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红树沼泽
尽管从凡地坡到丛林泥嘎湖的路程很漫长,但这一路的旅行极为有趣。海龟住在很遥远的非洲内陆的中心地带,那里是浩瀚广袤的莽莽丛林和沼泽湿地。
这次,拱卜被留下来看家,医生带着嘎卜、吉扑、吐和不值钱去拜访海龟。医生原本想把不值钱留下来照顾邮局的工作,它却说自己想休假,况且,燕子们已经熟悉了邮局的业务,它们可以负责邮局的工作,自己不在没关系。
在巨蛇的带领下,医生他们一路往南走,行驶了几十英里后,离开海洋进入一条河。接下来,他们逆流而上,开始了内陆的航行。
在河里航行,独木舟是最合适的工具。可是,越往前走,河流越窄。最后,就剩下干河床了,只有中间有一股水流,有的地方水流还是断的,这时,医生他们只能把独木舟放在滑板上拉着走,有的地方还得扛着走。
第一天傍晚的时候,医生提议把独木舟藏起来,剩下的路走着去。不过,蛇反对这样做。它说前面的水会多起来,那里可以驾驶独木舟。而且,以后还会经过泥沼地,也需要用船。
越往前行,丛林越茂密,几乎是遮天蔽日。不过,河中央总是有一条清晰可见的通道,尽管河流曲折回旋,道路依然可以辨别。医生去过很多地方,游览过不少国家,但这里的许多花花草草、飞禽走兽,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例如,这里有灰色的兰花,怪异的蝴蝶,羊齿状的草叶,罕见的猴子,等等。于是,医生又忙起来了,忙着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
第二天,医生他们到达红树沼泽,那里是难以想象的荒凉之地。广阔的沼泽地上布满了水洼和溪流,到处是杂草、荆棘,树根长得巨大而扭曲。这样的景象延伸到天边,望不到尽头。
这里居住的动物也与众不同,没有色彩艳丽的鸟类,有的是各种各样的沼泽鸟。沼泽鸟有着大大的嘴巴、长长的脖子,它们站在小树枝上,仔细打量着医生他们。巨大的树根上有许多树洞,半鱼半兽的四脚蛇在洞里爬来爬去,有时还和淡白色的多脚蟹聊聊天。
这片无边无际的红树沼泽是多数人的噩梦,但在医生的眼中,它是花鸟虫鱼的天堂,所有的生物在这里都能够和平共处。同时,这片红树沼泽也给医生上了一堂课,一堂探索大自然奥妙的课。
慢慢地,医生他们发现,独木舟的确不能丢,蛇的话是对的。他们走的地方到处是泥沼,遍地是陷阱。一不小心踩下去,就可能丧命。如果没有独木舟,医生和吉扑肯定是寸步难行。即使依靠独木舟,前进的速度也是非常慢,非常费劲。红树林里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枝枝丫丫到处伸展,阻挡了医生他们前进的速度。
如果没有大水蛇的帮忙(它在这个地方倒是如鱼得水,行动敏捷,利索极了),医生他们想前进一步都很困难。一路上,大水蛇在前面探路,从树丛里找出前进的通道,并探明有多深,以便独木舟能够顺利航行。
由于到处是茂密的树林,有时会看不见大水蛇的脑袋,但它的尾巴一直紧紧地拴住独木舟前面的小环。这样,当独木舟陷入泥沼中时,大水蛇就可以使劲把它拉出来。
嘎卜、吐和不值钱不想坐在独木舟里,它们跟在独木舟后面,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有一次,独木舟又陷到泥沼里了,由于大水蛇使的劲儿太猛,独木舟一震,把医生和吉扑都给甩到泥沼里去了。站在树枝上的不值钱看到这种情况,情不自禁放声大笑,笑声传出好远好远。
“对不起,医生,我不想笑您。”不值钱忍住笑声说,“不过,您的这个样子太好笑了。有谁能够想到,大名鼎鼎的杜里特医生,现在正待在很少人到过的非洲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乘坐的独木舟被一条大水蛇拉着走,还摔得满身是泥巴。医生,您的这副模样确实很可笑!”
“闭嘴,谁不知道你会飞,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吉扑一边说,一边从泥沼里往独木舟上爬。
“如果是我管理这片地区,我就在这里修建一个很大的足球场。”不值钱说,“真奇怪,这里这么开阔,非洲人为什么不修一个呢?走了这么长时间,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这个海龟肯定是一个孤僻的家伙,要不怎么会住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哎呀,吉扑,赶紧扶住医生,他的下巴被树枝挂住了。”
走在前面的大水蛇听到不值钱的叫声,知道后面出事了,转过头去看看怎么回事。不久后,医生和吉扑都爬到独木舟上,把从泥沼里捞回来的小本整理好,又继续赶路了。
“这一带有人居住吗?”医生问大水蛇。
“没有,一个也没有。”大水蛇说,“人类不能住在这样的沼泽地里,只有沼泽鸟、沼泽动物和水蛇能住。”
“我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医生边问边在水里洗帽子。
“大概一整天。”大水蛇回答,“丛林泥嘎的周围是巨大的沼泽环,穿过这个沼泽环,就是神秘湖,到时候路就好走了。”
“我们快到湖边了吗?”
“快了。”大水蛇说,“实际上,很难说清神秘湖的边到底在哪儿。你看,这全是水汪汪的一片,哪里有什么湖岸。”
“为什么叫神秘湖?”
“因为从公元前的大洪水以后,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您是千百年来第一位光临此地的人。这里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居住在这里的动物以此为傲。据说,大洪水之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大洪水之后,世界上的大多数地方恢复了原状,这里却逐渐变成这个样子。”
“大洪水之前这里是什么样的?”
“据说,那时是广袤的平原,沃野千里,稻麦翻浪,阳光普照,五谷飘香,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也不知道是否正确。那时我还没出生,但泥巴脸儿海龟会告诉你一切。”
“这真是太有趣了!”医生高兴地说,“我们快点走,我太想见到海龟了,还想知道有关神秘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