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硫酸伤人 风流孽债

化工局的人告诉传唤金晓的刑警,他上班后不久就出了门,说是去省化工厅办事,一个人开车出去的。赶到省厅,确认金晓一直没有来过。

沈恕听取汇报后说,立刻请全市的交警协助,定位金晓所驾驶的车辆。

半小时后,和平区交警大队反馈回信息,金晓的黑色越野车停在楚原市中心购物广场的停车场,车里没有人。沈恕对马经略说:“带上在家的刑警,迅速对中心购物广场进行布控。”

刑警们还是迟了一步。又一起硫酸伤人案,就发生在刑警眼前。受害人手捂裆部滚倒在地上,哀号连连。逛街的红男绿女们都受到惊吓,不敢近前,远远地围观。马经略在案发现场前环视一圈,发狠骂了一声,转身向金晓的越野车的方向飞奔。

一名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急匆匆地走到越野车前,拉开车门。身后蓦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啪地关上车门。西装男子一惊,回头见一个便装的强壮男子,目光如炬,炯炯地盯着他。西装男子怒骂说:“你有病啊,松手。”

这名便装男子正是马经略,他一字一顿地说:“金晓,我们没见过面,不过我认识你,你也知道我,我就是那个脑筋秀逗的马经略。”

金晓身上一震,说:“原来是马警官,久仰大名,不知道有什么贵干?”

马经略说:“贵干是没有,调查一起贱得不能再贱的案子,哪里称得上是贵干。”说着,把金晓双手向后一剪,伸手到他上衣口袋里一掏,取出一支注射器,说:“这是什么?”

金晓的脸上流出油汗,身子慢慢软瘫,自言自语说:“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快……”

第三名受害人正是情人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吴明海。

据金晓供认,他就是三起连环硫酸伤人案的凶手。他和妻子李曼的感情很好,可惜婚后一直没有孩子。经过多方寻医问药,李曼三十三岁时才怀上第一胎,却因高龄产子,患上了孕期糖尿病。生产后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后来一直靠打胰岛素维持病情。好在李曼的单位很好,长期不上班也照领工资奖金,医药费百分之百报销,家里没有经济压力。

但是李曼打针很痛苦,对注射胰岛素产生抗拒心理。经她的主治医生推荐,金晓辗转找到一个医疗器材的二级代理,购买了一支无影刀注射器。

让金晓没想到的是,李曼产后身体虚弱,性爱的需求却越来越旺盛。而金晓对她走样的身材已经失去兴趣,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一次。孩子又有双方父母和保姆照顾,李曼在家里寂寞无聊,就到网络中寻找寄托,并因此结识赵铭泽一伙人。

李曼参与了几次淫乱活动后,被金晓发现。他妒火中烧,以离婚要挟,才终于迫使李曼永远脱离了那群人。但是金晓难以释怀,每次想起李曼和那些男人搞在一起的情形,就痛苦得无法自制。想要离婚,他又要倚仗李曼家在楚原市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仕途的诱惑无比巨大。在妒火和怒火的内外交攻下,他下定决心要报复曾经和他妻子发生关系的几个男人。

用硫酸伤人,是他经过精心策划后制定的行动方案。在闹市里伤人,即解除心头的愤恨,又让当事人出丑,也便于他作案后迅速隐入人群脱身。

金晓认为目前的反社会案件很多,在闹市用硫酸伤人,多半会被警方归类到对社会有报复情绪的人随机作案。他的作案手段又非常隐蔽,自以为在报复过几个人后就收手,一切天衣无缝,他可以出一口恶气,又继续稳妥地当他的太平官。没想到还有一个目标未能确定,就被捉拿归案。

金晓懊悔地叹息说:“一念之差,前途尽毁,还要在牢里度过后半生,可惜世上的事情,不能走回头路。”

沈恕说:“你共伤害三人,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了,我们刑警也无权干涉。对了,你还有一个报复的目标,是谁?”

金晓说出一个让刑警们震惊的名字。沈恕说:“难得啊,这位领导几天前还亲切地过问案情的进展呢,他们这样做,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金晓说:“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他们懂得保护自己,就是玩,也得找层次差不多的人在一起,不用担心泄漏身份,出事后还可以互相照应。赵铭泽和冷原都认识这个人,却不向你们说出实情,就是幻想着还有一大摊破烂事等着那位领导帮忙收拾。”

沈恕笑笑说:“他们的事,只要不触犯法律,我们刑警也无权过问,楚原市这么大,事情这样多,我们只能各尽职责,求个问心无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