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孤舟追海盗
在杜里特他们返回英国的第一个星期的某天早晨,当大家正在船舱里准备吃饭时,有一只燕子飞进来请医生出去一下,它有话要告诉他。
医生急忙离开餐桌,随着燕子往外走,燕子群的领头燕子正在船舱的走廊里等着他。领头燕是一只灵巧、漂亮的燕子,有着长长的翅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它的名字叫“快子”。快子在鸟类国度里是家喻户晓的名字,它不仅是一个捕蝇高手,还是享誉欧洲、亚洲、非洲和美洲的空中杂技表演者。在好几年的时间里,它一直是鸟类运动会中飞行竞赛项目的冠军。去年,它用11个半小时的时间飞越了大西洋,打破了往日的纪录,平均速度为每小时200多英里。
医生看见它,急忙问:“快子,出了什么事?”
“医生!”快子回答说,“在我们船前方偏东大约一海里的地方,有一只独木船,船上只有一个黑人妇女。她在不停地哭泣,根本忘了划船这回事。这只小船现在位于危险的海峡范围内,她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不过,她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坐在船里不停地哭。医生,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我认为她遇上麻烦了。”
“好,我去看看。你在前面带路,我来掌舵跟着你过去。”医生说。
医生走到甲板上,在燕子的指引下,驾驶着船前进。慢慢地,他看见在风浪中有一只小船,时隐时现。这真的是一只很小的独木舟,如果不是离得近,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它。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中,这只独木舟太不起眼了。在小船的中央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埋在膝盖上。
在医生的船快要接近那个女人的小船时,医生对着她喊道:“喂!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大海里来呢?你难道不懂这样做很危险吗?”
那个女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杜里特生气地说道:“走开,不关你的事!你们白人就只会欺负我们,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
医生把船靠得更近一些,继续用温和的语气和那个女人交谈。不过,由于医生是白人,那个女人一直不相信他的好意。过了好长时间,医生才取得她的信任。于是,那个女人一边啜泣,一边向医生讲述自己的遭遇。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奴隶制度已经废除了,大多数的国家也不再捕捉、贩卖黑人。不过,还是有少数的人在做这种事,他们秘密地来到非洲的西部海岸,捕捉或者收买黑人,并用船把他们送到其他的大陆去,强迫他们做奴隶,在棉花庄园和土豆庄园里做牛做马。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扎热娜,她的丈夫在一次战争中被另一个国家俘虏。扎热娜的丈夫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黑人,他被白人贩子看中,被高价买下,成了他们的奴隶。扎热娜划着独木舟跟在白人贩子的船后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恳求他们把自己的丈夫还给她,但那些人却嘲笑她天真,还把船越开越快,最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医生听完扎热娜的叙述,非常愤怒。他问扎热娜那些白人贩子的船走了多长时间了,扎热娜回答说,半个小时前就看不见船的影子了。他们的船一直向北开,当再也看不见时,她就坐在独木舟上伤心地哭起来,没有了丈夫,她自己回到家里也没有意义了,就想这样坐在小船里,随着海浪漂荡吧。
医生告诉扎热娜,他一定会帮她把她丈夫救回来的。说完,医生就想开着自己的船去追白人贩子的船。但是,嘎卜却告诉他,他的船走得太慢,很难追得上。另外,这条船太大,很容易被发现。如果白人贩子知道有人在追他们,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的。
医生听了,只得放弃用自己的船追赶的念头。他下了船,抛下锚,把船原地停好。然后,他上了扎热娜的独木舟,让燕子带路,沿着海岸线向北追去。他们搜索了沿路上的每一个海滩、每一座海岛,希望能够发现带走扎热娜丈夫的那艘船。但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时,夜幕已经降临,由于这天晚上没有月亮,燕子们看见的距离也很有限。
医生告诉扎热娜,夜深后恐怕不能再寻找了。听到这话,她又伤心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医生说:“可是,等到天亮后,白人贩子的船离我们就更远了,我们怎么能追得上他们呢……”说完这些话,她哭得更伤心了。
医生安慰她也不管用,只好自己先躺下睡了。不过,扎热娜的哭声越来越大,吵得他睡不着。另外,这只船太小了,睡在上头一点也不舒服。于是,医生只好坐起来,不再睡了。有一些燕子也没有离去,它们站在小船的船沿上,陪着医生,燕子首领快子也在,医生就和它们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突然,快子大叫一声,指着西边漆黑的大海说:“大家快看,那亮光是什么东西?”
这下,扎热娜也停止了哭泣。大家向着西边看去,在很远的地方,果然可以看见微弱的亮光。
“那是一条船!”医生大声喊道。
“是的,那的确是一条船。会不会是贩卖奴隶的船呢?”快子问道。
“即使是贩卖奴隶的船,也不是我们要追的那条。因为船行驶的方向不对,我们追的那条船是向北行驶的。”医生回答说。
“医生,”快子说,“我飞过去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船,回来后再告诉你具体的情况,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太好了!谢谢你,快子,一切小心。”医生说。
医生的话刚说完,快子就朝着那亮光飞去了。这时,医生想到了自己的那条船,还有船上的那些动物朋友,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20分钟过去了,快子还没有回来,医生开始着急了。快子的飞行速度是很快的,按说早该回来了,怎么会还不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快子终于回来了。只见它的翅膀急速地抖动,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最后降落在医生的膝盖上。
“怎么样,知道那是一条什么船吗?”医生急忙问。
“那是一条很大很大的船。”快子喘着气回答说,“它的桅杆很高,我觉得它的行驶速度可以很快。不过,它行驶的方向是向我们这边,走得很慢,不是在找东西就是怕碰上浅滩。这艘船很华丽,透过船两侧的小洞,可以看见里面一排排的大炮,大炮的炮口向外伸着。船上的人都穿得很整齐,统一是蓝制服,他们不像是普通的海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船身上漆着几个字母,应该是这艘船的名字吧。把手伸出来,我把字母画给你看。”
于是,快子用它的一只爪子在医生的手心里画起来。才刚画了几下,医生就跳了起来,差点把这只独木舟给弄翻了。
“H.M.S.!”医生惊叫了一声,“这三个字母代表的是‘皇家海军’。原来那是一艘海军军舰啊!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这样能在更短的时间里追上白人贩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