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六院烟灭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秘

李云龙扫了四周一圈,随即表情淡漠地对黑煞剑魂道:“这事既然你也不清楚,我们就不提了。现在我还有两件事情想问一下,希望你能回答。”脸色一板,黑煞剑魂喝道:“李云龙,你是诚心要在我身上挖出点什么才甘心是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手底下见分晓好了。”

李云龙视如未见,平静的道:“现在我不想与你动手,只是想问两个与玄阴女有关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告知。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刀兵相见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冷冷地看着他,黑煞剑魂心思急转,自己目前刚取回剑诀,似乎不宜与他们发生冲突,不然对自己不利。想到这儿,黑煞剑魂道:“你问吧,要是我知道就告诉你。”

李云龙道:“好。第一,我想知道你当日前往雁荡山九阴洞,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抢夺九阴女,在蓝衣修罗抢人时,你不应该毫无所动。这就说明你当日去那里并非为了抢人,而是另有目的。”

黑煞剑魂眼神一寒,冷声道:“你别忘了,当时那蓝衣修罗所抢之人,谁也不敢肯定是九阴女还是玄阴女,我与绝命刀客选择二门时,那也是在赌双方的运气而已。”

李云龙哼道:“不过此后你一直不曾追寻二女的下落,与我们的态度也完全不同,这就足以说明你是另有目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说穿就没有意思了,何不坦荡一些?”

黑煞剑魂双眉微锁,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既然你非要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当日前往那里的确不是为了二女,一切只是巧合。因为我曾经听说,世上有一种奇花名叫三色幽莲,据说此花形似莲花共分三色,性喜阴寒。其功效可使一切妖魔仙佛现形,也可以让人隐形。我因为得知九阴洞府乃世间少有的阴寒之地,且有地阴灵脉相通,故而前往一寻。”

红云太子闻言,惊异的道:“这个传说我也听过,那三色幽莲乃世间三大奇花之一,的确性喜阴寒。但我总觉得你这理由太巧一点,令人无法全信。”黑煞剑魂瞪了他一眼,哼道:“信不信在你,不信就莫要追问。”

红云太子脸色一变,就欲出言反驳,却被一旁的李云龙拦下。给了他一个不要冲动的眼色,李云龙回头对黑煞剑魂道:“虽然你这话多少有几分取巧,但也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所以我就暂时相信你。现在我要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曾说自己来自云州,不知道云州有位断眉剑尊是你何人?”

此话一出,黑煞剑魂与中年文士的身体同时一震,两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异口同声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追问这件事情?”一旁,红云太子迷惑地看着双方,搞不明白这其中有何缘故,难道那断眉剑尊身上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阴冷一笑,李云龙道:“看来不用你们回答,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想不到数十年后,还能找到他的传人,这真是上苍注定啊。”黑煞剑魂阴沉着脸,低喝道:“你是漠北天星客的传人?”

李云龙恨声道:“我自然是他的传人,不然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当年你师傅与我师傅在玉龙雪山相遇,双方一见便惺惺相惜,彼此结伴而行。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可谁知道家师无意中在一处荒林杀了一头千年巨蝎,并在它体内找到一块玄铁令牌,上刻无数符咒剑式。谁料你师傅贪欲横生,趁家师不备一剑劈断他的左手将其重创,随后夺走了玄铁令牌,扬长而去。五十年不见,你想不到今天会遇上我吧?”

黑煞剑魂脸色变幻不定,沉默良久之后抬头喝道:“既然遇上了,就让我们来了结上一代的恩怨吧。”李云龙冷酷的道:“没那么简单,我不但要收回当年你师傅欠下的债,还要索回那套噬心剑诀。现在你就先把剑诀交出来吧。”

脸色一变,黑煞剑魂道:“李云龙,你凭什么说那剑诀就在我的手上?”“凭什么,就凭他是江南才子,我就能断定那剑诀就在你手里。”一指中年文士,李云龙继续道:“就家师所言,你师傅并不精通上古奇文,所以他看不懂那玄铁牌上深奥的文字。故而他一定会去找精通这方面的高手,而江南才子正是修真界里出了名的怪才。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你竟然出现在这里。若不是为了要回那套剑诀,你千里迢迢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干什么?”

黑煞剑魂脸色铁青,双唇紧闭不语,双眼奇寒如冰。身旁,中年文士也就是江南才子开口道:“李云龙,你这推断极为准确,只是你这样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不怕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吗?”

李云龙无畏的一笑,目光坦然地望着他道:“这一点我自然是考虑到了,不然我为什么会带红云太子来这里?或许我今天会死在这里,但他只要离开,你们身上的这个秘密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自然有数不清的高手追踪而来。你说那时候,是不是会有人来替我报仇呢?”

江南才子脸色一沉,冷喝道:“你这样做不过是多找了个陪葬的而已,以你们二人的修为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李云龙警惕的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不是已经练成了噬心剑诀。据说这是世间最阴毒的剑诀,一旦练成不但修为爆长,更可怕的是修炼之人都会变得至阴至邪至毒,成为一个反复无常卑鄙无耻的小人。”

闻言,红云太子惊叫道:“李兄,照你这样说来,这貌似忠良之辈,极为可能是那卑鄙无耻之流了?”对面,黑煞剑魂身影一闪移开三丈,目光警惕的看着江南才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怒。

见状,江南才子叹道:“贤侄,难道连你也相信他的话,而信不过我?”

黑煞剑魂不语,李云龙则哼道:“人心难测隔肚皮,谁能说得清楚呢?不过现在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刚才的推断并没有错,噬心剑诀就在黑煞剑魂身上,只是那剑诀恐怕已经残缺不全了。”

红云太子问道:“此话何以见得呢?”李云龙嘲笑道:“即使不准亦相差不远。如果黑煞剑魂所得的剑诀是完整的,那么我刚才的话最多令他生疑,暗自警惕就行了。可现在他神色愤怒,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红云太子闻言,恍然大悟道:“李兄真是高明,小弟佩服之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李云龙笑道:“现在关键不在我们,而是在他们那里。”

微微一叹,江南才子对黑煞剑魂道:“看样子你是听进去了,既然这样那就一切随缘吧。太阳已经开始偏西,美好的一天又将离去,这是谁也无法挽回的事,或许就如同我们之间的关系。”淡淡的声音回荡在林中,隐约含着某种深意。

黑煞剑魂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他的话,同时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很显然,李云龙是绝对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的,那随行的红云太子也必定站在他一方,自己要对付两人就相当吃力。如果再与江南才子闹翻,自己就等于是独战三人,到时候情形更是不利。想到这儿,黑煞剑魂心念急转,目前唯一的方法是先不与江南才子翻脸,等收拾了李云龙、红云太子之后,再与他翻脸算账也不迟。

有了决定后,黑煞剑魂开口道:“前辈莫要生气,晚辈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差一点儿中了李云龙的挑拨离间之计。试想五十年前家师如果不信任你,就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也绝不会让晚辈今日来取。刚才的一切还望前辈见谅,现在我们就先杀了这两个挑拨离间之辈。”

江南才子古怪地看着他,轻声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感到欣慰了,现在我们先把这二人解决掉再说,不然对我们都不利。”黑煞剑魂轻轻点头,手中长剑一挽射出一股凌厉的剑风,直逼李云龙而去。

眼神一变,李云龙低喝道:“小心,此二人都是阴险之辈,他们显然是想先联手杀掉我们,然后再彼此之间算账。待会你多留心,一有机会就速速逃离,我会掩护你。”红云太子闻言,感动的道:“李兄如此待兄弟,我真是感动异常。今日不管情形如何,小弟一定与你共进退!”

看了他一眼,李云龙沉声道:“好,如此我们就看一看,他们究竟都有些什么本领。”话落周身光芒外放,层层青芒循环流动,形成一道强劲防御。随后,李云龙手中旋风斧一挥,一股青色旋风凭空而现,如怒龙啸天汹涌澎湃,一举震碎了黑煞剑魂那道剑风,直卷他的胸前。

旁边,红云太子见李云龙已经发动进攻,手中墨笔转动,数不清的银芒如浪花朵朵,形成一道由气芒组成的奇妙花阵,围绕着江南才子发动了第一轮攻击。平淡一笑,江南才子道:“妙笔生花你练得不错,可惜你忘了我是江南才子,这方面绝对不比你差。”说话间双手十指挥动,耀眼的蓝色指劲漫天飞舞,眨眼间就与四周无数的银色浪花相遇,发出密集的爆炸。

冷冷一笑,红云太子喝道:“熟悉又怎样?熟悉不代表你就能赢。”身影闪动红云遮天,进攻中,红云太子身法如电,手中墨笔急速挥动,数不尽的奇异银光如满天星辰,一波波一浪浪汹涌不止。

江南才子见状,冷哼道:“看不出你还有点手段,好,我就试你一试,看你能接得下我几招。指破苍穹现九霄,裂云惊月鬼神逃!”话毕周身蓝光爆涨,爆发出璀璨的奇光。双腿盘坐,江南才子双手在胸前紧扣,食指相连成一锐角,带动周身强劲的蓝光猛然上举,立时,一道刺目的蓝光冲天而上。

刚开始蓝光仅直径三寸,可眨眼间便疯狂膨胀,化为一道直径六尺的巨形光柱贯天透地,其强劲可怕的破坏力,使得整个空间都为之震动,并且产生高速旋转的气流,在那光柱四周形成一道可怕的蓝色飓风,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半空中,红云太子厉吼一声,快速闪动的身体受到那可怕的吞噬力影响,立时偏离的原来的轨道,朝着那光柱靠近。左手一掌劈出,红云太子身体借力反弹,同时右手抡转一圈,使得四周气流转动,自己身体随之而动,以旋转之力抵抗那股吞噬之力,最终摆脱了这恐怖的一击。

这边,旋风斧李云龙与黑煞剑魂一交手就各出绝招。只见那黑煞剑魂身体凌空翻转,手中长剑每旋转一圈就挥出上百剑,其密集的剑芒快速地汇聚成一道暗红色的巨网,封在了李云龙四周。当巨网收缩剑芒临身,李云龙低喝一声,手中旋风斧自动旋转,九道强劲的旋风形成一排青色的风柱,与那密集的剑芒彼此撞击摩擦,爆发出满天光彩。

空中,黑煞剑魂冷笑一声,翻转的身体突然一顿,手中长剑呼啸一声发出震天剑吟,在他的催动下疯狂转动,其暗红色的剑芒越集越多,最终凝聚成一道血红的百丈剑柱,遥立苍穹。这一刻,黑煞剑魂全身暗光浮现,无数邪异的光符自他周身散射而出,在他四周排列成一个方阵,最后化为一道黑色光龙,吸附在了那血红剑柱之上,使其那剑柱猛然收缩。眨眼间就由百丈变成了十丈,其耀眼的血光也三倍爆发,使得天地都为之一亮。

看着下方的李云龙,黑煞剑魂阴森的道:“受死吧李云龙,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这一战中结束了。”话落爆喝一声,那恐怖的血红剑柱狂斩而下,试图一举毁灭他。

李云龙脸色一沉,知道躲避已经不来及,口中不由厉啸一声,怒吼道:“想杀我你还差了点,我就接你这招看看!旋风斩,飞龙腾,九州天下我为尊!”狂吼声中,李云龙全身真元猛然提升至极限,整个人须发竖立,周身光华乱射,宛如一头发怒的狮子。

旋风斧一抛,李云龙双手一扣,在最短的时间里催动法诀后,双手中指同时逼出一滴精血,在胸前盘旋了三圈后,两滴精血融合在一起,发出一道奇异的神光。随后,精血在他意识的控制下,腾空而上射入旋风斧内。立时,那原本青色的斧子瞬间血红,一股妖艳的气息立时充斥四方,使人感受到某种古怪的气息正在苏醒。

随着旋风斧的变红,其上所刻的那道旋风图案猛然腾空而起,在飞离斧身三尺后化为一道惊天风暴,夹着滚滚血浪不停翻滚。血色风暴一现,整个方圆十里之内鸟兽齐鸣,各自疯狂外逃。而那不断攀升的风暴顶端,一只奇兽浴血而生,周身闪烁着耀眼的血芒。定眼一看,那奇兽似鸟非鸟,生有双翅却头颅像虎,胸前两只血爪似鹰爪模样,而身下的双脚却似虎腿,还长着一条长尾。

看着那飞速劈来的血红剑柱,奇兽裂口一啸,其音震耳却不似虎啸,古怪而难以描绘。一啸之后,奇兽突然口吐血焰,如一道光箭迎上了黑煞剑魂这一击。同时,奇兽胸前双爪挥舞,两道巨形的血色光爪急射而出,配合背上双翅的挥动,整个血色风暴猛然加速,直卷黑煞剑魂而去。

半空中,黑煞剑魂与李云龙的至强一击相遇,只见那血红剑柱遇上奇兽血焰,双方僵持了一下后,血红剑柱光华一暗,随即震破了血焰继续下斩,转眼就击中那血色风暴,彼此发出震天巨响。巨响声中,奇兽所发出的两道血色光爪遇上黑煞剑魂的防御结界,双方彼此撞击相互销蚀。最后,血色光爪震碎了黑煞剑魂的所有防御,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身上。

对面,李云龙也没有讨到便宜,黑煞剑魂那一剑之霸道,硬是劈碎了他旋风斧形成的血色风暴,使得那奇兽也随之消失。为此,在气机的牵引下,李云龙也身受重创,身体在爆炸中震落地面,脸上苍白失血,眼神涣散。

尘土飞扬中,身受重创的黑煞剑魂与李云龙同时挣扎着站起来,两人相距十丈左右,彼此怒视着对方,谁也不服气谁。移开目光,黑煞剑魂看着打斗中的红云太子与江南才子,阴森道:“看情形正对你很不利啊,一旦红云太子败亡,你也难逃一死。”

李云龙嘲笑道:“就算他落败了,你认为死的仅仅是我吗?”黑煞剑魂眼神一变,冷哼道:“你想挑拨离间,不觉得太幼稚了吗?”李云龙漠然笑道:“幼稚?等会你就明白是我的话幼稚,还是你这人幼稚了。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黑煞剑魂脸色阴沉,显然清楚李云龙的话很有道理,只是目前二人身处敌对,自己就算明白也不能示弱,故而他表面说不信,心里却正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如果那江南才子真的翻脸,到时候自己一身重伤,恐怕难逃他的手心。想到这儿,他不由将目光移到了江南才子与红云太子身上,心里想着两人最好两败俱伤。只有这样,自己才最安全,只是这样的结果可能出现吗?

突然,江南才子与红云太子各自大喝一声,立时吸引了黑煞剑魂与李云龙的关注。闻声看去,此刻交战中的两人在一团光芒中各自倒退而出,其中红云太子全身摇晃,苍白的脸上神色惊骇,嘴角挂着血迹。另一边,江南才子漠然冷笑,举止潇洒,一副猫捉老鼠的模样。

“时间不早了,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我们也该结束了。怪就怪你不该来,现在受死吧。”说话间,江南才子飘身而起,缓缓地朝红云太子逼近,那股压抑的气息逼得红云太子气息急促,神情大变。看了李云龙与黑煞剑魂一眼,红云太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明白自己已经陷入困境,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恼怒之色。

厉吼一声,红云太子大叫道:“李兄,我缠住这老贼,你趁机先走。要是我死在了这里,记得回去告诉我师傅,让他为我报仇。”身体一晃,红云太子迎身而上,血红的衣服在风中如一片红云,瞬间就与江南才子撞击在了一起。

笔影千幻,指影如山,双方一遇上就各施其法针锋相对,转眼间就交手数十回合,两人一合而分,分又再合,彼此高速移动,谁也不肯后退。进攻中,红云太子抱着死缠之心,明知修为不如对方,但却丝毫不惧,疯狂地催动体内真元,使其转化成一股熊熊燃烧的力量,誓要拖住江南才子。

感受到红云太子的决心,江南才子怒哼一声:“臭小子,不要以为这样就能缠住我,现在我就送你下地狱!一指乾坤山河定,千古帝王尽浮沉!”话落身化万千,满天指影如剑,夹着耀眼的蓝色光华,在红云太子惊骇的眼神中迅速重叠,最终化为一记毁灭指劲,带着璀璨的奇光出现在他胸前。

骇然地看着这一指,红云太子连续转换了上百式身法,可无论他如何闪避,那可怕的指劲总是与他的胸口保持着一尺距离,任他怎么样也难以摆脱。危险中,红云太子灵识大张,一边垂死挣扎的闪避,一边分析着这一指的威力。结果发现江南才子这一指竟然含着灭绝生机之力,自己一旦被击中就必死无疑。

这一刻,红云太子见生路已绝,于是破釜沉舟,眼神在一瞬间便得阴森冷烈。当江南才子察觉到红云太子行为有异时,他那绝强的一指已经射穿了对方的心脏,其扩散的侵蚀之力也正疯狂地摧残着红云太子的身体。

见到江南才子那惊讶欲退的神色,红云太子阴森道:“怕了吗?你不是要致我于死地,怎么现在却想躲了?不觉得太晚了吗?红云掩日闪奇光,一朝云散破九荒!”说话间红云太子全身血光爆发,整个人如烈日横空,强横霸道的破坏之力使得三丈之内的空间都为之扭曲。一层血色光罩在这一刻出现,一举将欲逃的江南才子困在中央。

愤怒地瞪着红云太子,江南才子厉吼道:“你小子疯了,竟然以我那一指之力引爆体内的三个元神,你真想永世不得超生吗?”红云太子讽刺的笑道:“这不正好顺了你的心意吗?哈哈,原来你也怕死,只可惜太迟了。”

看到这一幕,李云龙心头一叹,红云太子此举虽然过于冲动,但就这一次的事情而言,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对面,黑煞剑魂则心头大喜,一旦红云太子发动修真之人最可怕的元神毁灭之术,那时候任他江南才子有三头六臂也绝对难逃。这样一来,自己就等于是避开了一劫,不需要再为生死而担心了。

就在他思索中,红云太子全身力量已攀升到了极限,整个人身体突然膨胀三倍,四周跳跃的血色真元开始失控,一股毁灭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这时候,江南才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毒之色,整个人脸色狰狞,双眼中邪光一闪,一股怪异的气息突现场中。

随即仅片刻时间,江南才子全身蓝色光华完全转黑,整个人被一股阴森毒辣的力量所包围,在令人不可思议的瞬间,形成一股吞噬一切力量的旋涡,疯狂地吸纳着红云太子那跳跃的毁灭之力。

顷刻间,红云太子体内真元聚集到了极点,骤然爆炸。只见一场灭世风暴以两人所处的位置为中心,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外延伸,所到之处草木成灰,生机全无,整个松林岗方圆数里之内寸草不剩,碎石成粉,地面黑烟滚滚,巨坑无数。

在这场爆炸中,红云太子消失了,黑煞剑魂与李云龙同时被那强劲的气流卷上半空,生死未知。而那爆炸中的江南才子却出人意料的没死,只是有些狼狈不堪,周身衣服被可怕的毁灭之力撕得粉碎,身体在外力的作用下朝着东方飘退。

风过无声,雁过留痕。当一切风平浪静,天空中两道人影坠落,正是那旋风斧李云龙与黑煞剑魂。两声闷响传出,两人的身体狠狠的砸在地面,在溅起满地尘埃的同时,传来两声微弱的呻吟,原来两人也还没有死。静静的躺在地面,这一刻两人全身经脉尽断,体内真元涣散元神衰弱,除了等死外,再也没有厮杀的机会了。

微风吹来,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二人中,黑煞剑魂双唇微颤,眼露惊喜之色,低低的呼唤着一个人名。而旋风斧李云龙只是沧桑一笑,脸上挂着一丝落漠的神情,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而伤悲。

阴森地看着他们,此时的江南才子显得邪恶阴毒,眼神与表情都是冷漠无比,不带丝毫的感情,与先前简直是断若两人。目光来回巡视了一圈,江南才子阴笑着走近黑煞剑魂,右手掌心黑芒闪烁,一边移至他头顶,一边道:“可惜啊,你这一生注定了是短命相,现在我就送你一程。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也十分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到此刻已经没有必要否认了。”

地面,黑煞剑魂吃地低吟道:“你真的修炼了噬心剑诀?”江南才子阴笑道:“这还有必要问吗?其实我根本不想这样,要怪就怪那红云小儿,要不是他施展出元神毁灭之术,我也不会施展出噬心诀。现在你明白了,也该走了,安息去吧。哈哈……”狂笑声中,江南才子右手用力一捏,顿时头骨碎裂之声传出,黑煞剑魂仅惨叫半声,就被他形神毁灭了。

听到黑煞剑魂的惨叫声,李云龙嘴角微扬,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然而笑容刚现,江南才紫那阴森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眼前,使得他笑容一呆,表情有些僵硬。“继续笑啊?你不是想嘲笑黑煞剑魂吗?没关系,大胆的笑出来,现在这里就剩下我和你了,我会满足你死前的愿望,让你笑个够。”阴森的话语在四周回荡,使得李云龙全身发冷,感觉到那股死亡的气息正朝他逼近。

这一刻,李云龙突然明白,只有当生死来临之时,才能真正的体会到那种恐惧的滋味。然而恐惧又能如何呢?沉默了片刻,李云龙苍白的脸上笑容再现,轻声道:“是该多笑一笑,因为再不笑就没有机会了。只是你明白我为什么笑吗?”

江南才子阴沉着脸,眼神变幻不定,口中讥讽道:“不外是自我嘲笑罢了。也可能是悔恨的笑,强颜的笑,不甘的笑。”李云龙低声问道:“我要是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嘲笑你,你定是不会相信了?”

“嘲笑我?凭什么嘲笑我?你说。”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江南才子喝道。李云龙艰难地喘息着道:“你即使杀了黑煞剑魂,杀了红云太子,杀了我,但你的秘密一样有人知道,因为我来时,身后还有其他人。哈哈,你想不到吧,愤怒是吧,你……”低弱的声音突然停止,因为这时的江南才子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

毁灭了李云龙的身体与元神后,江南才子身体飞至半空,目光巡视着四周,准备找出李云龙口中的其他人。很快,数里外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眼中。看着对方,江南才子脸色一变,沉默了半晌之后,自语道:“今天先放你们一马,待我得到那东西后再收拾你们。”话落周身黑芒一闪,整个人就消失了。

片刻之后,江南才子刚才所处位置左边一里外,两道人影突然从泥土中飞出,并朝着远处的一男一女飞去。来到陈玉鸾身旁,文不名将所见所到的一切仔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看样子修真界又添了一个魔头,以后我们得小心这人。”

陈玉鸾脸色严肃,轻哼道:“噬心剑诀号称世上最阴毒的剑诀,这江南才子既然修炼成功,那么他便是世上最阴毒之人,我们以后遇上一定得想办法除掉他,不然必将为我们带来灾难。现在传令联盟弟子留意他的行踪,待时机出现,我们再收拾他。”

闻言,文不名应了一声,归无道长则开口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派人去通知红云老祖一声,这老怪物可是修真界有名的难缠角色,有他出面牵制江南才子,相信对人间正道会有不少好处。”

陈玉鸾想了一下,点头道:“言之有理,就依你的意思去办。现在这里人去楼空,我们也该回伏龙谷了。”说完转身而去,四人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