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唉!我想我要提早退休,退出艺坛了,借放你艺廊的展品应该会身价倍增,干脆你先收购下来兑现给我,我就可以去纽西兰放牛放羊过退休生活了。”不再沉迷创作的阙井泽,生活闲得发慌,三不五时就来找刘玄闲聊。

    “你的退休金早存够了,不差变卖那几件艺术品,我想花不了三分之一资产,就够你买下一座大牧场,养个上百头、上千头牛羊了。”刘玄不禁跟着附和。

    “不过瓶颈倦怠谁都会有,你现在才遇上已是上天对你的厚恩了。”像他可是三不五时就闹瓶颈,幸好他不是以玩艺术为生,否则早饿死了。

    “这不是单纯的闹瓶颈,已经无药可救。”阙井泽不禁重叹口气。

    他也曾想力图振作,想再次将热情活力投入于创作中,却只是画出一叠又一叠无用的草图,尝试几次动手去创作,结果全不满意又将成品摧毁为一堆废材。

    其实他就算从此退休,如刘玄所言,他的资产存款够他吃喝一辈子很有余了,但对他而言并非金钱问题,而是他的生活毫无目标动力,令他感觉很无趣。

    “我说,你跟方岚之间……咳!”原本想说什么,却见好友马上变色,他于是赶忙低头喝咖啡,顺手拿起桌上今天寄来的喜帖,拆开来看。

    曾经数次他想和阙井泽好好问清关于戴方岚的事,但那三个字仿佛成为他的死穴,提都不能提。

    好友对感情向来豁达随性,却唯独戴方岚一事,让他态度非常极端,不明就里便遭遇失恋,却完全不让旁人再行探问,更不愿对任何人倾吐详实。

    “有人要结婚了,女方是我爸远亲亲戚,我得跟着去纽约喝杯喜酒。有没有要我帮忙传话的?也许郑仲桀会知道某人的下落。”刘玄看完喜帖,不免有些讶异其中的巧合,于是忍不住又提起他不愿谈的事来。

    “什么意思?”听到好友突然捉起另一个男人,阙井泽不禁狐疑地望着他,心一突,忙抢过他手中的喜帖观看。

    新郎是郑仲桀,但新娘却不是戴方岚。

    这个意外的消息令他既惊讶又震撼。

    当初在医院病房外,他清楚听到方岚因怀孕初期安胎住院,为何最后两人却没在一起?

    算算时间已是六、七个月前的事了,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意外,或者郑仲桀对她始乱终弃?

    突然间,他思绪纷乱,想急着找人问个明白。

    他霍地站起身,令坐在对面的刘玄惊吓了下跳,却见他神色他他仓惶,匆忙地便离开他家,无视身后他的叫唤,只能一头雾水目送友人离去的背影。

    “我要找你老公。”回到家,阙井泽马上打电话到美国。

    “你找我老公干么打我的手机?”电话那头阙南璇对突然半夜来电的弟弟倒没有特别恼意,仍是不明白他的怪异行为。

    “打他的手机会被过滤。”而打他们家电话会先被管家接听。打扰枕边人,尤其老公因工作好几生没休息了。

    她不禁压低音量,小心翼翼地跨下床,走出卧房。

    “姐夫很容易叫醒,我要麻烦他提供方岚的消息。”他非常急着采问她的信息,已打算尽快飞往美国见她了。

    “之前要告诉你,你不是说没必要了?”怎么事隔多月又突然提起?

    “因为那时她有人照顾,现在不同,我需要去看她过得好不好。”想到她也许被抛弃,他既心疼更对另一个男人很恼怒。

    “我明天再帮你问,等不及就先来美国。”阙南璇对弟弟没辙,而这阵子他完全没从事创作也令她颇忧心,却又不好各他施加压力。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答案。”旁边突然传出声音,令阙南璇被吓了一跳,一转身发现是亲亲老公。

    “抱歉,还是吵醒你了。”她不禁有些歉然,亏她还特地走出卧房讲电话。

    “没关系,电话给我。”男人神情很温柔,丝毫不在意被打断睡眠,跟着关心她所在意的亲人。

    原以为需要等待时间才能查出戴方岚现在的下落,没想到心思缜密的姐夫,暗中为他注意着方岚的行踪。

    虽然当时的他声称没有必要知道消息了,但他第一次向他开口求帮忙,可见是非常重视在意的女人,因此仍让人不定时向他报告一下对方的近况。

    阙井泽因此得知方岚确实怀有身孕,却是出院后便一个人租了公寓独居,而郑仲桀只是去近视过她一两次便没再现身了。

    他另外要求他姐夫调查郑仲桀的交友情况,得知他调派美国已快两年,在美国认识了即将结婚的对象,两人交往了一年多。

    而在美国工作期间,他会在几个重要节日回台湾跟父母相聚,阙井泽迳自猜想应该是郑仲桀回来的期间跟方岚见了面,两人旧情复燃,不小心让方岚怀了孕,却又因为女友而陷入两难。

    他迳自将郑仲桀扭曲为劈腿的负心汉,为方岚感到委屈抱不平。

    他担心她的状况,却又不敢直接上门找她,怕她会因此感到难堪,她急着辞职远赴美国,应该就是不想被知道怀孕的事。

    他于是想了变通的方式,先是就近看着她,再慢慢地接近她、照顾她。

    叮咚!叮咚!

    早上七点,电铃响起,戴方岚大腹便便地走往客厅开门。

    一打开门却看见一个约十二、三岁的黑人男孩站在门口,双手提着一些塑胶袋。

    “早安!这是对面新邻居送你的伴手礼。”男孩咧着一口白牙,笑容很可爱,双手将塑胶袋递上前。

    “啊?”戴方岚却是一脸惊愕,不知该不该接受,她住这里数个月了,还没收过什么邻居送的伴手礼。

    “我要去上课了,Bye!”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男孩将东西搁在门边,挥了挥手例转身离去。

    戴方岚仍是一脸困惑,低头检视塑胶袋内的东西,神情更是纳闷。

    一袋热腾腾的中式早餐、一袋水果、一袋营养品。

    除了水果,有人会把这些东西当伴手礼吗?

    方才男孩说是对面新邻居送的,同栋大楼的邻居都没什么往来了。怎么对面新来的邻居会特地送给她?

    不禁往对面公寓张望了下,虽然满腹疑问,却无从退礼,她也只好心存感激的收下了。

    对面同样七层楼高度的阳台,有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从窗帘拉开一角,窥视着不远处的阳台门窗。

    清楚看见戴方岚的倩影,他心情激动,差点想飞奔过去和她相见欢,无奈顾虑着她的心情感受,他只能先旁敲侧击,慢慢地接近她。

    虽然偷窥行为很不道德,但其实他也只能看到她公寓门口的动向,及勉强看到一点阳台里面客厅的景象而已,没有偷窥到房间的隐私,应该不算不道德吧!

    他能想到的方式便是租房子在她附近照顾,等过一段时间,再跟她面对面告知一切,也许她比较不会排斥,能接受他的好意及情感。

    虽然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但他毫不在意,反倒因为她身边没有人,让他萌生机会,希望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能告白成功,让她忘了负心汉,而他乐意照顾她及她的孩子。

    他生平第一次为她下厨,花了不少时间研究食谱总算做出一分中式早餐,虽然他忙到还同时间吃早餐,虽然他厨房比战场还乱,但想象她正品尝他做的餐食,心理不由得觉得开心。

    戴方岚吃着新邻居的伴手礼早餐,吃着吃着却不禁蹙起眉头,这份早餐还颇难入胃。

    蛋饼里有许多碎蛋壳且盐巴未散,吃一口得配一大口豆浆,只是豆浆味道更怪,不仅焦味很浓,且有甜味也有咸味。

    而葱油饼却是又油又硬,令她愈吃愈痛苦、愈困惑。

    这真是新邻居爱心所做的敦亲睦邻的见面礼,抑或是坏心肠的整人恶作剧?

    不想浪费食物,却又不想让宝宝跟着吸收不好的食物,她只好将之弃置厨余桶了,心想下次若见到那黑人男孩,要好好问明这个新邻居是好人坏人。

    第二天早上,戴方岚家的电铃又响起,她开了门再次看到昨天那个黑人男孩。

    “早安!”他咧着白牙对她笑着打招呼,仍递给她几个塑胶袋,转身便要走人,戴方岚急忙叫住他。

    “为什么给我这些东西?”这次她可不能不明不白就收下。

    “不知道,我只是邮差。”他受人之托罢了,上学前顺道送东西过来还可以赚点小费。

    “你不说清楚,我不能收。”她一手捉住男孩的手,将东西要交还给他。

    “如果你不收,我就没有小费了。”男孩突地敛去脸上笑容,以为这份好差事可以持续很久。

    见他瞬间失望的神情,让戴方岚颇为不忍,看男孩的穿着应该家境并不好,她顿时有些两难,继续收下陌生人的好意,而他也可以领到小费,或者退回东西,要男孩别再来打扰。

    “那你可以告诉我,给你东西的是什么人吗?”戴方岚不忍拒绝孩子,只好试着询问是何人所为,有何意图。

    “一个东方人,高高的、帅帅的,戴着眼镜,看起来人不错。”男孩老实形容所见的模样。

    戴方岚听了却是诧异,直觉以为是郑仲桀在暗中帮她。

    刚开始搬来这里时,他曾来探访她两次,询问是否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不希望让人误解,她拒绝他再度探视的好意。

    直到日前接到他寄来的喜帖,看到他和未婚妻将步入礼堂,非常高兴也为他祝福,难道他在此时又伸手想帮助她了?

    只是以他的情况不太可能做出这种程度的难吃食物。

    虽然疑点重重,但她却仍是认定送早餐、送营养品的人是郑仲桀,她于是写了封信,隔天交给送东西的男孩转达。

    阙井泽看着男孩交给他的信,原本开心兴奋的心情却在看完信件内容后,神情恼怒,愤而将信揉成一团。

    可恶!她竟然将他误以为是那个负心汉。

    对方负了她,即将要娶别人了,她却是在信上对郑仲桀不断的感激道谢祝福,让他看了既生气,又心疼她的痴傻。

    他急忙写了一封信要解释,拉拉杂杂写了一大页,最后却是将它揉掉。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无法平心静气慢慢接近她。

    他要立刻见她,要当她的面护骂那个负心汉,要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安慰,要直接向她倾吐他为她爱恋的深情。

    阙井泽匆匆忙忙走出公寓门,下一刻似乎想起什么,忙又转身返回家门。

    他先到浴室照照镜子,拿掉装饰用的眼镜,洗把脸、刮干净胡子,想了想还是先洗头、洗澡较妥当。

    沐浴后,吹干头发,梳理整齐,却是站在衣柜前发呆许久,不知道见她该穿什么才好。

    想到她写的笔记本,他忙翻出来查看,好不容易挑出一组她所搭配的衣物穿上身,这才安心地走出家门,前往对面公寓大楼。

    叮咚!叮咚!

    电铃再度响起,正在吃午餐的戴方岚有些纳闷,这时间谁会来找她。

    她走往客厅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顿时瞠眸惊诧不已。

    “嗨,小岚!好久不见!”阙井泽故作镇定,装自然的打招呼,他内心却因真正见到久未谋面的佳人而紧张颤抖不已。

    “你……”戴方岚神情骇然,难心置信他的出现,一想到她的身体状况,她不禁双手覆在隆起的腹部,转身想遮掩。

    “小岚,我可以进去吗?”阙井泽试图表现热络,虽然语气有点僵硬。

    “不……”戴方岚摇摇头,低头不敢看他,数个月未见,乍见他的俊容,令她的心狂跳不已,慌张得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他知道真相了吗?

    “小岚,别担心,我都知道了。”阙井泽迳自入内,证据故作平静,视线却是盯着她浑圆的腹部瞧。

    “你……知道了?”她怔愕住,紧张着他的决定。

    “几个月了?”他问着。内心却想着如果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呃?八个月。”她轻声答道,内心不禁有些失望他连她怀孕多久都不清楚。

    “小岚,忘了郑仲桀那个负心汉。”他语气略显凝重。

    “啊?什么?”他的话令她神情困惑。

    “小岚,郑仲桀都要结婚了,你守着他只是更加心伤,我不介意你怀了他的孩子,我可以……”他鼓足勇气想说出他愿意真心真意照顾她跟她的孩子,话末来得及说完,却是被狠甩一记耳光。

    啪!左颊清脆的声响,伴随痛麻的感觉,令阙井泽瞠眸惊骇住。

    戴方岚丝毫没因突如其来的暴力感到歉疚,她一双美眸含怒地狠瞪着他。

    “我怀仲桀的孩子?阙井泽你不想负责,不用说种话羞辱人!”她咬牙切齿,心痛万分,前一刻因乍见他的喜悦全被愤怒所取代。

    “你给我出去,我们两人再无任何关连!”她愤而将他推往门口,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眼前。

    “小岚!你生什么气?我愿意接受你跟别人的孩子,我说错什么?”阙井泽被打得很莫名,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就怒火中烧、暴力相向。

    “滚出去!”无视他的抗议,她用力将他推出门外,直接甩上铁门,将他隔在门板外。

    “小岚!开门,我们好好谈谈!”阙井泽用力拍打铁门,怎么也没料到期待已久的相见欢,竟落得这种下场。

    戴言岚背靠着门,两行热泪不觉滑落脸庞,无视门外阙井泽的喊叫声,她只觉得痛心疾首、倍受屈辱。

    既然不愿承认孩子,为何特地出现她面前,还表现道貌岸然的假象,不仅羞辱她,更羞辱曾帮助他们母子的郑仲桀。

    她泪流满面,气得发抖,却是想到腹中的孩子,只好压抑愤怒的情绪,双手抚摸着腹部。

    “对不起,妈妈不该生气……”她喃喃道。因为怀孕初期不稳定,她更需注意情绪控制以免影响到孩子的健康。

    阙井泽自那日莫名其妙被所耳光、被驱离她家之后,任他怎么想再登门造访,全被她隔绝在门外,连拜托黑人男孩帮他传话送礼物,也全被打回票。

    他打她家电话、手机,“喂”一声就被咔喳断线。

    他百思不得其解,没因她的冷漠拒绝而死心,却只是更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更在意着她的心情。

    捉破头皮想不出头绪的他,最后只能找姐姐出来聊聊。

    从未向姐姐、向任何人真正诉说爱情烦恼的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还别扭至极。

    “Ohmygod!你真是蠢毙了!”虽然他说得不清不楚,但了解他的阙南璇却清楚拼出整件感情波折,忍不住先骂他一番。

    “我也觉得自己很蠢,人家都这么不领情了,我还死皮赖脸不愿放弃。”面对姐姐,阙井泽不禁为自己叫屈。

    “我真替戴方岚感到万分同情,她竟然会爱上你这个木头男。”阙南璇不禁摇了摇头。

    “你没有替我感到同情?”阙井泽再度为自己喊冤。

    “你啊!被打活该。”阙南璇喝一口咖啡,再度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件事你早该在几个月前告诉我,就不会害方岚一个人生活受苦。”如果一开始弟弟肯老实告知所见所听之事,她或许能适时解开廨,让两人欢喜团圆。

    “第一点,郑仲桀个性沉稳,绝不是个会脚踏两只船的负心汉,要说负心汉你还比较好有可能。”阙南璇毫不客气对自家人吐槽。

    阙井泽斜睨她一眼,感觉她今天说话特别酸,亏他第一次向她吐露感情事,寻求她的帮助。

    “我可没对一个女人负心过,我都是被抛弃的份。”再度为自己的感情不顺叫屈,除了爱丽奈,其他历任女友都是对方先提分手的,虽然看似异性缘颇佳,其实恋爱运并没那么顺畅。

    “你站在方岚那边为她说话就算了,怎么还称赞我的情敌?”这一点可让他难以认同。

    “其实,对郑仲桀我是完全不熟,连面都没见过,仅有的一点讯息,也是你要求我老公帮忙查对方底细进顺便看了一下资料,不过我能肯定他的个性比你沉稳有担当、有责任心。我甚至可以用大胆假设,他对方岚只是基于朋友的道义照顾,方岚腹中的孩子不会是他的,否则他不可能跟另一个女人正大光明的结婚。”阙南璇开始仔细分析详实。

    “如果不是郑仲桀,那是谁?”他根本不知道也没听过方岚有交过其他男友。

    “是谁?”阙南璇一手支着下鄂望向他,故意暗示着,“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该死!到底是哪个混帐不肯负责?”阙井泽浑然不觉阙南璇在他身上明显的的暗示,反倒为方岚的遭遇感到气愤莫名。

    “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爱她、在乎她,想爱她跟她的孩子,可是她却生气暴怒。”捉了捉头发,阙井泽仍无法理解她的心情。

    “Ohmygod!你还真的只有在创作上称得上天才,其他思考模式根本比白痴还不如。”阙南璇抚额,神情好无力,内心再为爱上他的方岚掬一把同情眼泪。

    “你一直骂我白痴就算了,真正的答案,我该怎么做才能赢得方岚的心,拜托你快讲重点好不好?”阙井泽有些耐性尽失,他鼓足勇气跟姐姐剖析自己的的真感情,可不是要被她犀利数落白痴。

    “你敢肯定她肚里不是你的孩子?你没对她播过种?”不再迂回浪费口舌,阙南璇直接点明。

    前一刻阙井泽交代对方岚之间的感情事时,老实告诉她曾跟方岚有过一次意外激情,事后他要彼此遗忘,恢复之前的单纯关系。

    那时,她就早已肯定答案,却没料到提示暗讽了老半天,驽钝的弟弟仍是毫不自觉自己犯的错。

    “你说什么?”阙南璇的臆度教阙井泽募地惊骇不已。

    “我说,明明是你自己种的果,却推给别的男人,还敢表现大气度说出愿意接受她跟别人的孩子,换成我听了,可不只赏你一巴掌了事,直接便把你一脚踹下七楼。”她再度摇头叹息,为方岚同情呀!

    “你说,方岚怀的是我的孩子?”阙井泽霍地从椅子上跃起来,惊动到咖啡馆晨其他客人。

    “你不需要说得全世界都知道。”阙南璇托了托脸上的有色墨镜,虽然他说中文现场没几个人听得懂,但他的激动情绪,让她有点想回避。

    “你说,方岚怀的是我的孩子?”阙井泽神情激动万分,提高音量再问了一次。

    “不要唱片跳针好不好?耳朵受不了。”阙南璇掏掏耳朵,真的考虑走人了,让他一个人继续亢奋,自问自答算了。

    “你是说真的吗?那是我的孩子?”无视旁人的侧目,阙井泽既惊骇又亢奋。

    “我只是就我比你聪明一百倍的脑袋推测真理,你可以要求她去验DNA再来负责,不过要是因此被更恼怒的她推下帝国大厦,我也只能替你收尸了。”阙南璇自座位站起身,再不走连她也要被当怪人看待了。

    “等一下,你把话讲清楚一点。”他拉住急于离去的姐姐,双手颤抖个不停。

    “我已经说这么白了,剩下的自己冷静想想怎么补救,如何请求原谅。”

    “方岚当初会放弃前男友的求婚,是因为发现早已爱上你,她所以愿意留在你身边无怨无悔、做牛做马,更是因为爱着你。可是你却白痴地一味想划分两个关系,就算不小心把人家吃了也要当作没那回事。”

    “因为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接受另一个女人告白去交往同居,却不肯真正正视她的感情付出,她才人选择离去。更因为不小心得知怀孕只好赶紧逃离,却因怀孕初期不长途旅行差点小产,只能求助在纽约工作的前男友帮忙。没想到会被你跟踪撞见,迳自误解得一场糊涂,自怨自艾当成失恋而选择自暴自弃。

    如今却以为假情敌结婚抛弃她,才自告奋勇想当英雄保护他们母子。你的错误很离谱、很伤人,我是方岚就不会轻易原谅你。”她一口气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