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胡艾菲无神地走在路上,她每走一步便忍不住叹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到最后都会成为人家的丈夫?更可悲的是,她还得故作大方的去参加他们的结婚喜宴,让一些知情者背地里指指点点,这情何以堪呀!

    看见新郎那张堆满幸福的笑脸,说真的,她一点儿也不大方,只有股冲动想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只可惜她做不出来,没种到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唉……”又是一声轻叹,她又举步朝前走,甚至好几次被自己的高跟鞋给绊住。

    看看自己这身粉红色套装,还真是滑稽到了极点,当时她只是想穿一身红衣来彰显自己是非常诚心祝福他们的,可是到了现场才发觉,原来现在参加婚礼已不流行穿红戴绿了,反观其他人,不是黑就是白,自己倒是成了一个既突兀又显眼的目标。

    这可好,有几个男方的亲属曾见过她,一到宴会便被她一身的红给吸引了目光,接着还张大了嘴开始四处宣扬,就这么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全餐厅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是被新郎遗弃的前任女友。

    顿时,她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全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但没胃口,还消化不良。

    再看看新娘,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自卑”了。新娘真的好美呀!婀娜多姿、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尽现风情,连她看了都会喜欢上她。

    而自己呢?

    一张脸平凡无奇,身材……平板到可怜,难怪他会移情别恋!

    不,李劲他根本不是移情别恋,而是有计划的追求,有目的的遗弃。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反而不会太难过了,本来嘛,灰姑娘怎能跟白雪公主相抗衡呢?

    灰姑娘倘若没有那双玻璃鞋,依旧还是个灰姑娘呀!怎么也轮不到她当王妃。

    越想她越自卑,于是趁新郎、新娘敬酒之际赶紧走人,因为她没法想象若他们来她这桌敬酒,三人六目相对之下,她还能说什么?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们?

    “艾菲……”

    走在路上,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进她耳里,截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猛回头,原来是她的手帕交许连芬!

    “真是你!”许连芬指着她的一身穿着,那忍住笑的表情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你为什么要穿这样啊?”

    “我去参加婚礼。”睨了她一眼,艾菲又想继续走。

    “噗——”许连芬忍不住喷笑出声。

    “喂!你真不卫生耶!哪有人笑还喷口水的?”心情已经够糟了,还被人喷了一脸口水,唉!背呀!

    “不是啦,我只是想,现在应该不太有人会穿这么喜气喝喜酒了,媒婆大概是那仅有的例外吧!”许连芬赶紧拿出面纸擦了擦艾菲的脸。

    “我知道啦!”还用得着连芬提吗?她早巳亲身体验过抉择错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了。

    “看样子你心情不好?”许连芬紧跟着她。

    “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谁的心情好得起来?”又长叹丁口气,她闭上眼,无力的倚在路旁行道树上。

    “你……你的意思是,你去参加李劲的婚礼?!”许连芬已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你真傻,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好唤回那个模特儿女郎的心,你干嘛还跑去作贱自己?”

    “我没作贱自己,只是想表现出自己的大方。”艾菲噘起嘴。

    其实许连芬说得没错,李劲是她的上司,不但相貌堂堂,更是有钱有势,进公司三年,她天天躲在一角偷看着他、暗恋着他,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够资格倒迫他,只要能静静守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却在三年后的某一天,李劲居然找上了她,还告诉她,他知道有个女孩子在一旁守候他三年。如此动人心魂的话语自然感动了她,让她陷于该不该接受他之间,难以抉择。

    毕竟他们相差太远,家世不同、背景悬殊、就连长相也是极晶与平凡的对立,她能够因为喜欢他就这么陷下去吗?

    最后,在他的殷勤接送下她终于放下一切顾虑接受他了。

    可好景不常,短短两个月后他竟然告诉她……他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这教她如何能接受?于是她立刻辞去工作着手调查这整件事,最后才发现他和他的新娘本就是一对恋人,女主角因为不愿放弃模特儿生涯而远离他。

    而他想到一个计策,那就是追求平凡的她,好刺激对方,让对方不甘输于一个平凡女人而主动回头。

    结果他成功了,而她却输得奇惨无比。

    “大方?我猜你一定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许连芬挑了挑眉,对艾菲的心思捉摸了九分。

    艾菲睨了她一眼,“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大头觉。”

    她知道连芬是个大忙人,会在大马路上遇到她,肯定是她又去追什么热门新闻了,她可不想防碍连芬。

    “等等。”许连芬及时喊住她。

    艾菲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她那张担忧的脸,笑了笑,“别烦恼,我不会想不开的,你去忙吧!”

    “我也知道你不会,只是你工作不是辞了吗?接下来该怎么办?”许连芬与艾菲从国中就同校,可说是好同学兼好友,一直到高中毕业她们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这样的感情自然是好得没话说。

    本来两人还相约同租一屋,但是许连芬的工作在东区,而艾菲是在南区工作,因而作罢。

    再加上许连芬的工作是记者,经常没日没夜的采访加赶稿,两人除了电话联系外,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许多,但这从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有时无声真能胜有声,不说穿,却依然能猜出对方的想法。

    “你是想邀我跟你一块儿住吗?”果真,艾菲说中了。

    “怎么样?你来陪我,我们不但可以秉烛夜谈,你也可以省下一笔租金,等找到工作再看看要不要搬出去。”许连芬张大眼睛,等待着艾菲的答案。

    想了想,艾菲还是摇摇头,“你经常忙得好几天不回家睡觉,我去哪睡不都一个人吗?再说……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更重要的是,连芬有位摄影师男友,她如果搬进去,岂不影响他们的亲密吗?她才不要做这种讨人厌的角色。

    瞧艾菲一脸的暖昧,许连芬不禁红了双颊,“你想太多啦!”

    “反正你不用担心我,我自诩是条橡皮筋,弹性超强,有许多生存方式,大不了去摆地摊。安吧!”

    拍拍她的肩,她对许连芬眨眨眼,“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追一个商业大亨,听说他和女人偷偷到饭店开房间,可我们追来后却什么也没发现。”她懊恼地叹口气。

    “那你慢慢找吧,我累了,要回去睡觉,有空电话联络。”虚弱地对许连芬一笑,艾菲便朝前面的公车站走去。

    挚友相见应该开心才是,可她现在真的没心情,说想开,谈何容易呢?

    但愿……她别再为感情受伤了,若再一回,她不知自己真能承受得了吗?

    望着她孤寂的背影,许连芬也只能感叹的摇摇头。真不明白这世界上的男人全瞎了眼吗?那么好的女孩却不懂得把握,莫非外表的华丽才是“好’,的代名词?

    看看手表,她又一次往艾菲刚刚走出的饭店走了进去,就不信她真追不到那个第二代商界巨擘!

    艾菲躺在床上,一整晚都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尽是李劲与他的新娘恩恩爱爱、你情我侬的亲热样,让她好几次都从悲伤中猛然惊醒。

    看着天花板与四面冷墙,四周白得有点惨淡,她是不是该找人来刷个七彩颜色,好让她的人生摆脱黑白呢?

    摇摇头,她猛一个翻身正想逼自己再度睡着,无奈那可恶的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候该死的响起。

    她愤懑地坐起身,恼火的拿起话筒,正要开骂是哪个不要命的挑这时候打错电话时,彼端却传来脆弱的呼唤声,“艾菲吗?”

    艾菲立刻听出是许连芬的声音,她着急地问:“连芬,你怎么了?”

    “我……”她极其虚弱地说:“我昨晚出车祸了。”

    “车祸,怎么会这样呢?”她急忙坐直身子,“你在哪儿?我去看你。”

    “我只是扭伤脚踝,膝盖破了皮,没什么大碍。”许连芬连忙说。

    艾菲这才吐了口气,拍拍胸脯说:“那就好,你真要把我吓死了。”

    “不过,我有件火烧眉毛的事还没做,倒是快急死了。”此刻许连芬眉头全挤在一块儿,只是艾菲没看到。

    “究竟是什么事啊?”艾菲揉揉眉心,心忖:这世上还有哪桩比她被遗弃更可怜、更悲哀的事?

    “昨天我不是告诉你要去抢新闻吗?”

    “嗯!你是说了,好像……要去抓奸。”艾菲蹙眉想了想。

    “什么抓奸,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是要挖真相啦!”许连芬澄清。

    “随便,反正跟我无关。”抓抓头发,艾菲又躺下,直瞪着那片碍眼的白色天花板。

    “本来是跟你无关,可现在有关系了。”像是极其兴奋,许连芬的嗓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什么关系?”艾菲皱起鼻子。

    “我想请你帮个忙,因为这关系着我这个月的业绩,我不能让其他同业或同事指指点点了。”想到电视台几个阴狠的角色,许连芬就一肚子火,他们竟然跟在她屁股后面挖新闻,一点道德也没有。

    “我能帮什么忙?”抓住额前的刘海,艾菲无聊地吹了吹。

    “你现在不是失业吗?那就帮我去挖这条新闻,我不能失去它呀!”说着,许连芬连哭音都出现了。

    “啥?喂!你别动歪脑筋。”艾菲吓得僵住身子,“我、我哪会控新闻啊!叫我挖地洞还差不多,昨天在李劲的婚礼上我就挖了好几个地洞想跳进去。”

    “也不是挖新闻啦,就是一看到他就追着他跑。”

    “追着他跑?”艾菲摸摸自己的脸,“我那么平凡,迫着他跑他就会为我驻足留步吗?”

    “唉!我是要你追着他访问,不是要你倒追他。”许连芬抚额大叹。

    “那没意思,我不去。”皱皱鼻子,艾菲转身趴过去。

    “喂!”许连芬没辙,只好大叫,“哎呀!”

    “你又怎么了?”艾菲被她这一声给震得坐直起来。

    “我腰也扭到了,你若不帮我……我全身都闪给你看。”许连芬抽抽噎噎地说:“到时候我们就一块失业,一块到街上当游民。”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我答应你啦!”唉!她认了,谁要她不但遇人不淑,还交友不慎呢!

    “真的?”

    “别高兴得太早,我又不认识那个男的,怎么追呀?”她又吐了口气。

    “你放心,我可以叫友谅为你带路。”友谅就是连芬那位摄影师男友。

    “那……好吧。”艾菲托着腮,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无奈来形容。

    “太棒了!艾菲,真的谢谢你,等事情一办成,我会好好答谢你的。”

    “你还是别谢我谢得太早,我根本就没有信心能为你做什么事,还有,这种事可是我第一次做,连要访问什么都没主意,唉……反正不管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艾菲双手直抓着自己零乱的头发,神情中出现了后悔。

    “这你别担心,所有的访问词我都会交给张友谅,他会拿给你的,你只要在车上好好预习,我相信绝对OK的。”

    许连芬对她可是信心十足,再说艾菲对工作向来认真,交给她的事她绝不会马虎。

    “好吧!不过我告诉你,事情如果搞砸了,你可别怪我。”想想,她还是得事先跟连芬说清楚,要她做什么都成,要她追男人那可是件苦差事。

    “别烦恼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你有办法的。”许连芬终于放下一颗心,“谢谢你了。”

    不等艾菲说话,她便挂了电话。

    一直陪在许连芬身侧的张友谅,忍不住质疑道:“艾菲真的可以吗?”

    经他这么一问,许连芬也不免怀疑,“是啊!她可以吗?”

    “我觉得你还是找别人吧!至少比她有希望点。”

    “可是,我没人可找了,其他人都是同事,我哪能信任?只有艾菲是最值得信赖的,而且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想了想,许连芬还是决定让艾菲替她执行这次的采访任务,无论结果如何,也总比让人家抢去这份功劳好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也只好尽力配合了,访问稿呢?我带去给她。”从许连芬手里接过访问稿之后,他便扛着摄影机快步离开。

    “我说友谅,你觉得我行吗?”随着张友谅快步直奔饭店的艾菲,始终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连芬不是说了,只要你尽力就好,访问稿记起来没?”张友谅直往饭店迈进,还不时叮咛。

    “那种东西我怎么背得起来?待会儿拿在手里念不就好了,我比较担心根本迫不到那个大人物,到时候被他溜了,我铁定会被连芬给念死。艾菲皱起眉头,把她平凡的脸又增添了几分难看的线条。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尽力就好,快到了,你看前面不就一大堆记者在那儿守株待兔了?我们绝不能输给别人。”张友谅比她还积极,扛着沉重的摄影机拼命地往前直奔。

    艾菲看见这情形,也不好耽误了人家,只好拎起裙摆随着他的脚步往那群人跑了过去。

    该死的,她脚上的这双鞋怎么这么难穿啊!本来不想穿高跟鞋来的,但连芬事后又打电话来,希望她能穿正式点。没辙了,她只好将昨天参加婚礼的这双鞋再度拿出来派上用场。

    “喂!张友谅,你能不能走慢点?”她已是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她终于走到众人集聚的地方,这时候正好瞧见前面有扇门倏然开启,当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时,所有人毫不迟疑地蜂拥而上。

    “快快!艾菲,就是他。”张友谅回头对着她大喊,立刻将摄影机架上肩,也往那儿直冲过去。

    艾菲点点头,赶紧从背包拿出访问稿。

    “昝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间饭店住宿呢?你的女伴怎么没和你一道出来?”这时候有记者先问了。

    可那男人似乎挺烦躁地推开他,不置一词地往前走。

    “昝先生,昨天那位金发小姐是谁?你的新欢吗?她没跟你一块出来,是不是趁昨晚先走了?”一大批记者随着他的身影移步,询问的声音也此起彼落。

    “听说你要投资千风集团,这消息是真是假?”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有新的女友吗?昨天那位小姐是否是你的新欢?”他们一面迫,一面问。

    张友谅忍不住推了推艾菲的肩,“问啊!大家都问,咱们不问怎么写新闻稿?”

    “哦!一向前几步,但艾菲又折回他身边!“问题是大家问的问题他没回答半个,一样不能写啊!”

    她又重重吐了口气,边跑边揉着脚,抱怨声不断,“早知道对方是个木头我就不来了,还要猛追,我的脚痛死了。”

    张友谅摇摇头,“无论怎么样你都得尽力,否则这趟才真的是白来了。”

    “要问是吗?好吧!那我就问!”像是受了刺激,艾菲加快脚步往前走。她可是老虎不发威,发威起来无人能敌!

    就见她双手往两侧拼命挥动,力排狂澜,终于逼近了那位男主角,“喂!你这个人怎么都不说话啊?我问你,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当她这么问出口,不但张友谅快昏倒,就连在场的记者们也都顿住了步伐,以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

    而男主角也被她这么一问,稍稍凝了下神,但随即又加快脚步往前走。

    “喂!姓什么的,我告诉你,做人不能这么践,大家问你是因为你出名,要是你跟我一样默默无名,只能当个在男人背后追着的女人,我看你还能拽哪儿去?”艾菲居然说出更耸动的话。

    这句话终于让男主角停下步伐,突地转过身,让艾菲不用再对着他的后脑勺说话,可就因为这样的四自交接,她想继续发言的嘴就这么张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畦……他好帅呀!

    像是混血儿的五官带着些许倨傲,半眯的眼里更彰显出他的不耐,还有那过分颀长的身形,少说也有一八五吧!

    这样的男人果然有本钱……有本钱让那么多男男女女追着跑。

    “你是哪个电视台的?”

    没想到他看着她说话耶!“我……我是……”老天!连芬是哪个电视台的?她怎么想不起来!

    “我们是TTDH电视台。”结果还得劳驾摄影师张友谅为她开口。

    “我记住了。”说完,他转身继续走。

    看他的脸色,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怨恨。

    “你记住电视台名称没用啊!能不能告诉我……等一等……”艾菲赶紧拿出访问稿照本宜科,“请问你去年和齐……齐成公司的商标著作权纠纷,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该死!这连芬的字怎么那么草呢?有几个字还真看不懂。

    “是齐威公司,不是齐成。”昝子臣终于笑了出来,利落清脆的笑声如天籁般,好听得不得了。

    艾菲的一张脸已经涨红到不行,她抬起头看了看其他记者与摄影师们对她投来的惊奇眼神,可是更难为情了。的障眼法又是什么意思?”昝子臣索性不走了,转过身,双臂环胸笑望着她。

    “啊?什么意思?”她哪知道是什么意思?艾菲只好再度讨救兵,“友谅,那是什么意思?”

    张友谅只好卸下机器走过去,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艾菲恍然大悟地挑眉笑说:“就是传闻你和某国大使女儿深交,为的就是……就是什么我忘了的利益,所以为了避开大家对此事的深究,才故意找个金发美女当幌子对不对?呵呵……瞧你那张变黑的脸就知道我说对了。”

    他不置可否地对她勾勾手指,“好,你跟我来,我还有更多的秘密要告诉你。”说着,他竟对她眨眨这个女记者蛮好玩的,这么粗线条的人是怎么干上记者这行?

    “什么?你要单独跟我说啊!”艾菲很兴奋,随即转向其他记者朋友,“对不起呀,昝先……生……昝先生只想见我一个人。”于是她兴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那一窝蜂记者这时才回了魂,继续穷追不舍的大声提问,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却得不到他的驻足回答。

    一到电梯门口,已有数名护卫站在那儿帮昝子臣隔开那些苍蝇,让他顺利的与艾菲进入电梯。

    直到电梯进人地下室,她才大叫道:“哎呀!我们可不可以再上去?”

    “你掉了东西?”昝子臣瞥了她一眼。

    “不……不是的,是我的摄影师没跟来。”她这下急了。少了张友谅,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访问。

    “他刚才已经拍了许多,够本了。”他扯唇不屑的一笑。

    “哦!那样就够啦?”她可是对这行业一无所知。

    “嗯。”他应了声便不再理她,朝自己的座车走过去。

    艾菲没辙,只好跟着他。

    “喂!是你勾勾手指叫我过来的,我也听了你的话,你总不能闷不吭声的只顾着自己走吧!”她追着他到车外,但迟迟不敢进入车内,虽知道自己的外貌挺安全的,可是这种随意进入陌生人车里的事终究太危险。

    “进来吧!”他指指身旁的空位。

    “你要我也坐进去?”她当真迟疑了,于是又是抓头,又是耸肩,心急之下一些怪动作全出笼了,

    “哈……你怎么了,身上有跳蚤?”

    “不……不是。”她赶紧停止扭身的动作。

    “那就进来吧!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他好不容易才扯开的眉心又不自觉的拢紧。

    没兴趣!艾菲皱皱眉,瞪了他一眼。他还真坦白呀!

    其实男人对她没兴趣是正常的,有兴趣才有鬼呢!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坐进去吧!至少可以多问他一些问题。

    一人内,艾菲便拿出访问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了,继续吧厂看了看问题,她皱着眉头,“这题目怎么都绕着女人转呀?你就没有别的新闻可挖了吗?真是肤浅!”

    “喂!你说我什么?肤浅?厂昝子臣眉头一皱。

    “对呀!一个常常和女人的名字连在一块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她揉揉鼻子,不屑地哼了声,“而且还都是美女,简直千篇一律,一点都不稀奇。”

    昝子臣应该生气才是,可他居然没有,脸上尽是忍不住的笑意,“你真的很有意思,晚餐就你跟我一道用吧!”

    “啥?”她还想说什么,可他已吩咐早等在前座的司机开车。

    车子慢慢滑出饭店车库,艾菲亲眼目睹那些神通广大的记者堵在车库大门,

    就连张友谅也是其中之一。

    突然镁光灯闪现,她错愕地发现大批媒体居然将她当成了主角猛照!

    “啊!怎么会这样?”她吓得张大嘴。

    昝子臣见状体贴的脱下西装外套往艾菲的脑袋罩下,让她不再曝光,接着沉声对司机说:“老于,快开车。”

    “是。”老于于是换了空档踩下油门,车子猛然呼啸出声,将那些不要命的记者吓得赶紧往后后退。

    老于换了档,车子便像风般的飞驰出去。

    艾菲坐在车中,只觉得浑身在发抖,可吸入鼻间的尽是他外套上散发的古龙水味道,让她的脑子更迷眩了。

    至今,她仍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