刻送下崖去,并且带一水袋净水来应用!”

  沈常答应一声,上马飞驰而去,钟佩符却转对朱殿军道:“朱将军不必陪我下去了!”

  朱殿军正要接话,突然听到沈勇扬声道:“钟兴和钟公子来了!”

  钟佩符闻言,霍夺转身过去,大家都听得非常清楚,钟佩符牙咬得咯咯直响,实是怒恨至极!

  钟兴此时急行几步,首先拜问过众人,才对钟佩符道:“小的先向将军告罪,陪公子来得晚了!”

  钟佩符哼了一声,道:“公子就为向小的说内情,才来晚了!”

  钟佩符又哼一声道:“你晚来了不要紧,愚兄却几乎被沈将军误为帮凶!”

  话锋一顿,钟佩符大踏步向钟敬人走去!

  朱殿军立刻疾步相随,赶向钟佩符的前面——苟故榭馍描,东曦OCR,豆豆书库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