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绝地反击

回到家华,还是睡不着。我想起了《笑林广记》上的一个笑话,笑的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文曰:初从文,多年不中;改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后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初看时不觉捧腹,只觉得古人揶揄起人真是入木三分,后来江湖越老,就越发现这笑话背后深层的悲哀,这不是在骂我吗?

高中时崇拜古惑仔,立志统一老家益阳的黑道,结果戴副眼镜上了师范;十六年寒窗,自觉书已读透,报考南京大学的研究生,结果差了两百来分;毕业后想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却被错收于庙堂,偶尔拍个马屁全拍到了蹄子上;只身南下后归隐于中学教坛,不忍欺骗与折磨孩子,再度离职;终于从庙堂之高流落到了江湖之远,现今隐身到了豪华酒店的勾栏之地,还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

家华窗外车水马龙,我已经奔三了,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干成了些什么?人是经不起审问的,我自己就是干嘛嘛不成,吃嘛嘛不剩的那种,像极了这个笑话的主人公。当然我知道,这样的人很多很多,在平庸的大多数里,追著着自己觉得的一点点光亮;所以这个笑话很毒很毒,在无数的追逐中,成功永远是没有标准的少数,它在彼岸,你再此岸。回想起今天白素素躺在观音山的草地上,看着那具号称亚洲最大的观音像,说自己想睡在这里,一直睡在这里。我觉得,那一刻,她并不一定就是伪装。

好了,梦里已知身是客,那就一晌贪欢吧!我利用自己的特权,随手招来了两具鲜活的胴体,我不知道她们的真实姓名,也不关心这个,我只是搂着温香满怀,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干。第二天,这俩囡囡很有职业素质地一边一个帮我穿上了袜子。我捧着其中一个的脸使劲的吻了过去,把囡囡都吓住了。

还有一周,尽情享受生活吧。

早上接到了毛老板的电话,毛老板道:“我想延长比赛,让比赛变成两个月”。

我心想,这老狐狸,我和李鹰拼命,提高家华的业绩,你当然最高兴了,我道,谢谢卫哥,但我做事一向光棍。

毛老板又说不管输赢,希望你能留在家华,辅佐李鹰。我想了想,拒绝了,我说我好面子。毛老板道:“你这不对,在江湖上混,必须要有什么都要,就不要脸的精神。”

我苦笑道:“或许吧,但做不到。让您失望了。”

毛老板生气道:“你还是在湘潭读大学的,这么脆弱,真应该好好学学毛主席语录了.......”

我才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赢没有什么,但滋味比输好。

太阳老高时,又接到了小五的电话,小五道:“你基本上完蛋了吧,呵呵,算了,我也玩不过他。”

我说:“这样也好,息事宁人,赢了这么多,李鹰估计也会轻松点。什么间谍啊,下套啊,都不会有了。”

小五道:“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告诉你,李鹰绝对不是这样的好人,你的业绩比他差三层对吗,他一定会在最后一周,想尽办法把差距拉到五层,六层。然后当着一群囡囡的面,指着你的背影道,这家伙不错,差不多有我的一半的业绩了。”

我道:“不会吧,我都基本投降了。昨晚还在一起喝酒呢!”

小五道:“李鹰的词典里,没有不杀俘虏一词——我就试过。”

我苦笑:“那也没办法,你是不是又准备把他培训的资料传过来,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

小五道:“已经传过去了,最后一次吧。哎,拜拜。”

我很无聊地打开电脑,李鹰的讲课内容让我火冒三丈:

李鹰哈哈大笑了五分钟,然后对着楚妖精等说江磊组虽然认输了,但差距还不够明显,所以我准备对小组进行重组,然后像臭虫一样捏死江磊;我倒要看看在东莞这一行里,谁敢跟我挑衅;江磊以后在任何一个酒店都不要混了,谁接受他,我就把这次和他比赛的成绩传一份过去,看看谁需要一个废材?有个别囡囡,脑袋不清楚,居然还羡慕江磊的组,现在呢?他要打包走了,你也跟着去吗?

我打了个哈欠,算了,成功者当然有资格嚣张一下,但接下来的内容,让我明白了失败之后,我要接受的不仅是离开,还有羞辱:

李鹰道:“明天起,小鹤和梅花就不要在我们组了,我要做一些人员的微调。不能我知道你们做什么,你还这么大意见,目无领导了啊?大家看看,我淘来的宝贝,这两人,是亲母女,呵呵,母亲才三十五,挺漂亮的吧,女儿才十七,你们在最后一周取代小鹤、梅花。凭这人间少有的亲母女双飞,我估计超过没有士气的江磊组五到六层,没有问题。到时候,江磊走的时候,我会在家华楼上挂一条横幅。欢送空手道冠军江磊离去。哈哈。”

“我会跟毛老板说,空手道在中国是行不通的,嗨,毛老板英雄一世,也被小人骗了,你看,一样的牌,成绩是我的三层,哈哈哈!”

我有些怒了,篮球比赛,如果比分差距太大,就叫做垃圾时间,在垃圾时间里正常的队都不会下死手了,派替补,甚至不进攻,这是规矩,杀人不过头点地,赢了,你还要怎么样?虽然这不是篮球场,但做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也是江湖老鸟都明白的道理。李鹰显然不太打算明白了。

李鹰又对着粉条,发了一包药,道:“马上你就要来大姨妈了,吃了它,最后一周不要松劲。”我睁大了嘴巴,这药所有酒店都有,可以推迟囡囡的月经,但除了特殊情况,比如一些不得不接的特殊客人点钟,桑拿也很少会用,因为这药副作用太大了,往往囡囡吃后,就会心烦、头疼、造成生理机能明显紊乱,严重点的会影响囡囡的生育。李鹰已经赢了,居然还逼着粉条吃药,只为了最后能更爽的羞辱对手!

我怒了,野猪之怒!

李鹰从抽屉里拿出个箱子,道:“箱子里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是个横幅,关于空手道地横幅,哈哈,姐妹们努力点,濠江花会还有集体项目,我可以把大家都带去。”

我关了电脑,抬一抬头,昨天,他也去了观音山,和我一起唱歌,搂着我的肩膀说,对不起,兄弟。

我要作战,继续作战,就算输,也不能让他太得意。况且——还有什么办法赢吗?

亲母女组合,这真的算是极品了,比洋马、SM还要稀奇的东西,她们替代了组内偏弱的小鹤、梅花,就凭这噱头和客人的好奇心,李鹰组的业绩在下一周就会有大的提升,我仔细看了一下视频,这对母女,长得还真像,是明显的亲母女,难为了李鹰能挖掘出这样的奇货,李鹰不愧是黄道少有的奇才。阿果阿红的黄金双飞组合已经让李鹰组赚够便宜了,现在又来这么一队——连乱伦都能满足。看一看李鹰最后的阵容,榨汁机楚妖精,艳丽无比的贵州首席粉条,技术炉火纯青的东北首席张姐,按洋马处理的超模混血儿大眼睛,加上这两对双飞组合,梦幻阵容啊。

没办法赢,真的没办法赢,何况白素素马上就例假了,给她吃药?我做不出来。况且吃了药也是一个输字。头好疼啊。

我走到培训二室准备抽点烟,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出现奇迹。结果发现,培训二室已经被东东占了!她们以为老子弃权了。

我恶狠狠的道:“东东,半个小时以后,我要上课。这是我的培训室,毛老板批的!”转身就走了。

风月场上,人一走,茶就凉,这正常。但老子好像还没走吧,我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确定肉体健在。

去书店找找灵感吧。

我快步走到旁边街上一个书店里,疯狂地寻找着灵感,我学过的孔子、老子、庄子、韩非子、墨子、荀子、孙子你们哪个子可以帮我?我没有学过的黑洞理论、量子物理、相对论、宇宙弦理论、还有忘光了的三角形的全等公式,现在哪个理论能救我?我眼角瞥到了一本充满灰尘的书《毛主席语录》,想起毛老板的话,一把抢过来,打开它,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就这样盯着目录,盯着目录,整整二十分钟,我放弃了。这书有个屁用?要是毛嗲还在,我也不要和李鹰比了,两个人都可以直接枪毙了。

我正准备放下书时,看见老板很郁闷地冲向发呆的我,我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晚修的老师来了,发现我在看书偷懒,出于本能,我马上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下书,一行字跑到了我眼里“建立革命统一战线,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一个激灵,如醍醐满贯,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马上向老板买下了这本书。老板盯着我看了好久,又把我给的钞票用验钞机验了五遍。发现我不是骗人,是真的要买这本年轻人基本不理的红宝书,一脸不可思议的递给了我。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啊,李鹰既然可以换牌,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一线生机啊!

“小五,我还想陪李鹰玩玩,能不能支援我一个好点的囡囡,不是,不是,要很好的.......没事,昨天家华新近了一批货,李鹰自己也换人了........好,你赶快去请示........如果行,今天下午到位我落后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拨了个电话:“114吗?请问康皇俱乐部办公室电话是什么?”

“黄总,我是家华的江磊——什么,你知道我——对,正在和李鹰打战——形式很不好,有没有兴趣整李鹰一把——支援我一个囡囡,要最好的。”

“张小盛,你不是要包白素素吗?这一周她空着,要不要我帮你预留?——好,什么,你要感谢我?——不用不用,买双耐克鞋给我就行了——不过,好像有点麻烦,白素素太红了——好吧,我滥用一下职权成全你了,帮你留钟!”过了一会儿,我又打了过去,张小盛还沉浸在马上就要做杨过了的兴奋中:“小盛啊,不巧啊——你别急,别急,她没被别人包,只是可能来例假了,你还要吗?——什么,也要?好吧,耐克不用你买了,我白帮你忙好了!——没事,好兄弟,讲义气。”

我召开了小组会议,感谢各位一向的支持,为了胜利,最后一周组内人员可能微调,个别囡囡可能被调出比赛组。同时我要求关系很好,又配合过的猪猪和秀秀正式组合成了波霸双飞组合,又让最辣的朝天椒和最嫩的水蜜桃准备好配对,暂拟命名为超白金组合,她们的容貌身材绝对陪得上这个称呼,只是配合上还要急训。更重要的是阿红阿果的叫黄金组合,我只好叫超白金了。

囡囡们和我关系处得不错,这几周请客吃饭的效果完全发挥出来了,大家虽然有些迷惑,觉得败局已定,但见我战意已决,也纷纷表示配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处理完“后宫”,我第一次没能吃下家华的特供,坐在大堂,焦急地等着战友支援。会来,一定会来。以李鹰嚣张不让人的性格,在这个圈子里不可能不得罪人,我会有后援的,我握着咖啡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果然,没有多久,一个女孩子出现了,说是小五派来的。

失望,非常失望!

长得算漂亮,但谈不上绝色,有点婴儿肥,挺纯的感觉,就模样进A货没有问题,但身高只有一米五六?小五就给我派了这样一个货色?一米五六的货色,这样的家华可以抓出一百个来。这个身高,进A货都要走后门。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天要灭我啊,那囡囡望我一眼,笑道:“要不要找个房间,试试技术。”

我喝了口咖啡,被气得半天没说话,很无奈地道:“也好,去试试吧。”

十分钟,仅仅十分钟,她连衣服都没脱,但额知道,额错了,额真的错了,额感谢小五,送给了额这样的精灵。

她一跳艳舞,我就目瞪了,鬼魅!

她一抓红绳,我就口呆了,仙婌!

高难度的魅惑动作,在细小的空间里,一个接一个,能在一根竖着的红绳上玩一字马的,我估计连李鹰都没有想过;那双杠和太空球,简直就是她戏耍的宽广舞台;舞蹈,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你——你不是杂技队的吧?”我温柔地问。

“杂技队?哼,小看我了吧?我以前是国家体操队的,刘璇跟我一个房间,但她没有我漂亮。”

“你是?”

“到了这里,真名字早忘了。这里的人叫我长安之星。”

一百零八号,我抱住小巧玲珑的她,激动地心,颤抖的手,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这时我接到了康皇俱乐部黄总的电话,他道:“江磊,西施,我借给你了,你给我省着点用,她还没有在东莞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