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V 黄米小时候 拉服 or 挖服?——BY艾米
上一篇“花儿为什么这样黑”可能忽悠了大家一把,就是最后黄米米那一声喊“停!”,不光让米爸、米妈、米奶奶、米太奶奶羞愧难当,也把一些读者搞蒙了,以为黄米米真的是在叫停。其实不然,那是黄米米他老人家在唱歌呢,只不过把“爱情”搞成了“爱停”。
据说很多孩子小的时候,都有几个音发不清楚,一般都是z、c、s、zh、ch、sh、r、j、q、x这样的音有点困难,K市话叫做“夹舌子”。
米爸小时候就有点“夹舌”,发不清zh、ch这样的音,把“帐子”说成“荡子”。米伯伯(米爸的哥哥)那伙人最爱逗米爸,每次米爸要跟他们一起玩,那些大孩子就叫米爸说“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说了才能跟他们一起玩。
这话应该算个绕口令,读成“zhang chang zhang chang zhang zhang chang;chang zhang chang zhang chang changzhang”,用眼下最时髦的字对字翻译法来翻译,就应该是“growlong,growlong,growgrowlong;oftengrow,oftengrow,oftenoftengrow”。
米爸这个“夹舌子”当然对付不了这个绕口令,但又想跟大孩子们一起玩,只好憋红了小脸,憋出一串“党糖党糖党党糖,糖党糖党糖糖党”,由此落下一个“糖糖党”的诨名,幸好那些大小孩老早就长大成人,各奔东西,米爸的这个诨名才没流传下来。
黄米在这方面有点踏爸爸的代,但又不完全一样,他发q音不是很准,所以把“爱情”说成“爱停”,但当他发不准“唱”这个音的时候,又把“唱”说成“呛”,说明他还是能成功发出“q”的音的,只不过搞错了地方,把ch发成q,把q发成t。
据说这也是很多小孩子的通病,就是把几个音张冠李戴,一般没什么大问题,长大了就好了。
所以米爸不着急,还跟着儿子说“爱停”,特意把“纯洁的友谊和爱情”唱成“纯洁的友谊和爱停”。
米妈听了有点着急:“你怎么也跟着唱‘爱停’呢?你应该纠正他,不然他还以为应该唱成‘爱停’呢,那岂不是让谬误流传?”
米爸忍俊不禁:“你还说谁呀?你小时候不是出了名的错别字大王吗?就是因为你说‘水许’,搞得我岳父岳母都跟着你说‘水许’,还搞得我的岳父大人给学生上课都说成‘水许’,把学生笑翻,你忘了?”
米妈被人揭了老底,有点羞愧,想辩解一下,又觉得的确没什么可辩解的,小孩子嘛,读错几个字怕什么?越读错越有意思。
但语文教师出身的太奶奶眼里糅不得砂子,一看见错别字就恨不得像批改学生作文那样,提起红笔,“嚓嚓”两下,给人家叉掉,再给人家改正。太奶奶说:“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一个错误的读音深入脑海了,今后就很难挖出来了。”
太奶奶也拿米妈做例子:“你看他妈妈,小时候读错别字没人纠正,到现在还在写错别字,总写什么‘赤果果’——”
米爸解释说:“她那不是为了幽默吗?现在你还说‘赤裸裸’多没劲?非得说‘赤果果’才好玩——”
“好玩是好玩,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水平低,写错别字呢。”
米妈不在乎:“我专门在‘赤果果’上打了引号的,如果谁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他水平低。”
米爸搬理论出来对付太奶奶:“语言来自生活,先有语言,后有语法和规则,规则只能用来描述语言,不应该拿来限制语言。语言是约定俗成的嘛,不合规则的东西,如果大家都这么说,就变成合规则的了。比如‘叶公好龙’,先前不是读作‘she公好龙’的吗?但读‘ye公好龙’的人多了,最后就变成‘ye公好龙’了。”
太奶奶见米爸米妈两个稀泥巴糊不上墙,也就不多说了,但私下里很注意纠正黄米的错误发音。
有一天,太奶奶跑去问奶奶:“宝宝天天唱的那个‘挖服’到底是个什么歌?”
奶奶调查了一下,告诉太奶奶:“是个英文歌,I love you,you love me,we're a happy family……”
奶奶把歌词写在太奶奶的本子上,教太奶奶唱了一下,太奶奶在歌词下面加注了她独创的联想式注音:“爱拉服优,优拉服米,伟儿海皮伐木里。”
太奶奶以前教过音乐的,所以唱歌很有一套,现在家里特意给她买了一个电子琴,让她锻炼手指的,听说经常锻炼手指灵活可以延缓大脑的退化。太奶奶一对照音乐,就知道黄米唱错了:“这不应该是‘拉服’吗?怎么宝宝总唱‘挖服’呢?”
奶奶解释说:“可能小孩子唱不清楚,搞成wuv了。”
于是太奶奶边弹琴边唱歌,想给黄米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
黄米宝宝很敬佩懂音乐的人,听到太奶奶弹琴唱歌,就站旁边很羡慕地看。太奶奶把他抱坐在自己两腿上,抓着他的手,让他用右手食指按琴键,弹出一个“唆米唆”,黄米惊讶地转头去看太奶奶,大概是说:“看!我能弹琴了!我弹出歌来了!”
又弹一个“唆米唆”,黄米就忍不住张扬起来:“爸爸,挖服!妈妈,挖服!奶奶,挖服!”
几个人都跑过来听黄米“挖服”,黄米弹得兴起,还唱将起来:“挖服优——挖服优——嗯嗯嗯嗯——挖服优——”
太奶奶忍不住了,纠正说:“宝宝,不是‘挖服’,是‘拉服’——”
黄米不管那一套,仍然“挖服优——挖服优——嗯嗯嗯嗯——挖服优——”
太奶奶(严肃地):“宝宝,拉服——”
黄米(认真地):“挖服——”
太奶奶:“跟太奶奶读:拉服!”
黄米(认真跟读):“挖服!”
“拉服!”
“挖服!”
“看着太奶奶的嘴:乐——啊——啊——啊——服!”
黄米(认真而胆怯地看着太奶奶的嘴,半天不敢说话,最后试探着说):“挖——啊——啊——啊——服!”
太奶奶差点气晕,米妈打圆场:“太奶奶,随他去吧,挖服就挖服,好多小孩子都是‘挖服’的——”
“那不行的,什么‘挖服’,听着就不——顺耳——”
米爸开玩笑说:“太奶奶,你是不是一听到‘伐木里’,就想到拉大锯放树的?所以一定要‘拉服’不能‘挖服’?”
太奶奶有点恼,但听到“拉大锯”又忍不住想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一听这歌就觉得是山上伐木头的——”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有一天,黄米正在边玩边唱“挖服优——挖服优——嗯嗯嗯嗯——挖服优——”
太奶奶大概又想到山上伐木头的场景了,忍不住打断他:“宝宝,怎么又在唱‘挖服’呢?是‘拉服’——”
黄米正自我陶醉着呢,被太奶奶这一声断喝吓坏了,拿着玩具站在那里,恐慌地看着太奶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奶奶一见,心疼万分,赶快把黄米拉到怀里,痛骂自己:“太奶奶老糊涂了,吓着我儿了,来,打太奶奶!(说着在自己腿上砰砰啪啪拍了几下)宝宝,太奶奶再不吓你了,我儿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管它拉服挖服的,只要我儿高兴就好。来,我们来弹琴,唱‘挖服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