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险就在身边
谁也不愿意做实验品,都不肯打头阵,赵志威虽说身手极好,但刚才也亲眼看见了那小流氓的下场,迟疑了一下,终没有做出头鸟。最后大家决定抽签,李光辉把一张纸撕成十五份,在其中一张纸条上画了个×,谁抽到这个纸条谁去,然后揉成团,丢在面前。
第一个就是赵志威抽,赵志威走过去随便拿了一个,打开一看是张空白纸条,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紧跟着大家每人拿了一张,都没有叉叉,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张纸条,李光辉的脸上“刷”地就变色了,伸手拿起打开,上面一个刺眼的×字,看的李光辉眼皮子直跳。
李光辉看了一会儿,恨恨地骂道:他妈的,该死的抽不到,老子从没做过亏心事,却要第一个去送死!骂完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的窗户边,拉住一个铜把手“呼”地拉开,手一搭爬了上去。李光辉爬到那窗台上,伸出一条腿,却不敢下去了,脸上的汗珠子像黄豆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停了半晌,张大海说:哥们儿,你还跳不跳?死也要死得像个爷们儿,看你那熊包样,再呆一会儿淌汗都把你淌死了。李光辉回头狠狠地盯了张大海一眼,转过头来往下一跳,眼睛闭的紧紧的,半晌也没有什么动静,李光辉慢慢睁开眼来,回头大笑道:哈哈,这个房间没有机关,真是老天开眼。说着蹦了两蹦。
张大海一见没有机关,手一伸一搭也翻上窗台,正想跳下去,忽然房间内“咯咯”两声响,张大海猛的顿在那里。李光辉吓的魂飞魄散,转过头去,只见墙壁内急速地伸出两根管子,“嗤”的喷出一种液体来。赵志威听到“咯咯”声响已知不妙,急喊道:快回来!张大海急忙退了回来,“啪”的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了,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李光辉胸口已经喷上了一些液体,胸口处“嘶嘶”地冒出白烟,疼得李光辉如同鬼哭狼嚎般惨叫起来。
赵志威喊道:快跑回来!李光辉跑到窗户处,赵志威一把抓住李光辉的手把他拖了出来。但李光辉一落到地面,已经疼得满地打滚,胸口开始伴随着一阵阵的白烟冒出一层层的透明状水泡,味道又酸又臭,接着就像被溶化了一样,沾到液体的皮肉迅速地脱离了身体,化作脓血滴在地面上。片刻李光辉胸口已经被烧成一个大洞。
人们都慌作一团,几个女人抱头尖叫,男人也面上变色,王通副局长更像个女人一样哭了起来,姓周的小乞儿吓得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赵志威低下头看了看李光辉的尸体,头皮也直发麻,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才几分钟就溶化这么大一个洞。
赵福纶还比较镇定,走过来看了看说:这是一种化学药水,叫硝酸,它的特点是具有强氧化性和腐蚀性。除了金和铂以外,其他金属都能被它溶解。能迅速地灼伤皮肤,与蛋白质接触,即生成一种鲜明的黄蛋白酸黄色物质。看刚才腐蚀的速度,应该是无水纯硝酸。
何卫国叹息道:李光辉是迷宫的项目负责人,只有他身上还有点儿东西可挖,这下可好了,最后一丝希望也完了!赵志威站起身道:照这样下去,我们还没走出这房间,就会全数被机关杀死了,得另想办法!白小勇到底是心理医生,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比别人高出许多,问道:那怎么办?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吗?张大海怒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不走了,我可不愿意被化学药水在胸口烧一个大窟窿,更不愿意被刀网削成几十块。何卫国也说:这个办法是出不去的,我们现在只剩十四个人了,就算一个房间死一个人,我们还能走几个房间?
张大海见大家都不同意,只好作罢,赵志威动员大家道:大家都帮忙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好点子!大家都低头沉思,陶影想了一会儿,忽然很不自信地说:我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
都这时候了,这小丫头还不忘她的武侠小说,大家都有点儿气愤。张大海冷哼一声,陶影本想说的话又被吓回去了。赵志威见陶影说话吞吞吐吐,就问道:武侠小说对现在有什么帮助吗?陶影见有人问,就大着胆子说:小说里的夜行侠客,如果想偷进什么地方,都会先丢一颗石头过去,探看有没有把守、机关之类的,叫投石问路。
赵志威一拍脑门,心中暗骂,亏你赵志威还是特种兵,怎么连这种简单的办法都没想起来!何卫国也跳了起来喜道:对,我们可以先丢个东西过去试探一下。
几人说做就做,把身上能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什么打火机、没有电板的手机、钢笔等等都聚积了起来,何卫国首先拉开另一个窗户,丢了个手机过去,半天没有动静,又丢了些其他东西进去,还是没有动静,才慢慢地钻了过去。
何卫国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确定安全了,大伙这才一个接一个钻了过去。等白小勇钻过来的时候,胡连朋却久久不见露头,何卫国喊了几声,也没见回答,伸过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胡连朋已经趴在地上死了,背上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
何卫国大惊:那个工程师死了!大家急忙去看,赵志威看了一眼胡连朋的尸体,马上做了个判断,胡连朋是被人从背后一手捂嘴,一刀从后面插入心脏,当即丧命。从下手来看,杀人的定是个行家里手,时机掌握得相当好,正好是大家纷纷抢着钻过来的时候,趁没人注意,下手位置也相当准确,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赵志威头脑迅速的转动着,这里只有这十几个人,刚才他已经看过房间四周了,绝对没有暗门之类的,那么,杀害胡连朋的人也就一定在这群人之中!
想到这里赵志威急忙道:把他拉过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何卫国又翻了过去,那姓胡的工程师身材高大,何卫国一个人搬动相当吃力,赵志威本想过去帮忙的,可又得在这边接着,其他几个男人都装作没看见一样。
何卫国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尸体弄到窗户上,赵志威急忙接住拉了过来。何卫国也爬上窗户,正准备钻过来,忽然轰隆一声,房间迅速向左移动,大家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往右歪,赵志威急喊道:何警官快过来!一边飞奔过去拉何卫国。何卫国正好趴在窗户上,上半截身子在这边,下半截身子还在那边,手刚搭到赵志威的手,两边房间已经错开,赵志威手一带劲,已经把何卫国拉了过来。
何卫国上半截身子是过来了,可下半截身子却永远地留在另一个房间了,被齐腰硬生生错成两截,疼得半截身子满地打滚,内脏淌了一地。滚了几滚,何卫国再也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人们疯狂了。王通发了疯般捶打墙壁,嘴里不停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声音都变了调。赵志威也十分后悔,这里的人,个个都很自私,只有这何卫国本可以帮自己一把的,谁料想为了一具尸体,丢了何卫国的性命,太不划算了。
赵志威走到胡连朋的尸体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跟自己刚才判断是一样的。他把头转向几人看了看,心中一阵寒意。没想到这里除了到处都是可怕的机关外,还隐藏了一个杀手,不用问,肯定是游戏策划者派来的,看样子这个游戏的策划者,是存心不想让这里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
当下把情况跟大家一说,剩下的十来人马上都警觉起来,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张大海一个人退据墙角,赵福纶夫妻抱成一团,小姑娘陶影和朱丽凤躲在另一边,看大家的眼光明显多了一层戒备。白小勇冷冷地看着众人,明显是不相信任何人了,王通则还在那儿捶墙哭骂,商人韩平、理发师陈东、舞厅小姐秦璐璐,都各自呆在一边,小乞儿却好像受到了极度惊吓,蜷缩在角落里抽搐不已。
赵志威心下念头急转,究竟这几人谁才是凶手?小乞儿基本可以排除了,太瘦小,年纪也才十几岁,而胡连朋身材高大,小乞儿根本就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中杀了胡连朋。几个女人基本上也可以排除了,毕竟一个女性想轻易杀了胡连朋这样的人是有相当难度的。那么只剩下张大海、白小勇、王通、韩平、陈东、赵福纶了,王通那窝囊样,也不大可能,赵福纶连小流氓要强奸他老婆都不敢奋起还击,能有胆量杀人才怪。而剩下的白小勇、韩平、陈东、张大海这几人中,好像只有张大海才具备这种专业的杀人技术,一刀致命,准确狠辣,而且张大海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过几天拳脚的人,杀胡连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苦于没有证据,单凭猜测,是不能乱说的。张大海看出赵志威有点儿怀疑他,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人是我杀的?赵志威说: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我说怀疑人是你杀的了吗?张大海说:还用问吗?你看看你的眼珠子,半天都盯着我一个人看,难道你张爷爷脸上有花不成?
赵志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腾”的站了起来,骂道:我还就怀疑你了,怎么的吧?张大海大怒,也不搭话,跳过来就是一拳,赵志威一见张大海出拳,就排除了他的嫌疑。那凶手手法精准,心思缜密,张大海出拳虽然很猛,但全凭一股子蛮劲,毫无技巧可言。一个人的技击习惯是不会撒谎的,从起式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情,除非这张大海真是心思缜密之辈,故意隐藏。
赵志威一闪身,闪到张大海侧面,脚一伸,勾住张大海脚脖子,双手在张大海背上一拍,脚底下一带,张大海已经推金山倒玉柱般直直摔趴在地。赵志威不等张大海爬起来,上去蹲身用胳膊锁住张大海脖子,膝盖抵住张大海后背腰眼,一使劲,已经勒得张大海口张舌伸,脸憋的通红。
赵志威也不是真的要取了张大海的性命,只是给他个下马威而已,见张大海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也就松开了,转身走到一边。张大海脖子一松,咳了两声,嘎声道:妈的,要是我干的,我自会承认,不是我干的,你打死我也不会背这黑锅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赵志威已经在心里排除了张大海的嫌疑,但其他几人看起来更没有一点儿像是凶手的样子,只好暗暗在心里提高警惕。走到何卫国身边,看着何卫国的半截尸体,不由生出种孤掌难鸣的感觉,心情大为沮丧。白小勇走过来说:赵大哥,何警官死都死了,我们得想办法继续向前走才是,这里只有你当过兵,一切都得靠你了。
赵志威刚才一伸手就制服了张大海,众人无形之中对他已经生出了一种依赖感,加上白小勇这么一说,都齐刷刷地看向赵志威。赵志威扫了一圈众人,看着这些人一张张自私的脸孔,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刚才要是有人帮一下何卫国,何卫国也不会被活活错成两截了,真想甩下这些人一走了之。
但真要一走了之,他赵志威还真干不出这事,军人骨子里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也不会容许他这样做。就像当初明知道揭发某领导贪污,自己有可能会被处分,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一样!他暗想:为什么胡连朋会被暗杀?他只是个工程师而已,而且这迷宫机关重重,不用暗杀,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也得被陷阱杀死,这暗杀又是为了什么?
赵志威顺了顺思路,站起来深吸口气说:我们继续向前走,一定要有人活着走出这里,把这件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