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野心勃勃

两人将目前了解到的细节一一分析,女孩死亡的背后可能另有隐情,否则为什么会有人阻挠记者的采访?蓝家水手里那封未转交的信,就是在女孩殉情前一天写的。蓝家水为什么讳莫如深?为什么那么强烈地反对弟弟在岩滩当水手,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小镇有危险人物。可能是船老大,可能是水手。

刘新平又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刘新平说,他们的目的不在这块石头上。他们是谁?韦娜为什么没被水冲走?如果说是被石头卡住,为什么潜水员说她像铅块一样重?她手里那块石头真有如此大的魔力?那天半夜起的大火,和这件事有关吗?黄记者的那番话,又有何深意?“这事的牵涉面之大,超出你们的想象。”

而关于石头,为什么本地人传得如此玄乎,而目击者却都说石头没有什么特别,重点不在那块石头。既然如此,那块石头的下落为何扑朔迷离?李泰龙这个人精为什么会盲目地出大价格收购石头?

“穿那种鞋子的小镇女孩子,一定会遇见什么事情的。”麦穗悲悯地说,这个女孩子的生前,藏着什么秘密?

谁拿到了那块石头,为什么它再也不露面了?

徐微微分析说:“是不是有人相信这块石头有魔力,可以消灾避邪,所以想高价把它拿到手?”

但这样的说法有何根据?毕竟是死人手里的石头,又不是陪葬品。如果说想倒手卖个高价,那肯定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石头在他手里,不会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

徐微微这才想起来问他:“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蓝家山不想费口舌解释,就没有提到启明星,只说是朋友请他过来住。

徐微微想了一下,解释说:“如果真能卖掉飘叶石,不用考虑我妈妈的建议。”她想了下,补充:“我妈妈对你们家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好事。”

很想听她进一步说明,但她却点到为止,也许应了一句老话,时间可以冲淡伤心和仇恨,但谢云心态度的转变怎么让人感觉到有点突然。

她提醒:“虽然黄老师和韦娜舅舅都暗示我们,注意力不要在岩滩玉身上,不过我相信,打听到这块石头的下落也许会给我们一些线索。”

蓝家山现在只想拿到那笔悬赏金,他交代徐微微一定要想办法把黄记者的照片拿到手,就算找到了岩滩玉,也可以此为凭。

蓝家山回到宾馆房间不久,就接到高经理的传呼,今晚的会面改到明天,因为大老板临时有个宴请分不开身。

蓝家山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又得在忐忑中熬一个晚上。这钱不到手,心里始终不踏实。他联系启明星,把见面改期的事说了。

启明星呵呵笑着,他会全力配合,务必让蓝家山把这单生意做成功。他还体贴地告诉蓝家山,卓越今天下午考试就结束了,他不妨联系下她,但不要透露他俩见过面的事。

这个人心地真好。想起自己曾把一块几十元成本的石头卖给他几千块,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兄弟。滴水之恩,定以涌泉相报。”

蓝家山去莫尔的办公室,莫尔把他拉到天台,嗔怪道:“晒黑了,心也越来越野了,收不回来了。”

蓝家山不好意思地问:“你们,还好吧。”

“不好。”她也着眼望着蓝家山,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启明星现在正追卓越,两人来往很频繁。”

蓝家山“哦”了一声。

莫尔烦恼地说:“卓越跟我说,她不可能和启明星在一起。可是,一个人寂寞的时候,谁能抵挡另一个人在身边献殷勤?我提醒过卓越,卓越说了一句,如果蓝家山也能有你这份警惕心就好了。你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吧。”

卓越是想用启明星来刺激我呢。蓝家山心里有数,反问:“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谁?启明星?”莫尔划清界限,“我觉得他比不上你。”

蓝家山心里受用,但头脑还是冷静的:“嘿,说实话啊。”

莫尔正色:“我不爱和他一起玩,所以卓越后来也不叫我了。”

蓝家山忍不住为他说两句好话:“他长得那么帅,涵养又好,很绅士的。”

莫尔咧嘴笑了:“我不喜欢太精致的男人,我就喜欢像你们这种粗心大意、晒得黑黑的男人,启明星很狡猾的,当时他为了讨卓越欢心,还给我送礼物,单独约我喝茶,我都推了。”

她不知道自己和启明星已经成了知心朋友。

莫尔叹了口气:“我替你发愁啊,你们该怎么办啊?不能老这么耗下去啊。”

蓝家山为了安慰她,忍不住露了口风:“我就快挣到那20万了。”

莫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20万?”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她高兴得拍打蓝家山:“你真厉害啊,你很快就可以当上百万富翁了。”

蓝家山对她的惊喜,显然很受用。

心里估摸着卓越考完试的时间,蓝家山用酒店房间电话给卓越打了个传呼。

几分钟后,卓越复机。

“谁啊?”

“我啊。”

她有些疑惑:“蓝家山?你和启明星在一起?”

“我一个人。”

“那你怎么会住柳州饭店?”

“对啊。”

卓越有些拘窘:“对不起,别误会,启明星经常住那里,他们在这里有个办事处。”

蓝家山温柔地说:“有什么对不住的,考完试了?”

她奇怪地:“你怎么知道我要考试?”

蓝家山告诉她自己碰到莫尔了。

她说完就沉默了一下:“哦,这么凑巧。”

“你现在还好吧。”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味。

她的声音有些倦怠:“就那样。”像是午睡后的困顿。

蓝家山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她似乎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同学们要聚餐,然后晚上去跳舞,今天不能陪你了!”

蓝家山脸红,心跳:“晚上过来?我一个人住一间房。”

卓越很冷静:“今天不能太晚回去,家里知道我考完试了,让我回家住,明天一早要去县里给外婆过生日。”

“你就说回宿舍嘛。”

她答得很干脆:“不行。”

蓝家山失望地问:“那我们见不了面了?”

她提高声调:“这要问你自己了,你这么突然打电话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在柳州待多久。”她冷淡的语气让蓝家山听了非常难受。

他坚持:“我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

她有点情绪:“哦?很荣幸。”

“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吧。”

“我要见你。”

她为难地说:“嗯,不是我不邀请你,是启明星请客,我怕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早知道,我来请。”蓝家山想到自己能挣20万了,就脱口而出。但一想到自己兜里的钱,顿时难为情。

卓越说:“那个人有的是钱,花他的钱,谁也不心疼。”

有一天我也要让你痛痛快快地花钱,蓝家山暗暗发誓。

蓝家山急切地说:“我只想见你,哪怕一分钟。”

她沉吟一下,说晚点再联系,便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蓝家山的血液一瞬间凝固。虽然这是卓越一贯以来的风格,她从来不喜欢在电话里表露感情,可毫无疑问,他自己变得敏感了。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赶来相会,他以为她会埋怨、会伤感,也许这是他的期待。表示自己在她心中仍然有很重的分量。

蓝家山把她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些话让他懊恼,看不起自己。但他像疯了一样,不能停止这个念头。这几句对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地闪回、停顿。

“如果你是想用启明星来刺激我,谢谢你,你做到了。”

他担心启明星会情难自禁,担心卓越假戏真做,担心他被淘汰出局。他在房间里反复踱步,深呼吸,心烦意乱,他恨自己沉不住气。她的习惯、启明星打过的招呼,都不能让他释怀。

只要我能拿到20万,把债务还清,给卓越信心,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