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夺天纲寝室丢麝香 斗酒楼北侠失金芝
原来那艾虎见徐庆飞镖往玉面公主打去,也摸出弹子瞅定公主后脑,一弹打来,正中玉面公主乌鬓,公主一惊,翻身落马。丁兆惠双刀劈来,将玉面公主砍成七零八落。
有诗叹曰:
英气浩歌动地涯,
如花似玉武当家。
可怜沙场刀下鬼,
倩魂难回帝王家。
金芝公主见姐姐落马身死,心中悲痛,无心恋战,拍马便逃,被欧阳春快马追上,用左臂一挟生擒了。欧阳春虽是山野莽汉,但见金芝公主绝色容貌,不忍加害,令侠客绑了,囚在车中,押着黄金、白银自回侠客国来。
却说那展侠姑见红牡丹早走,也不疑惑。她与众人搜了北侠楼,没见陈洪波半个人影,于是与丁小侠、杨青侠、梁秋侠、柳金侠来到南侠楼。那展望东并二侠女迎往,问明情形,主意全无,因毫无凭证无可奈何。
丁小侠叫展望东到东侠楼、西侠楼去探,也是毫无信息。于是请来蒋平,那蒋平道:“救凶犯与抢娘子可能是一伙人所为,也不一定就是侠客国人所为。我国附近又有原始国、刺客国、圣贤国、清寒国、狂生国十几个国家,茫茫大海,哪时去寻。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不可造次,待慢慢计议,妄动兵戈于二国都不利,我的意见是请你们回国,若这里有消息,差人再报你们不晚。”
侠姑、小侠自知无趣,于是告别望东,怏怏而归。只是那梁秋侠心中有数,闭口不说。
众人回到国中,那白牡丹、粉牡丹、红牡丹等人迎往,侠姑把事说了,众人也无办法。侠姑闷口不乐回了侠香楼,那丁小侠也回到飞剑轩,这梁秋侠、杨青侠、柳金侠等人也各回各楼,红牡丹要到裸人国禀告女皇,于是跟粉牡丹、白牡丹也率兵回去。
欧阳春等盗取天纲一事,瞒着南侠展望东,也瞒着东侠蔡云秋、西侠雷剑平二人。这东、西侠因昨夜救了好友陈洪波、骆小枝等,不好轻易外出,只等风平浪静,便送二位启程东征。
陈洪波见金吒送走金发公主,也自安心。每日只是同木吒、小枝躲在东侠楼内赏花吟诗。
北侠欧阳春清点抢来金银,连同以前抢来的共有黄金二百万两,白银一千万两,玛瑙、翡翠`珍珠、琥珀、珊瑚、白玉等不计其数。他心中大喜,令人将其埋在北侠楼后。
晚上,欧阳春唤家侠将那擒来的金芝公主绑来,那金芝公主还疑北侠要害她,心中忿怒,面带怒容。那北喝退家侠,亲自下地笑吟吟为她解绑。
金芝公主一见欧阳春如此待她,竟不知所措。欧阳春给金芝公主解下绳索,又唤人寻来一套素洁裙钗,自己暂到外室躲避请金芝公主更衣。
一忽儿,欧阳春进来,见这金芝公主换上素裙,宫烛之下更有一般佳韵,但见:
雪肢玉肌,透出金芝秀气;神韵十足,露出妙龄春秋。本是黄金小姐,来做押寨夫人;更属野史娇客,有心落花公主!
英雄爱美人,美人慕英雄,不用言语,只是眉目传情,当晚二人便在这朱绡帐里做了一番好梦。第二日一早起来,欧阳春道:“公主,我给你看一宝贝。”说着从枕下摸出一个玉匣,打开一瞧,大叫一声,晕厥过去。一忽儿,欧阳春醒来,瞪着双目道:“公主,快唤人来!”
金芝公主慌张嚷道:“来人啊!”
早有二位侍女进来,见侠王如此模样,慌忙去禀告徐庆诸人。
丁兆兰、丁兆蕙、徐庆、艾虎、蒋平、白芸生、韩天锦一行人闻声赶来。
徐庆劈头便问:“欧阳兄弟怎样了?”
金芝公主说道:“方才还欢喜,只见这玉匣空空便昏迷了。”
这时欧阳春已经醒来,坐起来道:“南侠展雄飞赠与我的宝贝麝香丢失了,这珍宝一失,如同失去我的心肝!想是被贼人盗去。”
徐庆道:“只是来人太杂,又无证据,怎么好查?”
白芸生道:“既是这样也有个七八成下落,侠王不必忧虑,兄弟自有办法,我去一趟,保准一日之内打听得宝贝下落。”
韩天锦道:“你有甚么办法?”
白芸生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妙策。”
欧阳春道:“既是芸生愿意到侠女国走一遭,只得辛劳;不过那展侠姑手段毒辣,丁小侠诡计多端,红牡丹武艺精绝,又占有牡丹峰藕断丝连,你此去一定谨慎才是,不得出差错,打听得下落便回来。那时我们再作策划收回麝香宝贝。”
白芸生点头去了。
欧阳春道:“如今我还困倦,兄弟请各自歇息,那抢来的金银由兆兰、兆蕙督办藏好,韩天锦带几名侠客到邻近探听信息,一是防止天朝兵马前来,二是打听黄金国信息,三是听听还有甚么国家的‘金鸡’路过侠客国,好再作定夺。”
徐庆道:“我国已夺了三次天纲,那天朝岂肯干休?说不定会派兵马来剿,我的意见,咱们先把大批金银珠宝转移到侠香国,同紫丁香和白菊仙讲和,作‘退避三舍’之用,再将此事说与东侠蔡云秋、西侠雷剑平、南侠展望东,请他三人来助,这样侠客国就不怕天兵来剿,咱们可坐在这里享那富贵了。”
众人一听,齐声喝采。蒋平道:“如今天国大乱,玉皇也朝不保夕,更兼李逵等造反,天下大乱,咱们侠客国更可从中行事。如今天下英雄起四方,咱们应招兵买马,招罗天下贤士豪杰,请大王做个天皇,岂不为好?”
欧阳春一听,喜道:“国内征兵练师由艾虎操办,网罗天下英雄豪杰,贤士哲人由蒋平去办,找东侠、西侠、南侠联合之事,可由徐庆去办,到那刺客国找荆轲,侠香国找紫丁香一事,由我儿欧阳斌去办,咱们也轰轰烈烈干上一番。”
欧阳春原来并不娶妻,虽已三旬,却有一儿一女,乃是友人所赠,一位唤作欧阳斌,年正十八,练得一身硬功,会练一口混天剑,更兼飞镖弹子等暗器,样样精通。还有一女唤作欧阳倩,生得宛若桃花,年值十六,更有千斤气力,凡金鼎巨石,一拔便起,惯使一个流星链飞外锤。
欧阳春唤过欧阳斌拜谒金芝公主,那欧阳倩正在游历,因此不曾知道。欧阳春与金芝公主吃完,便一同到街市来逛,几个小喽罗吆喝开道,甚是威风。
欧阳春带金芝公主来到一处酒楼,唤作玉琼酒楼,共有三层,上面倚高可以眺望大江,那江上烟帆、水鸟依稀可见,江岸青山、杨柳历历可观。侠客国虽然不比一些国家地大物博,人口稠密,但是由于地处天国中枢,是各国商贾、游客、才子、佳人游历奔波的之路,因此总是坐无虚席。
酒楼乃是南侠展雄飞在世时所建,展雄飞死后,便由其子展望东继承。展望东买来几十个玉女,到这玉琼楼酿酒,又从落花国买来十位歌妓,于酒楼卖唱。
欧阳春和金芝公主来到楼上,展望东看见,慌忙让于三楼一间雅座,望东道:“叔叔如何也来这里?”
欧阳春道:“你父亲送我的麝香丢失,心中烦闷,带了你婶子到你这里散散心。”
说着,将金芝公主介绍给展望东,展望东方才已听徐庆说侠王得一美姬,心内明白。他见金芝公主正在佳韵,宛若水性杨花,双目秋波泛泛,不觉也生了几分爱慕之心。
展望东唤酒女端上酒肴,欧阳春便与金芝公主喝起来。
展望东自去外面照应。此侠王、金芝公主间,猛听得“啷”的一声,一颗石子不偏不歪正将北侠酒杯击碎。欧阳春一见,无名火起,骂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欺到我的头上!”
金芝公主一见也是惊慌,慌忙站起来闪到北侠身后。欧阳春左右环顾,推窗四望,哪里有半个人影。
一忽儿,便听房外楼上有人嚷道:“谁说没有玉琼酒?怎么都往里端,难道这酒也看人不成?”
只听得一酒女道:“这是主人之意,你去问主人!”
欧阳春掀帘偷偷往外一瞧,唬了一跳,只见有一天差模样的大汉扭住那酒女,扬手两个巴掌,将酒盏掀翻,杯盘狼藉。
展望东闻声赶来,伸手扯住那大汉道:“你是何人?竟敢到这里撒疯?”
那大汉也不示弱,挥起双拳向南侠面门打来。南侠仗着一身本事,伸拳迎住。那大汉仗着七分酒气,如同虎豹,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欧阳春一见,心里暗自忖道:莫非侠骨坡事泄露,怎么竟有天差到俺这里。心神左右不定。
大汉愈打愈勇,南侠展望东也分寸不让。北侠见事不好,挑帘出来,分开二人劝道:“都是江湖人,何必斗气?请问大汉姓名?”
大汉怒道:“姓爷,叫爷爷!”
欧阳春一听,心里不对劲,思道:这是侠客国地盘,我欧阳春名声远扬,这么多弟兄看着,如果栽在这大汉峰上,以后还有何面目在这里逞威风?
于是上前说道:“这位大汉,你不说姓名也罢,只是有一件,你若扳动我这只手腕,甭说玉琼酒,就是这酒楼都白白让你!”
那大汉借着酒劲骂道:“你这厮也甚欺负人,甭说板动你的手腕,就是几座大山也一手搬了!”
欧阳春笑道:“休说狂话,快试试!”
那大汉唾口唾液,摆开架势,一手拽住北侠右腕,使尽平生之力,一板竟纹丝不动。他心里发慌,忙仗起双手一同来板,还是分毫未动;索性脱了内衫,坦露胸脯,更仗尽吃奶气力,全身扭动,去扳北侠一只左腕,方是分毫未动。
众人齐声喝采,那大汉羞得面红,一溜烟下楼去了。
原来这欧阳春用的是气功,这气功乃是一位道人所授,能维持三个时辰,那大汉哪里扳得动。
当下展望东道:“叔叔好生威力,那大汉羞走,真不愧是侠王!”
欧阳春一听,心里乐陶陶,忙挽着望东的手说道:“贤侄休夸,你父亲更是英勇神奇,只可惜如今身在泉台,命入阎罗,走,到里间和婶子喝几杯去。”这时候只听角落里坐着一人道:“你不要走,敢与我比试吗?”
欧阳春、展望东听说,回头一看,只见角落里有一个中年汉子,风流潇洒,风度翩翩,态度坦然。怎生打扮:
腮青面阔,续三寸黑须;体健腰圆,挺一丈身材。面红过赤。非是酒香所染;衫青无灰,敢是侠骨支撑。二龙戏珠,内藏一点秋风;双孔豁然,只存半世武侠。真是勇力赛尉迟,精艺比道仙。
北侠见这人气概轩昂,心里谨慎,问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道:“不须问名道姓,我只与你比个脚力,咱们一同跺这地板,如何?”
欧阳春道:“我先跺,还是你先跺?”
那汉子道:“你先跺。”
欧阳春拽开步,使尽气力,朝那地上一跺,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地板虽有半尺厚,却已裂开,那三楼酒杯盘碗,全都落地,众人喝采。
这汉子见他跺罢,也不说话,只微微呵口气,叫声:“跺”,只一脚下去,那地板竟陷了一个窟窿,那汉子竟掉了下去,众人更是喝采不绝。
欧阳春一见有些胆战,忙叫南侠去二楼寻那汉子,只见二楼地板也有一个窟窿,原来那汉子连跺二层楼板下楼去了;北侠再去楼下寻时,那青面汉子已无踪影。
欧阳春沮丧,同展望东来到二楼,挑帘去看金芝公主,只见屋内空空,窗户开着,金芝公主不知到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