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说想马上见您。”

开完“御前会议”刚回到公司，社长的秘书就打来这通电话。

又要找借口了吗？

原本村西对于宫野抱持的信任，已经被北川的证言击碎，转化成怀疑和背信的疙瘩。

知道村西今天早上去了索尼克，此时此刻的宫野肯定是战战兢兢的吧。

来到社长室，一直等着的社长秘书立刻把村西迎进房间。可能宫野跟她说了些什么吧，看样子相当慌张。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宫野站了起来，以手势示意村西入座，但与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大协调。

房间里并不只宫野一个人。

北川一脸诚惶诚恐地站在门口附近，旁边还站着生产部部长稻叶，看起来也是满脸阴郁。

“隐瞒小分队齐聚一堂吗？”

村西开口便是一句尖锐的讽刺。之前一直紊乱的心跳也随着这句话恢复了秩序，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赢了。

“关于这件事，我想再跟你谈一谈。”

宫野隔着桌子坐在村西对面，然后开始辩解，其实他说的也不是什么新的真相。而最让村西震惊的是，最后他居然说：

“现在进行回收的话，我们很难预料会有多大的影响。要是那么做，我们公司马上就会撑不住的。不，不仅我们公司——”

宫野探出整个身子，仿佛在强调话里的关键之处。“还会给购买这种产品的客户添麻烦，因为那些产品里使用了这些有问题的零件。无论如何，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简直是诡辩。

当然，村西也很清楚东京建电现在面临的情况。

现在的东京建电没有余力支付那些修理费用和巨额的赔款。恐怕得向银行或索尼克借钱凑合一下吧。不过巨额赤字是无可避免了。

“别说笑了。”村西反驳道，“客户们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连现在这当口，也有乘客身处于危险之中。而你居然说那么做是为了客户？”

“就算告诉客户产品的强度不足，也没办法立刻做些什么啊。”

“您说的是什么话，社长！”宫野这一句话，让村西整个人都激动了，“强度不足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您打算一边卖这些不符合规格的东西，一边将错就错吗？您敢说这算是正经的买卖吗？”

村西的气势汹汹，让宫野脸上失了血色，视线也瞥向一边。

“我刚刚去索尼克商量了这件事。”

房间里的空气愈发沉重了。

“索尼克会派调查小组过来查这件事。还得看是个什么结果，商量之后才能确定该怎么应对。到了这个地步，这件事已经归索尼克管了。”

宫野猛地抬起头，露出阴森的表情，却把反驳的话吞了回去。既然都说了归索尼克管，那么作为分公司的东京建电就无从下手了。与此同时，这也相当于对外宣称，原本应该是公司“第二把交椅”的村西，现在的实际地位已经超越了社长宫野。此时此刻，东京建电已经失去了主权，完全归索尼克管控了。

“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就请各位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村西说完，眼睛依次巡视宫野、北川和稻叶。

社长室里的空气又凝重了几分，令人窒息的沉默降临了。然而直到最后，这三位还是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