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水晶头骨之歌
当夜风刮入我空洞的眼窝,月光照得我晶莹如冰雪,过路的旅人呵,如果你听到我在唱这首歌,表明我已经死了,而你和这个世界依旧没有毁灭。
我的名字叫丁洛河。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代表了这变化莫测的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正如初旭、夕照、春日、秋阳……看似截然不同,却又同属一物。因此请不必在意我的名字,它就像倏忽即逝的光线一样没有意义。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将我唱的这首歌称作“无名的水晶头骨之歌”。
听完之后请你忘了吧,就像忘记吹过耳畔的春风,就像忘记昨夜的梦。但现在,请你闭上眼睛躺下来,请你枕在我光洁的颅骨上,我要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至少远比你读过的任何历史都要真实。
在我还没有变成现在的模样之前,我是个平凡的男孩,平凡得如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我是个年轻的画家,梦想如梵高般伟大。
有一天,一个名叫苏晴的漂亮女人买了我的一幅画,她告诉我,这幅画和梵高未公开的绝笔如出一辙。她说这个世界没有巧合,所有巧合都是冥冥天意所昭示的必然规律。那时我并不知道,这幅画隐藏着人类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秘密。
在她举办的假面舞会上,我遇到了一个送我蛇戒的神秘人。据说这个蛇戒是伏羲与女娲的神器,被人头蛇身的鲧族人世代相传,拥有无上的魔力。戴上蛇戒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发生了微妙而又彻底的改变。从此再没有人认得我,包括我的父母与亲朋,他们都说我已经死了,死于一年前梅里的那场雪崩。
和我同样“死而复生”的,还有一个名叫玄小童的孩子。他是南洋华夏集团华董事长的外孙,九年前死于一场空难。九年后,他和我相逢于上海飞往北京的航班。在那三万英尺的高空,我是唯一看见他并和他说话的人。四十分钟后,飞机离奇地坠毁在西藏雪山,他消失了,我得以幸存,却成为这神秘空难的最大嫌疑人。
送我蛇戒的神秘人从国安局和IMU(美国联邦调查局神秘现象调查科)的手里,将我救了出来。当我带着满腹的疑团,循着他留下的线索,前往司马台寻找真相时,却与玄小童意外重逢。在他外祖父的山中小屋里,我有了更加意外的发现。挂在他祖屋里的一幅画像,与我宛如一人。
这位名叫“俞铭世”的画中人,曾如流星般闪现于世,周旋于希特勒、斯大林与山本五十六之间,挑唆日本偷袭珍珠港。他自燃死后,头颅化为水晶头骨,入地消失,只留下了这张与我绝似的画像。画像的重重油彩之下,隐藏着苏晴等人苦苦寻找的、同属梵高绝笔系列的最后一幅油画。
为了躲避一个神秘印度人的追踪,以及数以万计的狂鸟与猫群的袭击,我携带着梵高的最后一幅绝笔,随着玄小童穿过木屋诡秘的地下通道,来到了司马台长城的烽火台,又从那里穿过嵌满悬棺的山腹,不可思议地坠入一个数千万年前的史前世界。
在这个史前世界里,除了最凶猛狂暴的恐龙,还有满头蛇发、遍身鳞甲的鲧族人。他们与传说中治水的大禹同族,是伏羲与女娲的子孙。鲧族神女,一个名叫莎曼娜的妖媚野性的姑娘从恶魔龙的利爪下救了我,却说我是预言中拯救了她与鲧族的盖世英雄。那些一一应验的预言来自她的梦里,在她的梦里,我们曾经相爱过。
但那时我一心记挂着的姑娘是苏晴。我想起一年前梅里雪崩时,救过我的神秘狗头人曾告诉我,命中注定我将与苏晴有着无法切断的关联。他说凡我所见的,过去经历过,未来也必将再见。他还说我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人类所有的智慧与秘密,都隐藏于鲧神庙的善恶果。而那颗善恶果,正是“俞铭世”没土消失的头颅,也就是我,就是这颗正在为你们吟唱着亡灵之歌的水晶头骨。
正如狗头人的谶语所示,我在招引天雷流火的镇魂棺里,见到了玄小童死去的外祖父以及他留下的另外半枚蛇形戒指,并因此成为了鲧族的圣使与鲧神女的夫君。
当我们穿越连绵雪山与重重危险,终于抵达鲧神庙所在的迷雾之海,我邂逅了许久未见的苏晴与高歌,玄小童却被吸入了从天而降的飞碟。苏晴告诉我,玄小童九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我,却成了他外祖父遗嘱的唯一受益人。我将得到他的庞大遗产,也将承担起他所代表的盘古组织的巨大责任。
飞碟上的那些人是鲧族的死敌祝融族,他们还有一个名称,叫作太岁。之所以叫这个名称,是因为他们认为太岁星将在2012年的12月撞击地球,这是他们毁灭并重建世界的最好机会。
她还告诉我,我所置身的这个远古世界,并不是真正的时空,而是一艘巨大的飞船,我们所看见的日月星辰、湖海山川,都不过是飞船里鬼斧神工的人造景观。而这艘飞船,就是神话中帮助人类躲过洪水浩劫的诺亚方舟,它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叫作“鲲鹏”。
“盘古”与“太岁”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夺取鲧神庙里的水晶头骨。这颗被上帝和牛顿隐喻为“苹果”的头颅,蕴藏着神与人类的终极智慧,可以带领着我们驾驭诺亚方舟,避开2012年太岁星的劫难。
在那迷雾之海的雪山顶巅,在供奉着水晶头骨的鲧神庙前,我们与“太岁”发生了激烈的混战。鲧神庙坍塌了,巨大的诺亚方舟因此毁灭,天崩地裂。鲧神女为了让我得到水晶头骨,用她的生命作为献祭,沉埋入滚滚的流沙里。
从那一刻起,我和这颗头骨合二为一。我知道终有一日,我将洞悉人类所有未解的奥秘,然而镇魂棺已经销毁,我们再没有可以逆转时空的黑洞之匣,这个世界留给我们的时间,仅仅只剩下了838天……
当夜风刮入我空洞的眼窝,月光照得我晶莹如冰雪,过路的旅人呵,如果你听到我在唱这首歌,表明我已经死了,而你和这个世界依旧没有毁灭。
如果你愿意,请你闭上眼睛躺下来,就像几千年前与我偶遇的庄子一样,枕在我光洁的颅骨上,听我的歌声讲述这838天的故事。听完之后请你忘了吧,就像忘记吹过耳畔的春风,就像忘记昨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