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丝路迷雾

张骞带着通好大月氏以断匈奴右臂的目的出使西域,继而被匈奴捕获,匈奴为何困之不杀,还让他娶妻生子?张骞西行,所携珍宝车载斗量,它们都去了哪里?张骞被困匈奴十余年,这十余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杨健教授看了一眼田博士和袁森,按下投影仪的启动键,接着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投影幕布上慢慢呈现出穆寨山壁上的诡异壁画。

杨健教授快速地将所有图片浏览了一遍,然后定格在第一张图片上,他对袁森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你拍摄的穆寨壁画给田博士看了一遍。这些壁画就在田博士的研究范畴之内,更确切地说,就是田博士能够看懂这些壁画的内容。”

袁森的心跳一阵加速,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已经失望至极,现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田博士拿着红外线导航笔,在壁画的几个重点位置扫了一下,说:“这幅壁画讲述的是神秘的独目人部落发展史。有关独目人文明的记录,在全世界发现了很多,内蒙古阴山、新疆青河,都曾发现过远古独目人壁画。那些独目人壁画我都深入研究过,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幅来自贺兰山的远古壁画的不同之处。根据线条的张力和人物的形象来判断,这幅壁画比内蒙古阴山和新疆青河发现的独目人壁画更具有艺术价值。穆寨壁画主要的变现方法是凿刻和磨制,凿刻痕迹清晰,但是较浅,磨制是先凿好了再磨,线条粗而深,凹槽处处理得很光洁,两种方法综合运用得十分到位。而古阴山和青河的独目人壁画就显得较为粗糙,没有穆寨壁画那么精细完美。从表现内容上来看,穆寨壁画具有丰富的想象力,表现内容也很宽广,从狩猎、生活、祭祀,以及信仰都有表现。”

巴哈尔古丽听得入神,突然插嘴道:“我想起来了,博士你说的独目人壁画我曾在电视上看过,据说是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考古工作人员在青河县的一道山沟里发现一个几公里宽广的地方,居然铺满了陨石,最重的一块甚至超过了一百吨,堪称世界上最重的陨石。那些陨石上凿刻了很多岩画,其中就有一幅刻的是独目人,但是那独目人与穆寨壁画上的不同,他们就好像外星人一样,额头上开了一只眼睛,头上还带天线。”

田博士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些所谓的陨石岩画和独目外星人,只不过是用来遮挡耳目的。新闻报道上说2000年一支探险队用GPRS发现的陨石群是真的,但是却与独目人无关。其实电视报道中所说的独目人遗迹有据可查的真正发现时间是在解放前,地点也不是青河,而是北疆的阿勒泰山区。这个消息被当做国家机密封锁起来,知道的人寥寥可数。”

田博士的话很奇怪,国家对独目人壁画这样藏着掖着,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的原因。袁森奇道:“国家拼命地藏着真实的独目人壁画?这又不是秘密核武器,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吗?”

田博士说:“我给你们看一些资料,你们就会了解官方为什么会这样重视这件事了。”

他拨了一个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会议室电门从中间分开,一个年轻女军官推着一辆手推车进来。手推车一共三层,每层都堆满了厚厚的牛皮纸袋装的卷宗,封口处贴着封条,加盖了鲜红的印章,绝密。

杨健教授看了一眼田博士,博士抱起一摞卷宗放到桌子上,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任务特殊,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个安全级别的文件。”

田博士从桌子上的卷宗里拿过一个标着“一”的牛皮纸袋,撕开封条,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三人。

他对三人说道:“据我们的绝密档案记录,吸引高层关注这件事是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南京国民政府垮台,诸多高级官员仓皇逃离,解放军战士在南京政府的秘密档案室里发现了一本古书。经过谍报工作人员破译,那本古书是被国军高层命名为‘灰猫计划’的绝密档案,共产党谍报工作人员早就对这个计划有所耳闻,等到破译出那本古书的内容,才真正地大吃一惊。破译出来的文件被立刻上报到中央高层,立刻就吸引了高层的注意力,中央下达密令调查灰猫计划的来龙去脉。原来这本古书最早是在大新疆分裂分子默罕默德·伊敏手里,据说是他祖辈传下来的一本奇书。1933年大突厥主义分子默罕默德·伊敏死在新疆暴力冲突之中,这本书几经辗转,落到新疆王盛世才手里。盛世才热衷权术,对这本书并无多大兴趣。但是这本古书在新疆贵族眼里,却有非常高的价值,据说是一本价值连城的奇书。盛世才为了讨好国民党政府,经过几番周折才在1941年将这本书送给了国民党高层。国民党谍报组织也知道这本书的来头不小,他们拿到古书之后,立刻展开紧张的破译工作。古书内容被破译了一部分,古书中的内容让国军高层震动不小,宋子文曾亲自下令启动灰猫计划,务必解开这本古书的千古之谜。”

三人各拿着自己的一份文件,都是越看越心惊,冷汗不知不觉地就顺着额头流下来。

田博士继续说:“那本书是吐火罗文字记载的,一共只有十页,十张残缺的羊皮订在一起。翻译成汉语,大致讲述的就是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的见闻,羊皮卷上的这些记载,让人看了真是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袁森看到文件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行加粗的字:张骞带着通好月氏以断匈奴右臂的目的出使西域,继而被匈奴捕获,匈奴为何困之不杀,让他娶妻生子?

张骞西行,所携珍宝车载斗量,他们都去了哪里?

张骞被困匈奴十余年,这十多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张骞出使西域的目的如果是联合月氏攻打匈奴,彼时大月氏惨遭匈奴打击,国力相当弱小,堂堂大汉,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选择这样的对手?

袁森抬眼去看杨健教授和巴哈尔古丽的资料,资料的最后一页,他们也同样在盯着那几行字发愣。

三人疑惑地抬起头,田博士推了推老花镜,说:“这些问题被提出来的时候,就曾震惊历史学界。羊皮古书刚刚出世,国军谍报组织费尽千辛万苦,对羊皮卷的破译也只停留在一知半解上。中央大学有一位年轻的学者叫陶素全,他对丝绸之路的研究在当时的学术界颇有声誉。1941年,年仅32岁的陶素全在学界知名刊物上撰文提出以上三点疑问,并立论驳斥历史界普遍认同的匈奴囚禁张骞十多年意在软化汉使的观点。陶素全从史册记载,以及实地新疆调查资料等多方面列举证据,有力地批驳了数千年来的不争事实,让当时的学术界震动不小。不过那篇论文发表后不久,陶素全就突然下落不明,后来证实是被国军特务处处长戴笠请去了。陶素全的学术功底让羊皮古书的破译工作进展迅速,古书上的内容被破译出来,更是石破天惊,虽然当时抗日战争打得如火如荼,可是国民党高层在那种局面下还是启动了耗资巨大的‘灰猫计划’。国民党高层亲自派出要员监督,甚至还密令当时的新疆王盛世才划了一个特种兵团的人马配合‘灰猫计划’,第一次深入阿勒泰地区探秘,整个探险编队无一生还。国民党高层震动不小,就在这种内忧外患、迫在眉睫的情况下,国军高层就像中了邪一样,第二次启动深入阿尔泰山的行动。上次行动是半个月后整个编队失去消息,而这次,虽然已经拥有了部分经验,可是整个装备齐全的编队,却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彻底失踪。国民党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最后查到问题出在陶素全身上,因为整个资料的破译,重要突破口都是由陶素全一手把握。阿尔泰山深处,地理环境恶劣,如果陶素全存有异心,对探险编队的方向动动手脚,导致整个编队覆灭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出事之后,陶素全被国民党政府羁押,戴笠手下的特务处对他进行刑讯逼供,陶素全最后经不起折磨,死在监狱中。陶素全一死,‘灰猫计划’陷入僵局,国军随后又陷入内战的深泽之中,‘灰猫计划’被一再搁浅。直到内战失败,国民党撤退台湾,羊皮卷古书重新出世,‘灰猫计划’的一切秘密,才重新被人拾起。”

杨健教授道:“好像解放后也对阿勒泰地区进行过探险。”

田博士点点头,道:“一共进行过三次,我们的结果比当年国民党好不了多少。”

袁森奇怪地问:“难道我们的政府用的也是当年陶素全破译的羊皮卷古书?”

杨健教授拿着笔,在资料上画着记号,巴哈尔古丽仰着头听着田博士与袁森的对话。

“不是!”田博士微白的眉头皱了皱,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三次深入阿勒泰地区探秘,均以失败告终。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我们对羊皮卷古书的破译,一直都是错误的。虽然国内诸多专家对羊皮卷古书经过无数次的破译,根据阿尔泰山的地理环境制定了无数套方案,但是羊皮卷上的吐火罗文字是一种最原始的吐火罗文,古书里面内容诡异莫测,无论怎么破译,都找不到古书羊皮卷的重点。国民党‘灰猫计划’的失败,其实也是源于这一点,陶素全对吐火罗文的翻译是正确的,但是他打乱了译文的重点主次。所以国军的探险编队,只能在阿尔泰山中像没头苍蝇一样,最后沦陷史前原始丛林,全军覆没。”

袁森道:“田博士,我想既然我们可以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谈这件事情,就说明政府还没有放弃对那本古书的破译,对不对?”

田博士点了点头,说:“国民党政府和我们都没能破译出羊皮卷古书的内容,但是陶素全当年,是真的破译出了羊皮卷的内容。陶素全破译出羊皮卷古书的秘密之后,因为对国民党政府日渐失望,迫使他放弃了把秘密交给国民党的打算。国民党政府查出陶素全动了手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陶素全在戴笠的监狱里,惨遭非人虐待,戴笠在他身上动用了残忍至极的酷刑,陶素全忍无可忍,最后招了供。”

袁森与杨健教授都大吃一惊,他们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戴笠拿到了那个秘密,如果他交给上面,那么“灰猫计划”肯定会有转机。而事实上是“灰猫计划”最后还是搁浅了,这个中原因,大概是因为戴笠独吞羊皮卷古书的秘密。如果这个推测没有错,戴笠在1946年突然死去,古书羊皮卷的秘密又去了哪里?

袁森道:“田博士,直到内战失败,国民党撤退台湾,‘灰猫计划’都没有任何进展,是不是戴笠私吞了陶素全破译出来的羊皮卷古书的秘密?”

田博士点头说:“不错,当年的国民党政府已经只剩下一层空壳,人人都藏着私心,恨不得多挖一杯羹。能震动国民党高层的羊皮卷秘密,对于戴笠这种人,只要有机会,他怎么会不想据为己有呢?”

杨健教授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他说:“戴笠死后,‘灰猫计划’就此搁浅,恐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国民党没有人知道戴笠拿到了古书羊皮卷的秘密。既然国民党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共产党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田博士你又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田博士一愣,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盒子上磕了磕,道:“杨健啊——杨健——”

田博士点燃香烟,四人都陷入了沉默。巴哈尔古丽瞪大着眼睛,田博士为大家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田博士吐了一个烟圈,道:“实不相瞒啊,我就是陶素全的亲孙子。因为当时受戴笠迫害,我们全家在我爷爷陶素全死后,全部改名换姓离开了南京。我爷爷当年被羁押在特务处的监狱里。我们陶家在南京也是名门望族,家里花了大量的时间,将我父亲偷偷送进监狱,见了我爷爷陶素全最后一面。南京特务处总部是戴笠的特务大营,看守森严无比,我父亲是装扮成看守的样子才潜藏进了监狱。他在囚禁我爷爷的牢房外看门,每天听着我爷爷在里面受尽折磨,心如刀绞,但也没有办法。爷爷死去那天晚上,我父亲看到抬了大堆的刑具进去,他知道这次恐怕老爷子要不行了。那次是戴笠的几个亲信亲自审的,我爷爷在里面惨叫了一夜,叫得我父亲心都要流出血来。后来声音就没了。逼供的特务军官招呼跟我父亲一起看门的一个看守进去,那看守进去几分钟之后就急匆匆地跑出来。我父亲跟那看守关系不错,供了不少大洋在他身上,就问他怎么了,那看守只低声说了句‘招了’就走了。后来那天审问我爷爷的特务军官和那个看守一起被戴笠处死,我父亲找借口逃了出来。”

几人都在等着田博士的下文,现在的突破口是,戴笠在1946年飞机失事中死去,尸骨无存,他手中握着的羊皮卷古书的秘密,是否跟着一起消失了?

田博士道:“戴笠死后,我父亲也一度认为羊皮卷古书的秘密跟着戴笠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直到八十年代,中国开始改革开放,许多外商到大陆投资,大量的国外间谍也跟着混进中国大陆。国安部门注意到,有一伙受国外敌对分子操纵的秘密组织常年活动在新疆阿勒泰地区。这个事情引起国安部门的高度重视,他们加派人手对这个组织进行特殊监视,试图查出他们的真正目的。这个组织活跃了几年,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组织一夜之间,突然彻底失去踪迹。随着大陆与台湾交流的不断增多,我们从一些军统老特务那里得知一个消息,原来戴笠还有一个私生子。戴笠死的时候,他儿子正在美国,后来我找人调查过,他儿子去美国的时间刚好是1942年,而我爷爷死在戴笠手上的时间,也是1942年,这里面是否能够说明什么呢?”

袁森道:“这么说那个神秘间谍组织很有可能是找寻羊皮卷古书的秘密,而这个组织的幕后操纵者,很有可能就是戴笠的儿子?”

田博士道:“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是很有可能。”

袁森立刻就想到大泽王墓里的美军113特种兵师部和丁老二皮衣男口中的凯琳小姐,凯琳小姐听名字应该是外国人。113特种兵师部来自美国,凯琳小姐的来头还不能确定。他从贺兰山里带出来的壁画照片,看田博士的意思,新疆阿勒泰地区肯定出现过跟这一样的壁画,也就是说,贺兰山地区和阿勒泰地区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是不是古书羊皮卷的秘密跟这壁画有关系?美军113特种兵师部、凯琳小姐,是否就属于那个隶属戴笠儿子的神秘间谍组织呢?这一切都是谜团。

如果这个设想成立,古书羊皮卷的秘密就很有可能跟《西域惊言》中记载的地下黄金城和翡翠琉璃宫有关,难道震惊国军和共产党高层的羊皮卷古书的秘密,就是指地下黄金城和翡翠琉璃宫?

当然,这些都是袁森在心里的想法,他对田博士的底细和态度还没有了解,不可能冒然把自己的一番遭遇告诉他。这些挖坟盗墓的事情,都是扯上身就说不清的事情,谁愿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杨健教授道:“田博士,你的意思是,根据你们掌握的资料,羊皮卷古书的秘密,跟这些独目人壁画有关,是不是?”

田博士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你父亲去世前的三年时间里,他被带走,只知道是进行秘密考古,却没有任何具体的消息吗?”

杨健教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田博士当年就是杨健父亲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呢。

接着,田博士为几人讲述了他在阿勒泰地区的一番遭遇,让大家吃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就是跟随杨健父亲去寻找羊皮卷古书秘密的幸存者之一,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

田博士就是杨健教授的父亲杨泰兴的那本工作日记中提到几次的小田,他当年以助理的身份跟随杨泰兴下到地下岩洞,展开了一次让他毕生难忘的恐怖探险。那次探险,只有他和杨泰兴活着出来,随后杨泰兴暴病而死,活到现在的就只有他了。

田博士在地下岩洞里遭遇了这辈子最恐怖诡异的事情,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逻辑都无法说得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探险队的成员一个一个地死去,诡异的独目青羊如影随形。他们走到地下岩洞的深处,那个时候只剩下王国辉大校、杨泰兴还有几个专家和当年的小田也就是现在的田博士。他们在岩洞深处发现了一个地眼,那地眼像一个涡轮风水眼,贯穿了一面山壁,两边窄中间高,可以容纳一个人走进去。风水眼是聚天地山水阴气的所在,那口地眼就是庞大的地下岩洞的风水眼,是至阴之地。

经过岩洞里的一番波折,剩下的几个人早被折腾得筋疲力尽。那地眼里冒着白雾,雾气像蒸汽一样朝岩洞里冲,地眼是地下岩洞的涡轮风水眼,阴气非常的重,几个人抱着胳膊冷得瑟瑟发抖。

他们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地眼,这地下岩洞都走到头了,眼看秘密就在几步之遥,进了地眼怎么都得有个说法吧。但是随行的几个老专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群人大多是解放前挖冢寻穴的主,跟古墓打交道的没有几个不懂风水的。

而地眼一般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古书里有提到,但是祖师爷都没真正见过真正的地眼是个什么玩意儿。只说是穿透阴阳的一道门,进了地眼,你就不再是活人。

几个人正在犹豫不决,突然看到那白雾缭绕的地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活动。这地眼就是山壁上开的一个洞口,窄而高,地眼里轮转阴阳,白雾呈漩涡状倒灌进来。看地眼里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动,听得清楚脚步声,隐隐绰绰的好像是人,但就是看不真切。

这群老专家一看这情形,都吓破了胆,更加不敢进去。这地下岩洞里目前而言,就他们这帮探险队,看里面的情形,那帮人似乎不是现代人,势必就不是活人了,看来祖师爷说得没错。

杨泰兴主张进地眼看看再说,管他地眼天眼,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折损了那么多同伴,如果现在退回去,这趟探险将毫无意义。

其他几个老专家都不同意,王国辉是领头的,他一个当兵的,受的都是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哪里信这玩意儿。他立马就掏出枪,对天放了三枪,说现在就留一个人在洞口守着,其他人都跟他一起进去。

王国辉让年纪最小的小田留下来,他和杨泰兴领着几个专家进了地眼,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小田留在地眼的口子外面等他们出来,他在地眼附近看到一面斑驳的墙壁。小田看这墙壁不对劲,就用匕首把墙壁上覆盖的石头壳全部刮掉,一幅巨大的壁画就露了出来。小田看了之后,大吃一惊,原来这口地眼是独目人的天葬口,人走进去了,就不再是活人。

小田左等右等,知道这帮人不会再出来了,就往回走,他在岩洞里遇到了来寻找他们的救援部队。小田把情况如实汇报,救援部队在小田的带领下跑去找那口地眼,可是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只得作罢回来。

袁森听完田博士的一番话,吃惊道:“教授,穆寨原住民的死亡方式,果然是一场天葬。这么说起来,他们跟阿尔泰山里的地下岩洞,还真有不一般的关系。”

杨健教授点点头,他想到他父亲杨泰兴原来是从地眼里活着出来的,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他父亲是活着出来的?他们在地眼里遇到了什么?

田博士说:“我后来在军区医院里见到过老师,他神智不清,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那时军区几位首长都去看望过他,可是他谁都认不出来。他一见到人就大叫,日本鬼子、国民党特务,你们别追我——别追我——”

杨健教授一惊,道:“你的意思是?”

田博士严肃地说:“老师在地眼里,是不是看到开辟地下岩洞的日本兵和国民党当年探险失踪的那拨人马?他真的在地眼里看到了鬼?”

田博士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身上都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层冷汗,就像受过了一次打击。

田博士说:“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对阿尔泰大山的挖掘。但是说也奇怪,自从那次探险受挫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那口地眼,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几年,我们在宁夏发现大量境外间谍人员的踪迹,他们主要在贺兰山一带活动,我们监控发现,这个组织跟当年活跃在阿勒泰地区的间谍组织非常相似。小袁从贺兰山回新疆,一路上有我们的特工人员跟随,巧遇那间谍组织动用武力抢夺幽冥鬼璞,我特工人员得到上级批示之后,立刻对该组织展开抓捕,把那帮人员一网打尽。我们经过调查发现,贺兰山中的一些秘密事件跟羊皮卷古书中的秘密具有重大关联,从这里很有可能就能找到那口天葬地眼的突破口。所以我代表国家要求你们配合我深入调查贺兰山中的秘密。”

袁森一愣,这老家伙开始把话说得情真意切,像那么回事,一拐弯就把国家抬出来,让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袁森张口就要反对,田博士敲敲桌子,说:“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你们都已经一清二楚,你们接触到的是国家绝密,事关国家利益,我希望你们能权衡轻重。”

事情明摆在这里,袁森和杨健教授还有巴哈尔古丽都被田博士套上了,看了绝密文件,就成了老田的一枚棋子,想退出都没办法。

田博士说:“幽冥鬼璞在羊皮卷古书中曾被多次提到,对我们的研究至关重要,所以我暂时先替你们保管。我会组织专家组对幽冥鬼璞进行几轮研究,有结果会随时通知你们。你们可以做你们想要做的任何有价值的工作,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派人给予你们帮助。”

三人从会议室出来,田博士派车将他们送回市里,一夜惊魂,三人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重新回到研究室,袁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虽然折腾了一夜,可是他依然睡意全无。

杨健教授突然说道:“我父亲在工作日记里提到一句话,他说阿尔泰山中的秘密如果出世的话,将会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

袁森心里一沉,他又想起大泽王墓中美军131特种兵师部大卫少校的那封绝密函,函件中的那句“It will give the world a huge shock!”跟杨泰兴的工作日记中提到的“阿尔泰山中的秘密如果出世的话,将会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绝对的相似,这中间的纠葛越来越说明北疆的阿尔泰山和宁夏的贺兰山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袁森道:“难道这里说的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就是指大泽王阿不利孜为古利菲亚铸造的地下黄金城和黄金城中的翡翠琉璃宫?”

杨健教授道:“如果说能在地下挖出一座黄金城确实可以起到震惊世界的作用,可是要说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我觉得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巴哈尔古丽道:“在地下挖出一座黄金城市出来,那么多黄金,价值肯定不菲。”

杨健教授笑道:“地下黄金城之说,多半只是在地下铸造出一座城的模型出来。而且就算是造模型,应该也不会只用纯金铸造,应该是在沙石上镀的金子。西域鬼国,不过弹丸之地,纵然多产黄金,数量也是有限,如果说这个秘密能让国家花上如此巨大的精力,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说着话,杨健教授打开实验室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铁盒,盒子已经开始脱漆。杨健教授打开盒子,盒里赫然放着一张灰褐色的草纸,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在桌子上摊开。草纸大概比一张A4纸稍小,上面用黑色钢笔画着奇怪的线条。草纸上人物的神态动作与穆寨壁画简直如出一辙。虽然草纸上的描绘与原壁画相比,逊色很多,画工也粗糙很多,可是那种惟妙惟肖的神态,却是一模一样。

杨健教授道:“这幅图,是我父亲杨泰兴当年在阿尔泰深窟中描下来的壁画。我一看你的照片,就知道穆寨与阿尔泰山必然有某种扯不开的联系。藏在深山里的原始部落,却用神秘的文字记载着两千多年前张骞西行,这里是否就藏着张骞西行的秘密?如果这些秘密解开了,是否真的能找到阿尔泰山中的天葬地眼?所以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贺兰穆寨,这里很可能是打开症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