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夫人 第五节

第二天上午。北海道警署设在北浦市警署的专案组刑侦主任向田代打来电话。

“你好!前些日子,我们的警员给你们添麻烦了。”田代抢先道了谢。

“哪里,我们没能照顾周到。”说完简短的问候,对方警长做了通报。“我们这边对早川准二的死亡,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遭遇事故死亡,还没有下最后的结论。从尸体的状况暂时倾向于自杀,但我们现在采取慎重的态度。”

田代认为这样符合情理,表示赞成。

“啊,另外,春田市长去世已经接近双七了。所以,市长夫人跟我们联系,说是要去东京现场吊唁丈夫的在天之灵。”

“哦?”田代握着电话,不由自主地放大了音量。“什么时候?”

“今天的‘全日空’68号航班。从千岁机场起飞的时间是十六点五十五分,到达羽田机场是八点二十五分。”

田代条件反射般地看看手表,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还有七个小时就要到达羽田机场了。

“只有市长遗孀一个人吗?”

“不,还有议长福岛先生、远山议员、原市长秘书有岛君,还有市长的胞弟雄次先生,一共五个人。”

“哦?”田代心中忽然激动起来,“那我们欢迎他们来。”他说道,“他们要在东京逗留几天?”

“据说大概逗留三天时间。”

“明白了。对我们来说,他们是非常重要的知情人,所以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拜托你了。”

两人又谈了几句因溺水而死亡的早川准二的情况,田代最后又问了几句。“我说,春田市长的前妻矢野登志子仍然不知去向吗?”

“是的,从那以后,我们倒也没去特意调查,但从未听说有人见到过她,所以就这样拖延下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没有。只是有些情况放心不下,所以顺便问问。如果你们能同时调查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可不可以把结果告诉给我们。”

“明白了。”

“市长前妻的娘家现在还做酿酒业吗?”

“过去做得挺红火的,如今在札幌市一带也经常能够看到这家酒厂的招牌。不管怎么说,夕张郡栗山町一带从来就是清酒的产地。特别是‘雪之舞’,属于百年老店。当然,最近好像是不太景气了。”

“是吗?可是,市长先生的‘北之寿’怎么样呢?也有这样的酒品吗?”

“哪里、哪里,非常遗憾,我们这边的清酒就逊色得多了。本来,春田先生家的‘北之寿’应该得到更高的评价……唉,其实所谓的酒品都是真正的酒徒说的话,‘北之寿’卖得也还算不错。”

“可是,市长先生跟他的前妻已经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异,那么,他生前跟现在的夫人过得和睦吗?”

“那当然非常和睦啦?这次调查,我们的警员得到了这样的情况,在北浦银座大街有一家叫做‘吉井屋’的杂货铺,女老板过去曾经是春田酒厂的佣工。市长后来每次出差的时候,都要向她打电话询问自己的夫人情况如何。”

“哦?为什么不直接向夫人打电话问呢?”

“‘吉井屋’的女老板也曾这样问过,市长回答说直接问候怪难为情的。市长先生的这种关爱型电话已经在当地传为美谈了。”

“原来如此。娶了年轻夫人,那是很劳神的事情呀!”田代道过谢之后放下了电话,随即叫来了冈本和青木。

“啊?那伙人到这边来了?”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今晚要住在东京的某家宾馆,明天去市长被杀现场进行吊唁。我们要把他们当作与事件有关联的人物来郑重接待。但是,警视厅出面会有很多不便,所以我就不去迎接了。冈本君,你去接待一下。”

“明白了。”

“另外,我打算明天跟他们一起去现场,但是,青木君,你不要直接露面,先确认一行人入住之后,要不露声色地进行监视。”

“是有岛吧?”

“是的……因为有岛今晚可能会有所行动。”

“明白了。”

“警长要一直在这里守着吗?”闪本问道。

“因为青木君过后要来电话报告情况,所以我得守在这儿。”两人离开之后,七点半左右,冈本向守在桌旁的田代打来了电话。“一行人已经入住神田区的‘银月会馆’,好像现在要出去吃晚饭了。”

“是吗……市长夫人看到你时,没有不愉快的表情吧?”

“没有。她显得很过意不去,道谢说给我们添了麻烦。”

“是吗?”田代稍加考虑,“今晚我本该露面问候一下,但他们刚刚到达,比较忙乱,而且旅途劳顿,所以到明天去现场的时候我再会见他们。你再辛苦一下,就在宾馆前面监视。”

“明白了。”

“如果十一点以前没有动静,那就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外出了吧?”

“是啊。”冈本放下了电话。

田代为了等候其他的电话,就跟别的警员拿出折叠式“将棋”盘展开在椅子上,面对面地下起棋来。第一局过招神速,不到三十分钟,警员的老将就被将死。第二局是田代被追得仓皇逃窜。电话铃响,是冈本打来的。

“刚才,福岛议长、远山议员以及有岛三个人离开了宾馆。”

“他们是要去银座吧?”

“看起来很像。”

尽管福岛议长和远山议员都跟着来了,但说到底,他们都是局外人,所以一到东京就往银座的酒吧跑。有岛只是陪同议员们去的。

“那就剩下夫人和她弟弟了?”

“不,夫人也外出了。”

“什么?夫人也外出了?”

“哦,夫人好像没有跟议长他们一起走……我估计可能是要去银座购物。”

“购物?他们刚刚到这儿嘛!”

“因为明天要去丈夫亡命的现场,所以也许是去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