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完最后一堂课,傅恩柔无精打采地晃回办公室去。邵育豪才刚下南部,她就开始想念他,想念他偶尔的霸道、偶尔的体贴,尤其那种被呵护的感觉,更令她思念,再下来还有好几天见不着雨,日子恐怕很难熬了。
当傅恩柔看到放在办公桌上的红玫瑰,她忽然傻住了,喔!这一定是有未的杰作,想不到他也有浪漫的一面,竟然刚离开台北,就马上请人送花来给她。不过,像他这么精明的人竟然忘了问她是否喜欢红玫瑰,算了!有一点浪漫总比一点也不浪漫来得好。
幸福地抱起了花,草草地向其他几位老师道再见,她要回家等邵育豪的查勤电话。
才刚踏出校门,后头也正巧传来一串紧急的呼叫声。
“傅老师……傅老师……等等我。”
回过身来,傅恩柔看到了同校的男老师于仁伟,这个人向来很木讷,他们虽然同事很久了,却很少交谈,奇怪,今天他却主动叫住她,该不会是她的学生出了什么意外,他特别跑来告诉她吧?
“于老师,瞧你得这么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只是……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这束玫瑰花。”
木讷害羞的人,讲起话来就是结结巴巴,对于这样的人,傅恩柔是格外的有同情心,尽管他同的问题很奇怪,她还是会很有耐心的回答。
“当然喜欢。”育豪送的花,就算不怎么合乎她的品味,她还是会说喜欢。
“我就知道,女孩子就喜欢红玫瑰。”
“嗯……”瞧他说得兴高采烈的样子,傅恩柔实在不好意思泼他冷水,淮规定女孩子就喜欢红玫瑰,像她,偏偏就中意那小小朵的玛格丽特。
“喜欢的话,我下次继续送你红玫瑰。”
“什么?”
“我是说,下次我一样送你红玫瑰。”
照他讲的,这花并不是育豪送来的?怎么会差这么多呢?可是,于仁伟为什么要送花给她?难不成同情她从来没收到花的可怜相,所以发挥一下同胞爱、送花给她,以便便她有幸福感?唉!这种同情心的男人实在太难得了。
“于老师,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这花多少钱,算我请你帮我买得好了。”
“这花就是要送你的……”
“不行!不行!无功不受禄。”停了一下,傅恩柔掏了一下口袋,然后拿出一张五百元,高兴地道:“有了,今天我正好带了五百元在身上,就算是买花的钱。”
“这……”
傅恩柔赶紧把钱塞在他的手上,接着道:“应该的,如果不够,剩下的明天再还你。喔:我先走了,再见。’
才走没两步,傅恩柔好似想到什么,赶紧又转回头,向着:早已呆立在那里的于仁伟道:“以后,你不需要再帮我买花了。”
望着离去的傅恩柔,于仁伟心里不断地骂自己,认识她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要追她,竟然没好好表白,让她误解了,找个机会,他一定要再接再厉。
自从邵育杰侵入她的思维之后,晚上便成了李凯晴最难熬的时间。闭上眼睛,那张爱笑的脸就钻进她的脑袋瓜中,特别是那天海边一行后,他那温暖的怀抱,更令她想一辈子栖息在那里。
想着想着,房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找谁?”李凯晴一向不喜欢接电话,可是这两天,除了她,其他的人都下南部玩,讨厌嗓音的地,只好忍着点,当起了接线生。
“老婆,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今晚我将在你家门外,对着你的卧房,献上一首歌——爱你一万年。”
天啊!这个发什么神经,都晚上十一点了,还要在她家门外唱歌?他是想闹得街坊领居都听到吗?
“你发疯了啊?半夜跑来我家献歌,不必了!”
“老婆,来不及了,我人已经在你家门外,吉他也带来了。如果听了,你有点感动,请你开门邀我进去坐坐;如果没有感动,你就让我在外面唱到喉咙破了,手弹吉他弹到流血,淋雨淋到感冒,为了爱你,我愿意当一次疯子。”
“谁理你,再见!”
她才不信他说真的,他分明是闷得发慌,打电话来寻她开心,无聊。
此时外头的邵育杰,一手持大哥大,——这可是临时向他老爸借的,一手拿着一把吉他,既然李凯晴把电话挂了,他只好开始唱情歌。
今晚,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邵育杰努力练了一个礼拜的情歌,就这样伴着雨声,继继续续地传入李凯晴的耳边。
在好奇心的催促之下,凯咕忍不住地走到阳台。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
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里再没有谁
代替你的地位
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那些歌词,字字句句撼动她的心,有谁能不被这样的痴心与深情所感动呢?
外面的雨势,愈下愈大,再这样下去,育杰一定会感冒,先让他进来再说。
邵育杰一踏进屋内,便紧紧地抱住李凯晴。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定舍不得我感冒,舍不得我那么辛苦地为你唱情歌,所以你才决定放我进来,对不对,老婆。”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爱说些恶心的话,不杀杀他的锐气,他可会兴奋过头。
“我才不管你会怎么样,我只担以我唱得太难听,吵醒了左右邻居,到时候,你要我面子往哪摆呢?”
“不会吧?我的歌声可是一流的,这样好了,我再唱一次,你来鉴定看看。“
邵育杰有模有样地又拿起早被丢弃一旁的吉他今晚他是打算和她耗定了,这次的攻势,如果还无法感动她,他可真的要投降了。
“喂!不准唱,要唱……你回家去唱。”
“你又不跟我回家,我回家有什么好唱的,老婆、我们来打个商量,成交的话,我就安安分分地回家去睡觉,不成的话,我就你家唱上一饭的情歌,你的意下如何呢?”
“敢威胁我?我管你是要回家,还是要唱上一整夜的情歌。”她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和邵育杰斗嘴,好像在此时,她的生活才充满了生命和活力。
她知道,她已经爱上了这个有点疯狂的家伙,但……至于是否该打开心门接受他,她的心始终在挣扎,也许是好烦恼得太多了。
“我就知道,基本上你是希望我留下来,所以你连我要商量的事还没听,就拒绝和我谈判。”人家说,药如果不下猛一点,就起不了什么功效;同样的,追老婆要不多用点心机,怎么能够把老婆娶回家呢?
“你少臭美了,你要商量什么?说来听听。”她才不相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会是要她嫁给他吧?”
“老婆,我们结婚吧?”
“开什么玩笑……”再酷的人,这种时候也无法维持原有的形象,季凯晴此时真恨不得大声尖叫,对邵育杰,她真的是服了他。
其实他并不急着把李凯晴娶回家,可是若不来点惊人之语,接下来的谈判就不会太顺利了。
“这可是我心里最大的渴望,如果你觉得大快,我们可以先来段浪漫的约会之旅,之后再来谈终身大事。”
“谁要跟你约会……”
“凯晴……”邵育杰忽然慎重地盯着李凯睛,哀怨地道,“你对我实在大不公平了,你连约会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怎么证明我们是不是彼此相属呢?”
她的挣扎就被他这么一句话绐解开了,如果连试都没试,就放弃自己的爱、那她岂不是一辈子活在父母亲离婚的阴影之下?
“好吧!我给你机会。”
哇噻!就这样子,美梦成真了。
“凯晴,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不要乱叫。”这句话她都讲烂了,可是似乎没什么作用、邵育杰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更证明她的想法,随他去了,否则愈限制他,他叫得愈勤,那时才真会让人受不了。
今晚这招,终于让他如愿,以后他每天要打电话和凯晴谈悄说爱,约她出去,一个月内,他一定可以娶到她。
再过两天,邵育豪就回台北了,一早起床,傅恩柔就开始扮演说客,最慢后天一早,就得让父母亲出趟远门、否则邵育豪一回来,她只得认命地嫁掉。
“爸,你这几天不是都很空吗?你应该带着妈妈出去二次蜜月才对,以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还好他正在喝牛奶,而不是吃东西、否则听到二度蜜月这些字眼,他稳会噎到,都一把年纪了,还二度蜜月,有没有搞错啊?
“女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讲起这个奇怪的话题?“
看见自己的丈夫露出那种兴趣缺缺的表情、陈玉琴心里忍不住要生气,怒斥道:“这话题有什么好奇怪?我嫁来傅家都二十几年了,帮你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功劳、苦劳都有了,过个二度蜜月有什么不对的?”
“玉琴,我没有否定你的功劳,只是……我们都快六十了,二度蜜月……好像不太恰当。”
“爸,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去度个假,二度蜜月只是听起来比较甜蜜一点嘛!”
傅立祥怀疑的盯着他的女儿:她今天怎么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呢?向女儿靠过去,傅立样轻声地向恩柔:“是不是你妈想去度假,自己不好意思说,找你出面来告诉我?”
“这不是妈的意思……”
“傅立祥,你少栽脏。谁稀罕和你去度假,不想去就明说,何必推说是我找恩柔来告诉你,我都几岁了,还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吗?”
他都忘了他老婆的听力是一流的,可怕的女人、连怀疑一下也不行。
“爸,我纯粹是希望你带妈妈四处去走一走、散散心,怼劳一下妈妈,总是应该的吧?最好,你们是到国外度假。”走得愈远,她就可逃避得愈久,唉!傅恩柔,你怎么变得如此自私呢?
“天气这么热,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在家度假不是更好?”
陈玉琴简直快气昏了!这个大木头,钝钝的,就不懂得体贴自己的老婆;还好思柔除了处世态度有点像他,其它方面则有些不同,否则地女儿一辈子恐怕乏人问津。恩柔都已经过了适婚年龄,连男朋友的影子都看不见,这都是这个木头父亲的过错。更重要的是,连度个假都舍不得,真是过分!
“就穿你想去,我还不见得想跟你去。”
本来是一件小事,却又要酿成父母之间的不和,傅恩柔真是后悔莫及。
“爸,你看,妈在生气了。”
“好啦!要去就去,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自己去啊!我才不要去。”
看看老婆怒火中烧,傅立祥开始低声下气地讨好她,这种情形常在上养,她向来气一下就没事。
“玉琴,别气了,明后天我们就去度假,好久没带你到处去散心,趁着假期,我们就好好增进一下夫妻的感情。”
夫妻俩就这样,一个想尽办法地说,一个理也不理。是乐的人当属傅恩柔,这种情形表示计划成功,明后天她父母真的会去度假;所以,育豪要上门提亲,铁定扑空。
她不用急着结婚了。
隔天一早,傅恩柔便瞧见父母大包、小包地在整理行李,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么迅速,这么多的行李,想必会旅行一段日子——这正符合她的心意,利用这段日子,她可以好好地谈场恋爱,然后再嫁人邵家。
整天上课下来,傅恩柔都处于得意的状况,踏着轻快的脚步,嘴巴哼哼唱唱的,今晚一定会睡得很舒服。
“傅老师,等我……”
怎么又来了?这位于仁伟该不会又帮她买花了吧?
笑脸盈人,傅恩柔礼貌地对有跑得气喘吁呼的于仁伟道:“于老师,你是不是又帮我买花啦?”
“买花?”于仁伟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前几天的事,尴尬地一笑,“喔:我没买花,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去买来送你。”
“不用麻烦、如果需要的话,我自己可以去买。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你有什么事呢?”
于仁伟紧张地深呼吸了一下,自从前几天达那束花之后,为了她的误解,他始终无法再度鼓起勇气表白,加上她周遭总是围绕有许多入,让他更没有机会表白。难得今天她总算落单,他可不能因为太紧张,而讲不出话来。
“傅老师,我想请你吃饭,不晓得你有没有空?”
“吃饭?哈,你一定是有什么喜事、所以想订我吃饭,对不对?
“这……”怎么会这样子呢?唉!不管了,吃饭的时候,他自然有机会解释清楚。
“除了我,还请了谁呢?”
“嗯……没有了。
“既然是喜事,就应该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帮你庆祝才会热闹。这样好了,我帮你邀请大家。”傅恩柔相信于仁伟这种害羞的男孩子,一定不好意思张扬自己的喜事,所以才先邀请她——可怜的家伙!
“不用了……”
“不要不好意思,反正今晚我没办法帮你庆祝,告诉其他的同事,是我可能帮你做的事。”其实她又不是不想去,只是晚上邵育豪打电话查勤,如果找不到她,她又得被训话了。
眼看傅恩柔又要走回办公室,于仁伟赶紧地拉住她,她这么一去宣传,他可糗大了。
“真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傅恩柔把于仁伟拉住她的举动,视为是害羞的表现,两人就这样在操场上拉拉扯扯。
“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粗鲁地拉了把于仁伟,冷冰冰地道:“连我邵育豪的老婆,你也敢碰。”
瞪大双眼,傅恩柔兴奋地抱着邵育豪叫道:“你怎么提早一天回来?”
“有人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当然得回来处理。”才下高雄的第一个晚上,傅恩柔就告诉他,有人很有爱心地送花给她;为了这件事,电话中,她一直抱怨他不够浪漫。她小姐真是天才,把别人的追求当成了有爱心;还好她反应不过来,否则他第二天就冲回台北了。
“育豪,我不是你老婆……”
“你闭嘴。”
被邵育豪的威势一吓,于仁伟一句话也不敢吭,他要知道傅恩柔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型的……老公,他怎么也不敢追她,这位男子光鲜的外表,以及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在说明他来头不小,他哪有胆子和这种人斗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傅老师已经有丈夫了。”
“现在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于仁伟连向傅恩柔道再见的勇气也没有,迅速地走开。
“在操场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育豪,你别想歪了。”
邵育豪那张酷得不能再酷的脸,对傅恩柔的表示一点也不信,傅恩柔只好把她以为的事情说了一遍。
“育豪,我很听话吧!我没有接受他的邀请,我正要回家等体电话呢!”
傅恩柔的天真、温柔的笑容,让邵育豪的怒气马上化为乌有;这样的女子,有如一阵和风,轻抚他的心灵,难怪他会深深地爱看她。
“我先带你去吃饭,晚上再上你家去讲婚事。”
还好她父母已经出远门,否则她得惨遭逼婚了。
当打开家门的那一刹那,傅恩柔实在无法相信她怎么这么倒楣,她爸妈不是观出门旅行,怎么还会出现在家里。
一看见傅恩柔,陈玉琴马上抱怨道:“恩柔,你来评评理,我只不过坚持住那家饭店,你爸就说我挑剔,早知道客满,我也不会说要住那家饭店啊!”
“恩柔,你听听着,是不是你妈的错?早上行李一大堆,就是计划到花莲度假;结果,才刚上路,你妈就烦恼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你,所以她坚持改到乌来度假。到了那边,她又坚持住那家湖边的饭店,可是饭店明天有个什么活动,今晚全客满了,我们总不能在那里等候补吧?不回来还能上哪儿去?”
在傅恩柔身后的邵育豪,一听便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照他们的说法,今晚他们本该去度假去,那……为何恩柔没告诉他?难不成她希望他今晚扑空,好让他延缓提亲的亭?
陈玉琴这才注意到傅恩黎后头有个人。
“恩柔,你带朋友来我们家啊!怎么不赶快情人家进来坐?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喔……”
哇哇!是个帅哥耶!她女儿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么有派头的男孩子,还好她度假没成功,否则她就不知道女儿带个男孩子回家。
“伯父、伯母,没事先知会一声,就上门来打扰您们,主要是要向您们提亲。”
“提亲?你说的是恩柔?”
“我希望一个月内把恩柔娶进门。”
天啊!棒透了!她的女儿竟然有人要了。
“还好我们没听恩柔的意见,去度什么二度蜜月,否则我们就错失这么美妙的事。你是……”。
“忘了向您介邵我自己,我叫邵育豪,是邵氏企业邵振云的三儿子。”
邵振云,这名字他们略有耳闻,想不到她那位粗枝大叶的女儿竟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对象,这种有名望的家庭,能够
嫁进去也不错,她得帮女儿说些好话,以确保婚事成功。
“你真有眼光,我们家的恩柔既有爱心又漂亮,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以后她还可以帮你生出一些漂亮的宝宝;而且,我们恩柔头脑好,学生时代功课了好,以后你们的小孩子由她来教,保证功课也是一流的,还有……”
“玉琴,你有完没完,你当你是在促销商品啊?”
“立祥,你别,女儿的优点要不说清楚,人家怎么知道你女儿的好?育豪,你说对不对?”
“当然。”邵育豪终于相信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恩柔不仅像妈妈,也像爸爸,他们都属于自然、不做作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如此,却又能感觉他们身上那股书卷味,难怪恩柔除了精致古典之外,更有股灵气。
“我就说嘛!育豪一定很有眼光,所以才会看上我们家的恩柔。”再不把女儿推销出去,恩柔恐怕只会摆着当古董了。
“好了!、好了!人家育豪连坐都还没坐下来,你就拼命地向他吹嘘你女儿的好,你可不可以暂停一下,让他休息休息,晚一点再继续炮轰。”
“好啦!”
“育豪,伯父泡茶招待你,我们一面喝茶,一面谈你和恩柔的事。”
傅恩柔想不到——她就这样子被拍卖掉了。
瞧他们开始天南地北地聊天,她实在有些不甘心,母亲当她是老处女,随便塞也要塞出去,父亲当他碰到了聊天的对象,还泡茶款待他。
她好可怜喔!
两个小时之后,傅恩柔的双亲终于满意地放邵育豪离开。
送育豪出门时,由他那莫测高深的表情,傅恩柔知道她又得被驯话了。
“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为了不用太辛苦地挨骂,恩柔看准了干净的台阶,“碰”一声,就坐下来,这样舒服多了。
她就是这种不知死活的个性,教他想骂人也不知道如何骂起。
“明明知道我一回台北就上你家提亲,为什么还鼓吹你父母去二度蜜月?”
“他们在家挺无聊的,去度个假本来就理所当然。”
“是吗?嫁给我真的是那么一件可怕的事吗?”
小心翼翼地看了邵育豪一眼,傅恩柔轻声地问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你不是最喜欢说实话吗?”
说得也是,每次她说谎,就像在编故事,用心一听就听出来,难怪她比较喜欢说实话,实在是没撒谎的本钱。
“嫁给你一点也不可怕,只是……没谈恋爱就结婚,好像不太正常。”
“我们这不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才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既没去看电影,也没去幽会,更不带手拉手去散步,怎么会是在谈恋爱呢?”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手拉手过,只是那都不算,因为每次都是她被拉着走,而且目的不是为了散步。
她小姐竟然当恋爱就是这些公式的组合体,真教他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原因,就为了这些。唉!他忍不住要摇头叹气了,他真的服了这个小天真。
“恩柔,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呢?”
“别人都这样啊!以前同学都是这样恋爱的嘛!育豪,我们可不可以跟别人一样,先谈完恋爱再结婚?”仰着渴望的小脸,傅恩柔双眸充满着期盼地盯着邵育豪。
不理会傅恩柔的请示,邵育豪霸气地道:“不行!想谈恋爱,结婚后多的是时间。”没尽快把她娶回家,他老觉得没安全感,整天担心她会出事,他想拥有的,一定要立即得到,以确保那是属于他的,尤其他对她的爱,远超过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要她尽速成为他的女儿。
“哪有结婚才谈恋爱的?”
“怎么没有?以前的人就是这样的。”
“育豪,不对……不对,以前的人流行相亲结婚,现在的人流行谈恋爱结婚,我们是属于现代人,要用现代的方式才对!”
荒谬、歪理,而她还讲得头头是道。
“以前的人,现代的人都是人,须要分这么清楚呜?”
“是……不需要。”她真是命苦,竟然要嫁个这么不浪漫的老公,也许她应该去找一些书来研究研究,好好地改造一下育豪。唉!如果一点也不在意育豪,她就不必要这么认命,说也奇怪,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他呢?他这么凶、这么弱道,根本不像她年轻时候梦中的白马王子——现实与梦幻还是有些差距的。
傅思柔那张失望的脸儿,让邵育豪不禁为之心疼,温柔地抚右她的脸颊,轻声细语地道:“想谈恋爱,我们现在就手拉着手去散步、幽会。”
“哇!好棒哦!育豪万岁。”
就这么一句话,前后判若两人,早知道她这么好哄,他又何必和她生气。
幽会?约会不用,用幽会,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