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散记——献给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建州四十周年 甜不甜,家乡水……

有一种误解,认为天山的水均来自雪山冰川——固体水库的消融。那么,在冬日里,冰川不再消融,伊犁河不也将断水枯竭了吗?

天山之水,源自它那每一片森林、每一片草原、每一面山坡、每一条山谷涌出的万泉千溪。

我从特克斯河到阿合亚孜河、科克苏河,从巩乃斯河到喀什河一一游历。若在盛夏,当那千万座冰川消融,每一条河水量陡增,翻着乳色波涛奔腾而去,灌溉着伊犁河两岸万顷良田,哺育着一方人民。

然而,只要你稍稍离开这些大河,走进那些风景秀丽的山谷,一条条远离冰川的小溪浅吟低唱,清澈见底,一眼眼源自地心深处的山泉汩汩流淌,喝一口甘甜无比,沁人心脾。

若是在九月里来到喀什河,整条河都是蔚蓝色的,流动着琼浆玉液。我只在阿勒泰的哈巴河和布尔津河的源头喀纳斯,见到过这般美丽纯净的河流。

我在北京每次郊游,看到山沟里流淌的细小的河流,便要想起天山深处的每一条溪流来。有一次到门头沟矿区,矿上用他们自产的矿泉水来招待我们,是从矿区钻了一口四百多米的深水井灌制的。当时在我心头蓦然萌生了一丝闪念,在天山深处,有多少条矿泉水在白白流淌,倘若在伊犁的某条山谷里,建一座矿泉水灌制流水线,不是一件利国利民、利于边疆经济发展、一本万利的善举吗?

当我回到伊犁时,自打乌鲁木齐就映入眼帘的高耸于楼端的伊犁特曲瓷瓶广告,同样屹立在解放路口西大桥头的民族贸易大楼楼顶。我为家乡人终于有了这种现代经营广告意识欣喜无比,深受鼓舞。为我接风的朋友们斟满伊犁特曲高举酒杯对我说:“请开怀畅饮,这是伊犁河的水……”

我虽举杯,却在暗自思忖,这杯中佳酿的确是伊犁河水,甜不甜,家乡水。只是伊犁河还有更为纯正的矿泉水,假如要在伊犁特曲瓷瓶广告旁边,再竖起一个伊犁河牌矿泉水瓶广告,那便是要相映成辉了。

伊犁特曲固然可以使人陶然入醉,伊犁的矿泉水更让人神清气爽。就我们的时代而言,更需要的是清醒,而不是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