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白
分类:现代小说
日期:2020年08月25日
状态:完本
这是一部苏联电影的片名,一个名叫阿尔费罗娃的女演员主演,我在报上看到了她的照片,这使我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想到了她,其实她跟阿尔费罗娃毫无共同之处,多年来我已经有把她忘记了,但我还是一下就想起了她。那时候在沙街暗黄色的木楼和土灰色的砖房前,像开花似的出现的这个女人,她的脸像她身上穿的月白色绸衣一样白,闪亮的黑绸阳伞左一闪右一闪,妖冶而动人,那个月白色绸衣的女人在阳伞下只露出小半的脸,下巴像一瓣丰满的玉兰花。
林白
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中女性躯体与欲望的写作引起爆炸性的轰动和极具震撼力的效果。她在艺术上的卓越的勇气,她的奇妙的女性语言生成方式,她所表现出来的女人对性的另一种不为人知更不能为人所道的隐秘经验。从对性感及其性感区域的精确描摹,来阐述一个女性成长过程中的自我意识。这肯定是一本最独特的《一个人的战争》,最精美、最完整、最让人感叹。愿一切与此书有缘分的人与它相遇。
蛛蛛,双声叠韵,把嘴唇嘟起来,舌头悬空,轻轻吐气,一个电影虫子立即诞生在空气中。林蛛蛛,这个名字使我心花怒放,虽然听起来它有点傻头傻脑,没心没肺,但我无比喜欢它。我爱它就像爱我自己。我改名,是因为李管说我的本名像交际花。李管和我关系纯洁,他是我众多的关系纯洁的男友之一,除此之外,他还是当年我们省文坛的第一才子,因此当他说我的名字像一个交际花的名字时,我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
京城记者林多米被报社解聘后,为了生存,她离开北京到深圳找工作,与女友南红住在一起。在闯荡中深受伤害的南红不停地向多米叙说她闯深圳的经历,而多米则在倾听中不断地回忆自己极不和谐的婚后生活。多米在深圳找工作不果,又重返京城,南红则在一次意外中死去。...
在看守所瘤子一直没发作,但我知道它们在我的脑袋里。从前我不太看得见它们,因为它们不飞出来,现在它们一飞就飞出来了。在稻草和尿骚混合的气味里,它们飞出我的脑袋,停留在灰暗的空气中,它们的形状跟医院里的片子相同,看起来,像一朵五瓣的灰色花朵。就这样,我看见自己光屁股站着,面对墙壁。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大概是要挨一顿暴打,这样的事情我听说过。但是他们没有打。他们让我自己把裤子脱了,面对墙壁站着,双手扶墙。我感到屁股一片冰凉。已经熄了灯,墙头透进一点月光,号子里看上去灰蒙蒙的,灰中带黑...
二帕是我虚构的一个女人,多年来我常常期待着与她不期而遇。她头发上的闪光、衣服上的皱褶从陌生的人流中分离出来,如同一种怪诞的羽毛飘在空中,我在人走室空的办公桌前总要看到它们。二帕幼年时常用一种刨花水梳头,她头发上的闪光就由那种木质的气味构成的。二帕蹲在潮湿的天井里,她木鞋的鞋跟出奇的高,凹凸不平,不像是一双大人的手做出的鞋,鞋板上用某种尖利的东西刻了一朵花的图案,刻痕滞涩,有的地方极深,有的地方却平浅,只能看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划痕,甚至可以看成是用指甲刮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