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录 第五十一讲
Vir meus servus tuus mortus est.(2 Reg. 4,1)
“我丈夫你仆人死了。”(《列王纪下》,4章,1节)
“一个妇人对先知说:‘我丈夫你仆人死了。现在有债主来,要取我的两个儿子作奴仆;而我只有一瓶油。’先知说:‘去借空器皿,在每个空器皿中倒进一点油;这油会长满。把油卖掉,偿还你的债,解救你的两个儿子。所剩的,你和你的两个儿子可以靠着度日’”(《列王纪下》,4章,1/7节)。
理性之火花,这是灵魂之首,也即是灵魂之“男人”,就好比是属神的本性与属神的光之火花,是属神的本性之光线和酷肖的影像。我们读到有一位求取基督的赏赐的妇人(《约翰福音》,4章,15/18节)。上帝给出的首要的赏赐,那就是圣灵;在圣灵之中,上帝给出了他所有的赏赐:这是“活的水”。他将其给了谁,谁就不再渴了(《约翰福音》,4章,13节)。这水,是恩典,是光,它起源于灵魂之中,在其中起源后即喷涌向上,直涌入到永恒之中。那妇人说:“先生,请把这水赐给我!”(《约翰福音》,4章,15节)。我们的主说:“你去叫你丈夫也到这里来!”(《约翰福音》,4章,16节)。她说:“我没有丈夫。”我们的主就说:“你说没有丈夫,是不错的。你已经有过五个丈夫;你现在有的,并不是你的丈夫”(《约翰福音》,4章,17/18节)。圣奥古斯丁说:为什么我们的主接下来说:“你这话说得对吗?”他的意思是要说:那五个丈夫,那就是五个感官;在你年轻的时候他们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愿和他们的欲望占有了你。而现在,在你年老的时候,你有的那一个,却不是你的:那就是你的理性,而你却不去跟从它。当这一位丈夫,即理性,在灵魂中死去了,那就有了大祸了。当灵魂离开肉体时,是有痛苦的;然而,当上帝离开灵魂时,这带来的痛苦就更大得多了。正像是灵魂给予肉体以生命一样,是上帝给予灵魂以生命。就像灵魂注入到各个器官里面去一样,上帝也流入到灵魂的各个力量里面去,贯穿在它们之中,由它们又将这个爱与善之流注入到它们四周的一切,使这个流得以遍及。就是这样,这个流不停顿地在流着,也就是说,超出于时间之上而在永恒之中,在万物得以存活其中的那个彼世生活之中。所以我们的主对那个妇人说:“我给的是活水,人喝了这活水,就不再渴了,他将活在永生之中”(《约翰福音》,4章,13/14节)。
而前面那个妇人说:“我丈夫你仆人死了”(《列王纪下》,4章,1节)。“仆人”的意思是说:他为他的主人做收受和保管的工作。如果他为他自己留下些什么,那他就变成贼了。理性,比起意志或者爱来,更加是原本意义上的仆人。意志或者爱,仅仅因为上帝是善良的才想到上帝,倘若上帝不善良了,那它们就不去理会他了。然而,理性则在它想到诸如善性、权力或智慧以及别的什么“偶然的”的东西之前,先就向上突入到存在里面去了。它并不去注意上帝拥有些什么;它将上帝接受到自己里面来;它专心致志于存在,它是将上帝作为纯粹的存在而接受的。哪怕上帝他并不聪明,也不善良和正义,它还是将他作为纯粹的存在而接受下来。在这里,理性很像那些由三队唱诗班包围在内的天使们的最高统治:诸多的宝座接待着上帝,在上帝里面得到了安宁。基路伯们认识上帝,坚守在那里。而撒拉弗们是火焰。理性就像这些天使一样让上帝留在自己里面。理性跟这些天使一起在上帝的更衣房中接受到上帝,脱掉了外衣,因为,他原本就是无有区别的“太一”。
那妇人说:“我丈夫你仆人死了。现在有债主来,要取我的两个儿子”(《列王纪下》,4章,1节)。灵魂的两个儿子又是谁呢?圣奥古斯丁说道——还有一位异教的大师也这样说道——灵魂的两副面容。其中一副是面对今世和肉体的;灵魂就以这副面容去施行德行和艺术以及圣洁的生活。而另一副面容则是直接面对上帝的;在它里面,那属神的光一刻不间断地存在着并有所作为。虽然灵魂由于还没有真正归家而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理性之火花纯粹纳入到上帝里面去,那么,就是“男人”在存活着。在那里,就有了生养,子就在那里被生养。这种生养,并不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而是时时刻刻都在生养,也就是说,是超越于时间之上,无边无际的,既没有这里,也没有现在,既没有自然,也没有思想。所以我们说到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
现在,我们想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谈“两个儿子”,那就是:认知和意志。认知是第一个从理性中萌发出来的,然后意志从它们二者中得以萌发出来。这就不再多说了!
我们还想再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谈论理性之“两个儿子”。其中一个为“可能性”(即能力),而另一个则为“现实性”(即效用)。一位异教的大师说:灵魂在这种力量之中(即在“有可能的理性”之中)具有在精神上变成万物的能力。而在“作用着的理性”之中,灵魂则跟父相等同,使得万物都获得一种新的存在。上帝原本会想要把一切被造物的本性都印入到灵魂里面去;然而,在有世界以前,还没有灵魂。在这个世界真正被造成以前,上帝已经在精神上在某个天使里面造出了这整个的世界。天使具有两种认知。一种是朝阳之光,一种是夕阳之光。朝阳之光,就在于他(指天使)在上帝里面观看万物。而夕阳之光则在于他在他自己的出自本性的光之中来观看万物。而假如他走了出来,进入到事物里面去,那也许就到了夜晚了。而既然他仍旧留在里面,所以就说是夕阳之光。我们说,当人做了善事时,天使也感到高兴(《路加福音》,15章,7节和10节)。我们的大师提出这样的问题,即如果人犯了罪,天使是不是会难过呢?我们说:不会!因为,他们领悟到上帝的正义性,他们是在上帝里面把万物都归结于此,就像他们在上帝里面一样。因此,他们是不会难过的。现在,在那有可能的力量之中的理性,它等同于天使的出自于本性的光,这光,就是夕阳之光了。而具有作用着的力量的理性,则将万物都向上提升到上帝里面去,这样的理性,就是朝阳之光里面的万物了。
现在那妇人说:“现在有债主来,要取我的两个儿子作奴仆。”但先知说:“向你众邻舍借空器皿”(《列王纪下》,4章,7节)。这“众邻舍”,那就是所有的被造物和五个感官以及灵魂的所有的力量——灵魂还有许多隐蔽着起作用的力量——,还包括天使在内。你应当向所有你的“邻舍”借“空器皿”。
愿上帝扶助我们,让我们能够借来许多“空器皿”并且用上帝的智慧使它们得以灌满,从而让我们还清我们的债,靠着所剩下的永远生活下去。阿门。