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贤亮
分类:现代小说
日期:2020年10月20日
状态:完本
我震惊了。虽然我知道她没有死,但我仍然震惊了。我从那颗黑痣上认出是她。我望着她,她望着我。来来往往的旅客,墙上的电钟,巨大的列车时刻表,白的灯,绿的灯,红的灯,一切的一切,全部化成调色板上那样斑驳的一片杂色。只有她,在朦胧模糊的背景之前站在我对面,那样清晰、鲜明。“你好吧?”她朝我凄楚地微微一笑,我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是从她嘴唇的颤动上看出她说的是这句话。我的嘴唇也嚅动着,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又像害热病似地颤抖起来,就像十二年前那天晚上一样。
张贤亮
张贤亮的作品一贯是以情动人的,但是在这部《浪漫的黑炮》里,他一边以一种诙谐机智的谈吐,忙里偷闲地讲述小说的创作过程,一边用一种看似轻松实则沉重的笔调,写出生活中的“一系列偶然事件”,使我们捧腹之余,深长思之,内心不免感到一丝隐痛。S市矿务局机械总厂的工程师赵信书出差途中,和C市的外贸干部钱如泉一见如故,结为棋友。分手后,赵突然发现自己的象棋少了一粒黑炮,便给钱拍了一封电报,要他寻找黑炮。
一部现代版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一个高帅富的阳光大男孩小陆,因一起汽车刮碰事件,结识优生优育专家刘主任,继而被请去化验精子,结果其精子量为每毫升超过一亿六千万个,是罕见的最理想、最优良的“人种”。收废品起家的王草根,已成c市重量级人物,却为没儿子传宗接代一筹莫展,刘主任恰在他新收购的众生医院任职。“一亿六”小陆的背后更有强大的保护网让他远离这场争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群普通人的不寻常奋斗。貌似荒诞的故事,背后竟有别样的真实。
1980年,旅居美国的华侨企业家许景由在女秘书宋蕉英的陪同下回国旅游,并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许灵均。经过中国旅行社的帮助,许灵均从西北的敕勒川牧场赶到北京饭店,同父亲许景由见面了。由于封建婚姻,许景由与妻子一直不和,后来丢下妻儿离家出走。在许景由走后的第4天,许灵均的母亲就病故了。从此,他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30年过去了,许景由为没尽父责,深感内疚,他决心把儿子带回美国,继承遗产。这时,许灵均想起了贤惠能干的妻子秀芝和活泼可爱的儿子清清。他们一家人是那么的亲热、和睦,他怎能离开妻儿去国外呢?
从澳大利亚回来即病倒,躺在床上静养。忽然接到沈寒冰先生从雪梨打来国际长途,说是他和友人要办份消遣性的杂志,希望我写篇短文。想起在澳大利亚受到的热情接待,一张张友好的面孔便浮现出来。来自大洋洲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即使病,也得在病中谈消遣。其实小病也是一次消遣,这点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不过要病得恰到好处,既不要命又不会落下后遗症,而且不至于“穷病潦倒”,能付得起医药费,这病便是享受了,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暑假结束以后的新学期,我换了一所学校。妈妈说我已经是中学生了,不能像读小学那样,随便哪个小学都行。妈妈说这所中学是所著名的中学,她还是托了人说情才把我送进去的,因为像这样著名的中学一般是不收插班生的。妈妈叮嘱我好好上学时,又像惯常那样含着眼泪。我害怕看她的泪眼。妈妈平时是喜欢笑的,只要她眼睛里涌出了泪水,那就说明她和爸爸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事,但总是些可怕的事吧。她每次用泪眼望着我,我总扭过头去,回避她的目光,心一面怦怦地跳着,一面向往着外面大好的春色。那时,柳树早已垂下了嫩绿的枝条,庭院里的两株桃树也开出了一簇簇粉红色的花;我们院子里还有一株粗大的古槐,那上面经常停憩着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我要出门时正叽叽喳喳地叫得热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