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阑人静,绝大多数的人早已歇息,对徐家杏来说却才只是开始。

    电话响起,家杏熟练的接起听筒,「生命线你好。」

    那头立刻爆出,「我要去死!我要死给你们大人看。」

    稚嫩的声音告诉了她来电者的年纪,「小朋友……」

    「不许叫我小朋友!」来电的小女孩吼着。

    她安抚道:「好好好,那阿姨叫-什么呢?」

    岂料那小女竟尖锐道:「谁是我阿姨啊?-少跟那些狐狸精一样不要脸了。」

    「啊?」家杏一愣。

    「叫我小姐。」小女孩趾高气扬道。

    「小姐?」

    「对。」

    她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小妹妹,-……」

    「谁准-叫我小妹妹?-耳朵聋啦?我说叫我小姐。」

    毫无疑问的,来电的这个小女孩根本就是被宠坏了,家杏虽然不认同,但还是决定暂时依着她。

    「好吧小姐,-是不是可以先告诉阿……姊姊,-为什么想自杀?」

    小女孩又有意见,「-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装可爱要我叫-姊姊?」

    要不是家杏这会儿正在线上,她肯定会当小女孩是来找碴的。

    不等她接口,小女孩又以施恩的口吻说:「算了,姊姊就姊姊吧,就让-占一次便宜。」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啦?!

    她捺着性子又问了遍,「-是不是可以告诉姊姊,-为什么想自杀?」

    「我要让你们后悔。」

    刚烈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好奇,「姊姊是不是可以请问-一下,-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一听,「-瞧不起我!」

    她连忙否认,「不是的,-别误会,姊姊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

    「八岁,-有意见吗?」小女孩回得很冲。

    小女孩的年纪跟说话的语气让家杏忍不住要怀疑,这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这电话是-自己一个人打的吗?」她问道。

    「不行吗?」

    尽管可能是恶作剧,她还是本着职责说:「没有,-可不可以告诉姊姊,-为什么要让我们后悔?」

    「要-管!」

    「呃?」不要她管,那打电话来做什么?

    家杏还没来得及接口,小女孩却又按捺不住,「爹地他不爱我,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家杏本能的安抚她,「不会的,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小孩呢?」

    「-说谎!爹地如果爱我,怎么会连我生日也不回来陪我?」小女孩在电话那头控诉。

    「也许-爹地是因为工作太忙一时忘记了。」家杏替小女孩的父亲找借口。

    「才不是,他叫刘妈准备了礼物。」

    「所以啦,-爹地还是很爱-的啊!」

    「-知道什么?爹地如果真的爱我,怎么会连我生日也不提早回来?」小女孩倔强的语气里透露着委屈。

    家杏听出来了,这才明白小女孩显然是因为家长忙于工作疏于照顾,太过寂寞所致。

    理解了小女孩的心态,她不再对她骄纵的脾气蹙眉,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同情。

    她安慰小女孩,「说不定爹地是因为临时有事走不开,妈咪一定有跟-解释对不对?」

    此话一出,非但没达到安抚的效果,反而引来小女孩的激动,「我才没有妈咪!外面那些狐狸精也别想当我妈咪。」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赶忙道歉,「对不起,姊姊不知道……」

    「谁要-同情!多事。」小女孩毫不领情。

    了解小女孩的家庭背景,家杏对她的无礼也不以为意。

    「-别误会,姊姊只是觉得-爹地一定是因为临时有很重要的公事走不开,才没办法回来陪-一块过生日,但是他还是很爱-的,不然怎么会让人替-准备礼物呢?」

    家杏本意是希望能平息小女孩的失望,只可惜……

    「-说谎!你们大人都说谎。」

    尽管不确定小女孩的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她还是说着善意的谎言,「不会的,姊姊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哪里知道这年头的小孩子精明得跟什么似的,「-又不认识我爹地,-凭什么相信?」

    家杏顿了下,「姊姊是不认识-爹地,不过姊姊相信,一个再忙都记得要帮女儿准备生日礼物的父亲,一定是非常爱-的。」

    电话那头的小女孩沉默了,没有像刚才那样怒冲冲的反驳。

    半响,「-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找-算帐。」小女孩撂下狠话。

    家杏直觉响应,「姊姊不会骗-的。」

    不料却听到小女孩道:「我就知道-会这么说,你们大人全是一个样,-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哪里?电话号码几号?」

    「啊?」冷不防冒出来的问题让她一愣。

    「要是-骗我,我会去找-算帐。」小女孩说出她的用意。

    为了安抚小女孩的情绪,家杏只得出卖自个儿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