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爱、温柔、善解人意的少女去了何处?短短几个月,好像没有司机已经不晓得走路,学会指挥下人,不再接受有人逆她意思。 不过,这也等于释放了他,他爱慕的楚楚动人的可人儿不得存在了。 她绝对不需要他,他守在一旁等上一个世纪也没有用。
亦舒
生命如墙,光阴是伤。我想把自己一笔笔刻在班驳的墙上,能不能换来个地久天长?
亦舒
都公元二○三五年了,世情仍然沒有變化,人類仍然落後,女人的生活,仍然乏善足陳,母親們仍然嘮叨,孩子們仍然反叛,生命的意義猶待發掘。今日,跟一切日子一樣,奇悶無比。與配偶在一起已有十年,他不是不好,亦不是好,並不見得很愛我,也不見得完全不關心,據說亙古以來,男女只要在一起生活超過一段日子,大家便會面目模糊起來,變成這個樣子,科學略為進步,並不足以改良男女關係。昨日我們又大吵一場。孩子們各自躲在房內,反正有電腦作伴,不出來也罷。我胡亂吃些東西,捱至今日,待他出去了,才起床,原以為可以清靜一下子,誰知母親來了。我跟母親的關係並不密切,很多重要的話都不跟她說,免她擔驚受怕,她有點神經衰弱,又缺乏安全感,因是個孤兒,自幼缺乏精神寄託。我很愛她,有時覺得她比我天真純樸,她比我小。她是絕無僅有的古典派:不肯剪短頭髮、不肯吃牙膏餐、不肯用機械手臂做家務、反對胚胎在母體外孕育……甚麼都看不順眼,跟自己過不去。她穿著又貴又麻煩的天然衣料,胸上慣性地別著一隻鑽石扣針。
亦舒
亦舒的书有吸引力,是因为往往出人意料,不落俗套,还契合了都市文化的特点,描写简单明快,往往一语中的,有许多人,特别是都市白领把她的许多书中的话奉为经典。亲友们总是这样同杨太太说:你福气好,两个女儿都是医生,几生修到。杨太太只得唯唯诺诺:是是是。费事解释。怎么说呢?两个孩子都容貌秀丽,明敏过人,年龄只差十八个月。不约而同,十六岁已考入医科,实习完毕,执业时还似少女模样。可是,与一般母亲不同,杨太太对她们并没有太大期望,一直说做人只需健康快乐。其它伯母不以为然,当你的孩子毋须督促而九科甲加,你自然只好那样说。婚姻呢?家庭呢?杨太太不好意思说出来。连男朋友都没有。
亦舒
故事是从一对生活清苦、孤独、身旁无一亲人,相依为命的姚香如与女儿区韶韶的母女情而展开的。姚因病故世,韶韶在报刊上登讣告后将其故事情节引向复杂、曲折感人。先后有两位自称母亲故人的陌生人――舅舅、外公的出现而展开。……在清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一条银行保险箱的钥匙,韶韶将保险箱打开后发现一张二男二女的合照(其中一人是母亲)。一张是韶韶的出生证明,生父:许旭豪、生母:姚香如,这是一个谜。为什么我姓区而不姓许?相片中其余的三位是谁呢?将其故事情节推向高潮。最后的结局是两个女人同时爱着一个男人,相反,两个男人同样爱着一个女人的悲剧故事。
亦舒
放了學,解語如常步行返家。約十五分鐘的路程總有男生在身後跟著。其實他們這樣做也犯了險著 ,一向校方報告,起碼記一個小過,身上穿著 校服,一看便知道哪家學校。解語去年已經打過一次小報告,故此今年他們已經不敢貼那麼近跟。那男生在身後輕聲問:「你就是花解語?」解語裝作聽不見。鄰校雖是本市有名男子中學,奈何學生學識出眾,樣貌卻普通,一個個瘦瘦小小,戴深近視眼鏡,臉上且長,可是十分喜歡到馬路這一邊來等女生放學。解語一直向前走。「你姐姐是電影明星花不語嗎,可否給我一張簽名照片?」解語猛地站住,轉過頭去,發覺那男生只得十二三歲大,剛升上中學,聲音才轉,像隻小公雞。她既好氣又好笑:「放了學還不回家去,那麼浪費時間,可見不是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