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魔乱天下 第二十章 长亭相遇

三岔口,一座长亭正好立在路旁,夕阳下显得有几分残破。或许是迎来送往太多,四周的花草已被践踏得不堪入目。亭中,一个枯瘦的和尚手持金钵,淡默地看着远方,一动不动的宛如一尊石佛。

远处,三条路上同时出现了人影,可惜这和尚浑然不觉,依然保持先前的沉默。当人影走近时,第一位是个白衣中年人,四十左右十分英俊,竟然就是那魔神宗主白云天。而第二位却是个瘦高的老道,方正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寒光,一把无鞘断剑斜背在肩,手持一柄拂尘,显得还有几分出家人的样子。至于第三路,则是一男一女两位英俊非凡的年轻人,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铁竹峰的陆云与百灵。

看了一眼前面的长亭,百灵娇笑道:“木头,你看那里有座长亭,我走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陆云看着那和尚、道士与白云天,眼神中露出警惕的神色。出道以来,陆云凭借神奇的意念神波,几乎很少有看不透的事物。可这一次一连遇上三位都看不透的神秘人物,这怎么不让陆云震惊呢?

轻轻将身前的百灵拉住,陆云不理会她的疑惑,牵着她从那长亭外经过。对面,白云天神色惊异地看着长亭中的和尚与迎面而来的老道,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之色。

当三方四人在路口交汇时,彼此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就各自擦肩而过。然而就在此时,那长亭中一直没有动静的枯瘦和尚突然开口道:“佛说一切皆是因果,相逢是因,四位既然路过,何不进来歇会,也算是却一段因果。”

淡然一笑,白云天挥挥手中折扇,开口道:“此亭太小,恐怕容不下五人,我还是站在这里的好。”

“长亭虽小,但只要心胸宽阔,天下何来不容之物?施主相貌人品俱佳,只要心再宽厚一点,就足以容下万物了。”看着白云天,枯瘦和尚轻轻的说道。

一旁,那老道微哼了一声道:“和尚休在这里卖弄你的禅机,你不在山中坐禅,跑来人间来干什么?”

看了老道一眼,和尚平静的道:“世间万象皆为虚幻,何来山中与人间?你来为何,我便来为何,一切有什么区别吗?”老道闻言怒哼了一声,避开目光不再多说。

这边,百灵看着这三人,低声道:“木头,那和尚叫我们去休息一会,要不要去啊。我现在是不想走了,不如我们就进去坐会吧。”

陆云心念一转,轻声道:“既然大师开口相邀,在下就进来一坐。”说完拉着百灵,走进长亭,停身在和尚六尺外。

看着陆云与百灵,和尚目光停留在百灵身上,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罕见的惊疑之色。收回目光,和尚淡然道:“既然进来了,何须心怀戒心呢?心诚则聚,不诚则离,年轻人,你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有些实在不该太执着。”陆云闻言脸色一变,想不到这和尚连自己隐藏的心思都知道,真是可怕。

“多谢大师提醒,晚生记下了。还未请教大师法号,来自何处?”看着和尚,陆云轻声问道。

亭外,那老道此刻抢过话头来,道:“少年人休要问他,他除了告诉你,他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外,什么都不说。你要想知道他是谁,还不如问我。”陆云一愣,神色疑惑地看看和尚又看看那老道,一时间不好开口。

白云天看着那和尚与道士,微微一笑道:“两位之名恐怕这世间知道的人并不多,白某想猜上一猜,不知道能否猜中。”话落,和尚与道士都不做回答,似乎不愿提起这个话题。而白云天也不在意,继续道:“这位大师修为精深,一身佛法已经修炼到极为罕见的‘透心觉识’境界,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大师应该就是万佛宗内有着‘魔佛’之称的玄宿大师。”

脸色平静,那和尚看着白云天,淡然道:“魔神宗主的确目光如炬,老衲正是玄宿。”

微微一笑,白云天目光移到那老道身上,轻声道:“道长身负断剑,我想应该就是那位修真界里鼎鼎有名的道邪残剑,我说得可对,残剑道长?”

冷漠地看着白云天,老道冷声道:“都说这一届的魔神宗主胆识过人,智慧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道正是残剑,你说得没有错。”

目光再转,白云天看着陆云笑道:“这位我见过,乃易园门下陆云,是千年来唯一修炼成雷神诀之人。至于这位姑娘倒是少见,不知道来自何处?”此言一出,佛魔玄宿与道邪残剑都直直地看着百灵,等待着她的回答。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百灵微微躲在陆云身后,低声道:“我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又不与你们攀亲带故,才不告诉你们呢?怎么样,就不告诉你们,看你们还敢把我吃了不成?”说完对三人做个鬼脸,随即就藏在了陆云后面。

看着苦笑中的陆云,白云天笑道:“陆云,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嘿嘿,好生珍惜,说不定将来我会来喝你的喜酒。到时候不知道你是以喜酒相迎,还是以剑相对呢?”

看着白云天,陆云平静的道:“或许没有那时候,也或许你我之中有人等不到那时候。”白云天微微摇头,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并不多余反驳。

此刻残剑看着玄宿,冷声道:“老秃头,你让我留在这里,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晒太阳吧。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少给我打什么哑谜,我不吃你那一套。”

看着远处,佛魔玄宿淡然道:“不急,还有一位马上就到了。等他来之后,我再说也不迟,他已经在百丈之内了。”残剑闻言,目光一扫,停留在了西北方。

一道淡淡的流光迂回靠近,日光下一团似烟似雾的人影出现在长亭外。人影一定,只见一位黑脸和尚,大约六十岁左右头,身披一怪异的黑色袈裟,其上花纹却并非佛印而是无数细小的佛陀图案,看上去十分的怪异。黑脸和尚身形高大,双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头顶一团似有似无的黑气不时闪现,左手持一串佛珠,右手握一柄木刀,此刻正神色淡然地看着长亭附近的五人。

看着这和尚,陆云心里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似乎这不是个和尚,而像个邪异的魔物。身旁,百灵一脸的惊异之色,口中自语道:“奇怪,这黑和尚身上的袈裟怎么与玄宿老和尚的不同呢?木头,你看此人左手佛珠,右手木刀,那岂不是表示左手慈悲,右手惩戒吗?”看着陆云,百灵不解地问着。

微微摇头,陆云沉声道:“这和尚很古怪,身上同时并存着佛魔之气,与玄宿大师有几分相同。他手中的刀也并非木刀,而是一把心刀,一把可屠仙佛的万魔之刀。”

残剑闻言,看了陆云一眼,冷声道:“少年人好见识,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在事隔三百多年后会再现人间?”

一旁,白云天神色惊疑地看着那黑和尚,带着疑问的语气道:“残剑道长,你说这和尚三百前曾来过人间,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魔域内唯一炼成‘魔心佛印’奇术的魔陀?那魔心佛印可是魔天界无上法诀,号称魔域三大奇学之一,他真的身怀那等绝学?”

冷冷一笑,残剑道:“不信你自己问玄宿,他知道这黑和尚的身份。”白云天闻言,目光移到了玄宿身上,眼神中带着几丝惊疑之色。

静静地看着那黑和尚,玄宿淡然道:“三百年不见,魔陀风采依旧,只是手中多了一把屠刀。记得当年你来人间时,正好遇上那天纵奇才的天剑客,当时你们之间那惊世一战到如今都还没有几个人清楚。这一次你重来人间,难道是为了当年之事?”

“前尘往事早已随风,当年的魔陀已死,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外相幻影罢了。静极生动,此次来人间不过是想看一看,修真界该如何应付这场宿命浩劫。当‘太阴蔽日’出现,三间七界就将沦陷黑暗,那时候,那些狂妄自大的人间修真正道该任何应对?”

淡然一笑,玄宿道:“是灾是劫,前世因果,六道轮回,人世奈何?魔陀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叙叙旧,也算是结一段善缘。”

眼中神光一闪,魔陀高大的身影一晃,就出现在长亭中。看了百灵一眼,魔陀眼神微变,轻声道:“这姑娘不知道来自何处,为什么身上带着乙木之灵气呢?”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百灵身上,神情惊异地看着她。

见众人看着自己,百灵神情有些惊愕。微微躲在陆云身后,百灵娇声道:“怎么现在的和尚也这么好色,都追问人家来自哪里,难道想上门提亲不成?我才不会上当呢,臭和尚难看死了,还是我的木头俊俏。”

一声爆笑从白云天口中传出,“答得好,答得妙,真是妙人出妙语。哈哈,好色的和尚,真是有趣。”身旁,残剑冷漠的脸上也出现难得的笑容,嘲笑般地看着玄宿与魔陀,口中讽刺的道:“看不出当年的魔陀,现在开始贪图美色了。真是天下和尚一般黑,都不是好东西。”

默默地看了百灵一阵,魔陀并不解释什么,转头看着玄宿问道:“几百年不见了,你这难得下山的和尚,怎么也想到出世了。听说修真界目前正有一股暗流涌动,有人正准备组建六院联盟与三派同盟,是吗?”

玄宿脸色微变,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看着魔陀道:“想不到你几百年不入人间,对修真界的事情却这样的清楚。六院连盟之事目前还在筹备中,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至于三派同盟此时已经筹划完毕,等到六院连盟正式成立时,会一并宣告天下的。”

四周,陆云、白云天、残剑三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变,似乎都被这消息震住了。想着玄宿的话,陆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一旦六院连盟成立,那最终的盟主人选会是谁呢?虽然他并不在意,但他知道一旦这盟主人一定会选落在天剑院,那时自己与六院之间恐怕将更难相处。亭外,白云天也正在思考着这事情,一旦六院连盟成立,魔神宗想在人间发展就更加困难了。这对于他来说,甚至对于魔域来说,都是个坏消息。

“你在这里等我,想来一定有事情要谈,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看着玄宿,魔陀轻轻问起。

“我来的确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你从魔域来,那这一次魔域四界魔尊是否都决意进入人间呢?相信这一点你多少总该有些了解。”

看着玄宿,魔陀突然笑道:“你会关心这个?该不会也是为了所谓的人间和平吧?以你的情况,三派同盟会派你来处理如此重要的事情?”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值得一提?怎么说我也在万佛宗修炼了几百年,难道连这点事情也不能办好吗?”看着魔陀,魔佛玄宿平静地问道。

不等魔陀回答,亭外残剑冷哼道:“老秃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里,恐怕除了这两个少年勉强好一些外,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万佛宗号称佛门最神秘之处,其中修为高强的高僧不少。而近五百年来,万佛宗最有名的高手有四个,分别是心佛、金刚圣佛、寂灭禅主与魔佛。你身为四大高手之一,数百年来心怀佛魔双性,时善是恶完全没有人能掌握。所以多年来,万佛宗一直让你留在万佛古洞,希望以洞中的舍利金光消除你体内的邪恶魔性,可惜现在从你的气息来看,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因此我才断定三派同盟决不会交付什么重要事情让你办。我说得可对,老家伙?”冷冷地看着玄宿,魔陀慢慢道出了心中之语。

看着魔陀,玄宿枯瘦的脸上毫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定。目光微转,见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玄宿淡然道:“对与错只是虚幻中的两种表象,不管我在万佛宗情况如何,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愿意说。”

微微一笑,魔陀看了白云天与陆云一眼,见两人都一副关注的神情,不由笑道:“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又有何妨,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最终结果还是不会改变的。据我所知,这一次黑暗界与血界的高手已经兵分数路,分散进入了人间,其中黑暗魔尊与血魔尊也已经秘密前来。至于魔幻界与魔天界的两位尊主暂时还没有进入人间,不过其手下高手已经散布人间各处角落了。藏尸江口此时所剩之人,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故意掩人耳目而已。现在的人间看似平安,其实正在慢慢被魔域大军所渗透,一旦时机成熟,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面无表情地看着魔陀,玄宿显得有些神秘,谁也无法将此时的他看透。微微望着天际,玄宿感叹的道:“修真界已经平静千年了,也该是风起云涌的时候了。几位现在是否奇怪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并当着你们的面问这些事情?其实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只是那原因你们谁也猜不到。”

“老秃头你有屁就放,少在那里故弄玄虚,老子没有时间理你。你要不说我就走人,免得看着心烦。”瞪着玄宿,残剑显得有些不耐。

奇异地看着玄宿,白云天问道:“大师留下我们并听你们彼此的谈话,我想不外乎有三个目的。第一,是想告知我们目前修真界与魔域最新动静,以试探我们的反应。第二,你与魔陀之间,彼此都隐藏了一些东西。虽然你们都掩饰得很好,但我仍然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第三点,或许是大师身怀佛魔双性,所以行事有些离奇,这次留我们在此恐怕是有求于人。大师觉得我猜得可对?”

没有正面回答,玄宿只是看着陆云,问道:“你呢?你出自修真六院,你觉得我留下你们是为了什么呢?”

闻言,陆云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大师做事高深莫测,晚辈不该妄加揣测。不过大师既然问起,我也就猜一猜,不对的地方大师可莫生气。”

“你说,不管是对是错,我都不会生气。”轻轻点头,玄宿道。

回头看了百灵一眼,陆云身体一挺,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爆发,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乎换了个人一般。眼神微闪,陆云直直地看着玄宿,一字一句的道:“大师此举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探听眼前之人是否是魔域的魔陀?”

此言一出,白云天、残剑、魔陀、百灵都是一愣,似乎为陆云这荒谬的回答而感到不可理解。然而一直神色淡然的魔佛玄宿却是脸色大变,眼神中透露出震惊之色。

有些惊异地看着陆云,玄宿诧异的道:“看来我是大话说过头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不错,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知道,眼前这黑和尚是否就是魔域的魔陀。因为在我心中,他决不会是魔陀。”

神色微变,其余人都被两人的话震住了。看着玄宿,残剑问道:“老秃头,你弄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这人当年你我都见过,他身上的气息也完全没变,他不是魔域魔陀,那会是谁?”

淡淡地看着残剑,玄宿轻声道:“他究竟是谁,我暂时还不是十分肯定,但相信也不会差太多。至于各位心中的不解,我等下可以慢慢告诉你们,现在我想问一问这位来自易园的陆云,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轻轻拉着百灵,陆云沉声道:“对于这一点,我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只是我发现大师初见此人时,目光停留在他的木刀上的那一刻曾出现过微弱的神色变化,所以凭这一点,妄加揣摩而得出了这样的结果。”古怪地看了陆云一眼,玄宿对于他这十分牵强的解释并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魔陀。

冷静地看着玄宿,魔陀依然含笑的问道:“多年不见,你我都已经生疏了。这一次见面你竟然说我是假的了,哈哈,真是有点意思。既然我不是魔陀,那我又是谁呢?”

微微沉思了一下,玄宿看着魔陀,轻声道:“其实当我得知你现身人间之时,就已经在怀疑你的身份了。今天在此等候,也只是为了进一步证实心中的猜测而已。据说三百多年前,魔域奇人魔陀进入人间,会便天下多众修真高手,可惜一直找不到对手。随后,魔陀一路挑战天下各派修真高人横扫修真界,使得不少修真高手都折辱在他手下。然而就在那时,一直闭关不出的天剑院掌教天剑客,终于将天剑九诀全部练成开关而出。在得知了魔陀之事后,天剑客当即下山找寻那魔陀。”看了众人一眼。玄宿一顿突然停下不说。

残剑怒喝道:“老秃头,卖什么关子,后面怎么了,快说。”

没有理会残剑,玄宿微微望着天际,沉思了一阵才继续道:“后来天剑客找到了魔陀,两人之间进行了一场大战,从此魔陀消失人间再无踪影。他们之间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就我万佛宗从天剑院得来的消息,那魔陀在天剑客剑下魂飞魄散梦断人间了。此事在整个修真界里,除我万佛宗外,只有仙剑门与无为道派少数几人知道。”

淡然一笑,魔陀轻声道:“就凭这个传闻,你就断定我不是魔陀,这好像不具备说服力,不是吗?”一旁四人闻言,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魔陀此话。

扫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眼中都带着疑问之色,玄宿继续道:“如果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你不是魔陀,那么今天我就不会来此了。现在在场之人中,当年只有我和道邪兄见过那魔陀,记得当年的魔陀左手的确持一佛珠,可他右手却空无一物。如今你右手多了一把木刀,这就是一个破绽。当然,如果仅仅这一点,你或许不服,但你手中这木头,的确证实了你决不是魔陀。”

看看手中的木刀,魔陀笑道:“原来你是看我带着兵器,就认为我不是魔陀了。其实事隔多年,告诉你也不妨,当年我与那天剑客一战,败就败在他手中的天灵神剑。当时我除了一串长年相伴的佛珠外手中空无一物,在对上天剑客那样的高手时,自然是吃了败仗,弄得最后重伤而逃。回到魔域后,我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就生出了找把兵器的念头,所以现在手中就多了一把刀。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算不算说得过去?”

玄宿冷漠地看着他,沉声道:“听来的确有几分道理,可你手中这把万魔之刀,又怎么解释呢?这可是魔天界魔天宫的镇宫之宝,乃魔域第一高手魔天尊主的两大兵器之一,你怎么可能得到?”

淡然一笑,魔陀问道:“你眼光不错,这的确是魔天界至宝——万魔之刀。可有一点你忘记了,那就是我本就来自魔天界,因为我所习练的‘魔心佛印’法诀就是魔天界无上法诀,所以我要得到这把刀并不困难。如果我告诉你,这刀是魔天尊主所赐,你信是不信?”

“你认为我会信吗?”冷冷地看着魔陀,玄宿的语气开始逐渐凌厉起来。

魔陀却毫不在意,继续问道:“这些也不多争论了,现在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我不是魔陀,会是谁呢?”是啊,他不是魔陀又是谁呢?

直直地看着魔陀的眼睛,玄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最大的可能就是魔天尊主,其次就是魔幻界的魔幻尊主。”一旁四人闻言一震,眼神无不中露出惊骇之色。

眼神微变,这一刻魔陀脸上笑容一收,神色冷烈地看着玄宿问道:“你的想象力倒是丰富!如果因为这刀的缘故,你判断我是那魔天尊主,还有几分说得过去,可我如果不是魔天尊主,又怎么成了魔幻界的魔幻尊主呢?”

冷冷一笑,玄宿语气凌厉的道:“传说中魔天尊主有两把兵器,可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他的第二样兵器,所以你说此刀是他所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你本身就是魔天尊主,现在不过是化身那魔陀的样子罢了。至于另一个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现在所看到的皆为虚幻,都是你幻化出来的。而有此能力,可以轻易幻化得如此逼真如此奇妙的,除了魔幻界的魔幻尊主,又还有谁呢?”

看了四周一眼,见四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魔陀不由摇头道:“你这推断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让他们都听进去了。现在我就算想反驳,看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冷冷地看着魔陀,玄宿沉声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是自己说出你的身份吧,也免得我们猜来猜去,大费周折。”

长亭四周,陆云、百灵、白云天与残剑都看着魔陀,静静的等待着那最终的结果。究竟他是魔天尊主还是魔幻尊主,又或者他就是魔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