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得意失意皆从容 去留无意,不戚戚于得失

如果我们做所当做的,遵行了自己的义务。人就不必拳拳于个人得失,也不怕失败,就能保持快乐。

——《中国哲学简史》“知命”

得失总是牵动人心的,我们会因为有所得而欣喜不已,我们也会因为失去而悲伤心痛。很多时候,我们的心境会不自觉地随着人生的得失,而起起落落。对此,《论语》概括为“小人长戚戚”:因为“小人”的欲念太多,心里记挂得事情太多,便很容易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局促不安,所以就会常心怀戚戚。

世间之人,多为受得失所困的“小人”。秉持着助世人探寻智慧的冯友兰,针对此给人们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认为:“要认识世界存在的必然性,就是‘知命’,就是个人对外在的成败利钝在所不计。如果这样行事为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就永不失败。这就是说如果我们做所当做的,遵行了自己的义务,这义务在道德上便已完成,而不在于从外表看,它是否得到了成功,或遭到了失败。能够这样做,人就不必拳拳于个人得失,也不怕失败,就能保持快乐。这就是孔子何以说:‘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也是因此,他又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显然,在冯老看来,医治“长戚戚”的办法,就是竭尽所能地做自己当做之事,便已足够,最后结果无论好坏,只需坦然接受即可。冯老一生都在坚持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哲学研究,期间有过同代学者的非议,也曾有过社会变迁带来的方向转变,但无论外在的世界如何变化,人们的评价是褒是贬,他始终不改初衷。冯老秉持着他自己的人生原则,尽职尽责为应为之事,将得失置之脑后,才越过人生的一道道沟沟坎坎,圆满地走到了人生的终点。这便是所谓的“去留无意,漫天边云卷云舒。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真正能达到此种境界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一位年轻的法师下山去办事时,在河边的大树下发现了一个襁褓,里面是一个出生不久便被父母遗弃的婴儿,黑黑的眼睛,红红的脸。出于恻隐之心,他小心翼翼抱起婴儿,也不下山去办事了,径直到寺院向老住持报告了这件事。老住持召集大院众僧,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同意把孩子暂时寄养在寺院。就这样用米汤与奶粉喂养婴儿三天。

这天,从山下上来三个女施主。一位是女儿出走一年多一直没有消息的母亲,为女儿来祈福,求佛帮她女儿消灾免难的。第二位是代她白发老母为弟弟在外做生意发了财来谢菩萨的。只有第三位是虔心来拜佛的。这三个人进了寺院,先去燃上供品后坐定休息,以消除刚才上山时的疲劳。

刚一坐下,突然听到一阵婴儿哭声,三个人便悄悄议论起来。在寺院从未闻过婴儿声,第一个施主便说:“大概是哪个小和尚的私生子吧!”另一个说:“要么是老和尚为了延年益寿请来奶妈住在这里供奶,把孩子也带来了。”只有第三个施主说:“罪过!罪过!千万不能乱讲师父的坏话。阿弥陀佛,你们要遭报应的,这肯定是法师们从哪个地方为救苦难搭救出的婴儿吧。”

正在轻轻议论间,山门外大道上又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一到大殿,倒头就拜,先拜佛,然后转身上前给师父们磕头行礼,硬要塞一个红包,师父们不要,他们说全靠师父们照顾了他们特意放在河边的孩子,大家都被这个人搞糊涂了。这时,三位女施主起身抬起头,她们的视线与这对男女青年的视线碰在了一起,此时,大家都惊呆了,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刚进来的女青年就是第一位女施主的女儿,因母亲不同意她的婚事,一气之下与在外做生意的男朋友私奔,离家出走,把孩子放在河边,看着师父抱走才离开。前两位施主这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真是既惭愧又高兴。高兴的是家里添丁加人,悔恨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自己诽谤寺院的法师而羞愧,在佛前不停地忏悔着。只有第三位施主仍在心中默默念佛。

低头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要介意别人的流言蜚语,只要尽力了,就可以无愧地对自己说:“天空不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这样就赢得了一个广阔的心灵空间,得而不喜,失而不忧。这才是真正的大胸怀,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